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逐渐显现的黏人基因
在林允儿那里“碰壁”之后，齐子默没有再笨拙去挨个询问，而是让南天一整理了一份未有卫生产品代言的大势女团成员名单交了上来。扫到花名册第一个名字后，毫不犹豫地将名单弃之一旁。 说起郑秀晶，齐子默自从美国回来后就再未见过这丫头，连通话都寥寥无几，不知是通告繁忙还是情感发生了转移。虽说不应如此多愁善感，但这种淡淡的生疏感让他心里有些吃味。 人们常说男人犯贱是有道理的。人家黏你稀罕你的时候，你嫌人烦；不搭理你了，你又抱怨被冷落了。所以说，男人不一定比女人好伺候。 “You_break_me_down。” “My_heart，it_pounds_yeah，you_get_me.” 公寓电梯抵达所住楼层，齐子默稳步踏出公寓电梯，单手拨通了小丫头的电话。 的响铃应声而起，两姐妹一娇一柔的声音交相辉映，尽情展现着她们的年少轻狂。 令人疑惑的是彩铃并不是由手机发出，而是时强时弱地从空荡的过道传来。 齐子默转过拐角便见五彩的背景光在黑漆漆的过道中一闪一闪，分外明显。透过那一丝亮光，可模糊辨认出一副蹲在自家门前的寂寥身影。 声控灯被齐子默的脚步声点亮，将自己缩成一团的郑秀晶则完全显现出来。她抱紧双膝，将小脑袋深深埋进了自身设立的保护圈内，只剩下一双迷茫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雪白墙壁，暗暗发愣。 齐子默挂断电话，彩铃戛然而止。 嘀哒嘀哒嘀哒，随着他在门前站定，“热闹”一时的空旷通道再次寂静下来。 郑秀晶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她没有抬头确认，也没有如以往甜甜地开口叫声“oppa”，而是缓缓地伸开手臂，抱住眼前那双纤细有力的小腿，将脑袋轻轻靠在上面，表情松懈了些，慢慢合上眼睛。 “秀晶……”齐子默的大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欲开口打破这沉重的气氛。 “OPPA，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郑秀晶软软的祈求声将他的话全部压了回去。 随后，声控灯也颇为识趣地消失了。 在一片漆黑中，两人以不和谐的姿势和谐地共存了良久。 ——————————OO—————————— “有胃口吗？” 小丫头情绪沉淀一番后，心情好转不少，主动起身开门进屋。齐子默紧随其后，脱下外套便询问郑秀晶是否想吃点东西。 以他对小丫头的了解，心情低落时郑秀晶必定不会主动用餐。 不出所料，郑秀晶无力地摇了摇头。 “那刚好做顿大餐。”齐子默佯装不知，开解袖扣。 虽说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但郑秀晶还是忍不住给齐子默来了一记眼神杀。 不管心情如何糟糕，自家OPPA的好意是不能拂的，郑秀晶勉强答应吃一点。 “那想吃点什么？”齐子默拉开双开门冰箱问道。 冰箱里食材还不少，可供丫头选择的余地很多。 “随便。”郑秀晶怎么还会有心力去关心吃什么。 “小米粥加小配菜怎么样？” “不想吃饭。”大米饭对此时的她实在是难以下咽。 “打卤面？” “不想吃面。”面条也吃不下。 “饺子？” “太大了，最多吃一个。” “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 额，女人好像是比男人难伺候一些。 最终齐子默机智地没有再去参考郑秀晶的意见，而是自作主张给自己随意弄了碗面条，给小丫头做了碗鲜嫩易食的鸡蛋羹。 由于小丫头的意兴阑珊，无人在用餐期间插科打诨，齐子默用极快的速率完成了就餐。偏头一看，郑秀晶那一小碗嫩滑淡黄圆块才少了一个小缺角，小丫头举着汤勺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先吃……”齐子默抬手轻拍她的头顶，本意是打断郑秀晶的胡思乱想，却不曾想小丫头灵魂出窍地厉害，身体没有一丝防备的意识，小脑袋顺着力道直接栽了下去，整张脸埋在圆碗，没有一丝缝隙。 从齐子默的角度望下去，像极了一条舔食的小猫咪。 齐子默忍住笑意，将还未缓过神的小丫头扶了起来。羹汁将郑秀晶弄得“面目全非”，秀发、下颚，鼻端都是重点受害区，纸巾擦拭一番，仍然留有不少黄色斑迹，粉嫩的脸颊处分外明显。 这场面似曾相识啊！细细一回想，齐子默顶着小丫头清冷眼神失笑出声。 “以后叫你小花猫好不好？哈…”齐子默乐得语音发颤。 上次也是这样，白嫩的脸颊两旁留下一条条黄色斑迹，就如同猫咪长长的胡须，搭配着郑秀晶稍显硬朗的脸型怎么看怎么像一只高冷的小黄猫，就差一声细尖的喵喵声了。 郑秀晶不语不动，就紧紧鼓着腮帮，眼带怨气盯着齐子默，任他摆弄。 小丫头的埋怨样让他笑意更浓，不过见好就收，把小花猫撩拨发飙了可不好收场。齐子默偏头掩饰，轻咳一声，让郑秀晶去卫生间清洗一下，自己留下来整理残局。 “这下说吧，什么事搞得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的。” 齐子默给小丫头端了杯刚榨好的橘汁，稳稳落座准备倾听她的心结。也许最终实际上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但只要倾诉出来就有助于排解郑秀晶低落的情绪、释放内心的压力。 