第二十三章 分鱼（下）
不好的预感，再换一个，就最后一次。秦伪善终于选好了一个纸团，拿在手里。 展开纸团，众人都围了上去，41号。 大家都笑了，方一本更是笑歪了嘴。 “亲家，俺俩换呗，你替我抓的。”秦伪善跑到方一本跟前，求着他。 不干，方一本这次很干脆。 萝卜，明个我就去把俺家雅萍喊回家...... “一号。”方一本拎着篮子就跑了过去。 他挑了几条大小适中的鱼。 莫小微在给他记着斤两。 “亲家，你瞅瞅，你怎么不捡最大的挑？你这智商，萝卜！”秦伪善挤了过去。 “大小搭配着，都拣大的，那小的，还有谁要？”莫老三说。 “也是，俺号还在后面呢。来，下一个，麻利些。”秦伪善催促着大家。 “老主任，俺帮他们拣吧，省得每个人手都弄腥了。”秦伪善自告奋勇的蹲在地上给大家拣着鱼。 一个接一个人来称走鱼。 莫小微看到秦伪善拿下了头上的帽子，然后他把那条最大的鱼藏到了帽子下面，他蹲在帽子上面，看着像是坐在上面，实际上他屁股只挨在了上边。 莫小微装作没看见似的闭了一下眼睛，她听到了秦雅芳爹在说。 呆在下面别动，以为我傻呢，全村的人谁有我这智商？ “哎，胖子，你怎么光着头呢。”“大喇叭”问秦伪善。 “热，这家伙，天太热了。”秦伪善说着还擦了一下脸。 “那你咋把帽子放屁股下了？”一个嫂子捂着嘴笑着他。 “那还不为你们服务的嘛，蹲的腿都酸了，这家伙，不坐一下不行了，真是，萝卜！” “胖子啊，你不能老是拣小的给我啊，弄两条大的。”临到了杨国富。 “国富，你是个老板，还讲大的小的，俺要是你，俺还不要呢。对了，你鱼苗钱给了没？”秦伪善问，凡是爱占小便宜的人，记忆力都超好。 “这，美美，你娘鱼苗钱给了吗？”杨国富转头问杨美美。 “家里钱不都是你拿着，俺娘手上，不就卖的那几个鸡蛋钱嘛。”杨美美性格直爽，有什么讲什么。 “没交，我昨天还在村部看了。”莫老三坚定的说。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杨国富，他囧在那儿。 “就，就理论上来讲，你今天就，就不在分鱼的范围内。”一直蹲在边上剖鱼的方一本站起了身。 “亲家，这句话有理，不是萝卜。”秦伪善夸着方一本。 “那是多少钱？”杨国富问。 “今年的是十八元三毛三。”莫老三说。 “那我这......”杨国富从口袋里掏着钱。 全是一百的，还有几张五十的。 “零钱不够呢，美艳，美美，你们有钱吗？”杨国富喊着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说没有。 “你还欠我的呢，去年，你叫我垫的鱼苗钱还未给我呢？”方老二走到了杨国富的面前。 “啊？老二，你哪弄的钱？还借了别人？”“大喇叭”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方老二。 “西凤，西凤，去年，那不是国富那是没零钱嘛。”方老二有点哆嗦。 “他没有你有？他拔根汗毛也比你大腿粗。”“大喇叭”揪着方老二的头发。 唉，西凤，你轻点，轻点，这不，还了嘛。方老二支支吾吾着。 “老二，他欠俺家多少钱？”“大喇叭”放下自己的手。 “十七块五。”方老二答道。 “国富，那你今天可得还钱呢，你拿五十的给我，我上小店去给你换。”“大喇叭”把手伸向杨国富。 “给，给，我又不是缺钱的主。美美，去把钱换开？叫美美去就行了。”杨国富陪着笑脸。 杨美美去换钱了。 秦伪善把杨国富跳到了后面，他继续给别人拿着鱼。 一会儿，杨美美回来了。 “十七元五毛，给？”杨国富把钱给“大喇叭”。 “借了十七元五毛，还的时候还是十七元五毛？那我要放银行，一年还有不少利息呢。你又是做生意的，你拿着俺家的十七元五毛，你赚了多少？加五块钱。”“大喇叭”高着声音说。 人们都看着杨国富，在小声议论着。 越有钱往往越会算账，越小气。 春上鱼苗钱就应该交了。 他家每年都这样。 他老婆又不当家。 “凭什么要多给你钱啊？借多少还多少。咱家钱又不是天上掉的。”杨美艳站了过来。 莫小微看着杨美艳的眉毛在一下一下的跳着，便知道这个女孩不简单。 “咦，美艳，说什么你也叫我一下婶子吧，有你这么跟大人说话的吗？”“大喇叭”说。 “那要怎么讲？爹，还她钱。”杨美艳把钱拿给“大喇叭”。 “大喇叭”不要。 “就，就，西凤，我说，就不行，叫他多给你三块钱利息吧。”方一本说。 三块也行，“大喇叭”说。 “国富，你也不差那点，还人钱也是应当的。”爹开了口。 “老主任都说了，就这么的吧。”杨国富摸了摸手上的纸币，不情愿的又多给了三元钱。 “爹，凭什么要给她？真是的！”杨美艳气呼呼的跑走了。 莫老三把鱼苗钱也收了。 大部分的人都分到了鱼，终于临到秦伪善了。 “咦，这家伙，怎么这么聪明，知道我帽子底下凉快呢，钻我帽子下面了。”秦伪善从帽子下面拖出一条大鱼。 “明眼的人就，就都知道咋回事。”方一本说着拎着鱼回家了。 “咦，亲家，你不是说要给我一条吗？怎么走了？”秦伪善说着就去撵方一本。 方一本拔脚就跑。 “胖子，这鱼你还要不要？不要就是俺的了。”方老二喊着秦伪善。 “这家伙，腿还挺利索的，当然要了，萝卜。”秦伪善赶紧又跑了回来。 鱼都快分完了，还剩下几条小的，秦伪善问莫小微爹，要是没人要，他要了。 “大喇叭”说，感情你家雅芳娘又馋嘴了。 那可不是咋的。秦伪善笑着说。 那是不是雅芳娘除了馋鱼，还馋猪，馋鸡啥的？另一个婶子问。 是啊，就馋你家的小母鸡呢，哪天送一个？秦伪善说。 你就美吧，那个婶子笑了。 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