但齐子默开局就搞砸了，他犯了严重失误，在以伤感惋惜为主基调的谈话氛围下笑场了，让郑秀晶斟酌许久的话语全部卡在喉咙那里，不上不下，郁闷不已。 其实也不全怪齐子默。 尽管郑秀晶洗净了污渍，但她的花猫脸太过深刻，让齐子默瞬间脑补成型，笑神经条件反射地拉扯着。 “OPPA，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女人是敏感的，她们能凭神奇的第六感感应到一些毫无根据的事情。 同为女性之一的郑秀晶嗅觉虽未有jiejie的灵敏，但也算不上迟钝，她敏锐地察觉到齐子默心境变化。照以往自家OPPA深如大海的心境，就是再欢乐的事情也最多激起一圈小荡漾，须臾便会消失不见。今天不同，她明显发觉OPPA整个人生动了许多，不仅能够近距离看清他的真实模样，而且感受到了其散发的微热温度。 齐子默瞬间收敛嘴角，随意回道：“见到你开心而已。” 郑秀晶瘪瘪嘴，不置可否。 “还是先谈你的事儿吧！” 一扯回正题，小丫头脸又垮了下来。 “OPPA，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疯狂到迷失自我吗？” 与少女时代真伪忙内有所不同，F是名副其实的双忙内。郑秀晶由于年岁最小是实际意义上的忙内，而生日相差不远的崔雪莉因为性格以及外貌被外人误认为最小成员，被粉丝戏称为双忙内。 与韩国其他女团成员经历相似，郑秀晶与崔雪莉也是从练习生时期相识相知，因同岁共同话题较多关系进展迅速，很快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挚友。两人为了梦想共同扶持互相鼓励，在先天条件与后天努力下，两人得偿所愿，而且有幸在一个组合出道。 风风雨雨携手度过那么多年，郑秀晶不说对崔雪莉知根知底，也算了解的够为透彻。往往就一个眼神，也可将她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 但那些默契都成了过眼云烟，自从崔雪莉莫名与一位口碑较差的大前辈闪电恋爱后，郑秀晶再也读不懂挚友的所言所为。别提接受就算理解，她也无能为力。郑秀晶想不通为何崔雪莉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有着如此大的“恶性”变化，彻头彻尾地变了个人。除了相貌，其他没有哪一点不是陌生的。 郑秀晶也曾试着找寻答案，但崔雪莉却不以为然，将她的好心当成一种多事般的负担，多次谈心无果，反而关系彻底冷落下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崔雪莉出阁的放飞自我让媒体状如疯狂，SM为了F整体形象将本要热捧的崔雪莉调离出队伍息事宁人。 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的郑秀晶接受能力也强大许多，团队成员的分分合合她也算彻底看清。崔雪莉的“变本加厉”才是她纠结的症结，不愿挚友继续沦陷的郑秀晶冒着关系破裂的风险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最终适得其反，已陷入偏执的崔雪莉油盐不进反而嫌弃郑秀晶多管闲事，一场大吵在所难免，两人就此疏离。 即使现在分崩解离，但相较于气愤，郑秀晶内心对崔雪莉更多的是痛心，怜惜，以及深深的疑惑。 作为唯一听众的齐子默先生却未感同身受，风凉话一样的开口腔调：“一不离经叛道二没犯伤风败德罪，也就生活方式奔放了些，这种人比比皆是。” “可是她是我亲故，很多年的亲故。”不被理解的郑秀晶语气有些焦躁。 其他人，郑秀晶管不着，但是自己最铁的亲故，她可不能任其自甘堕落。 齐子默不以为然地抱肩仰靠：“即使是父母，在某个层面也不能左右孩子对于生活方式的选择，何况亲故。” 人时时刻刻都在变化，人际关系亦如此。 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于朋友的改变，能够接受则支持理解，不能接受则尊重远离，这是朋友间最理性的相处方式。 “可雪莉是个艺人，这样会彻底葬送她演绎事业的，况且这不一定是她理智状态下的选择。” 郑秀晶是打死也不相信以往最多算活泼好动的崔雪莉会钟爱那种与大众审美观相违背的狂野生活。 “你怎知那不是她为了镁光灯而苦苦遮掩的本性？” “我……”郑秀晶一时哑口无言。 是啊，谁都知道艺人台前幕后两个样。即使再坚守本心，在镁光灯的照耀下也会虚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强颜欢笑、刻意收敛不是早已雕刻成指令，时时约束指导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吗？ “可是……” 可是那也不是彻底放纵的借口啊。 见郑秀晶依然苦恼，齐子默便知一时解不开她的心结，轻轻拍了拍她的右肩，建议道：“去华国散心几天吧，给你找了个代言。” 小丫头不知是否听清楚，只是愣愣地点了下头。 齐子默心里轻叹，不再多言，起身前去书房。 现代汽车亚洲重心市场的销售终端以及渠道再建设历经一月的全力以赴终进收尾阶段，仅剩下局部区域方针执行，整体效果已成定局，其他都是时间问题。齐子默接下来的谋划中心不出意料地转移到了被现代当做救命稻草的新款车型发布，能否成功翻盘挽救颓势就在此一举，重要性无须质疑，齐子默即使早有头绪，也不敢掉以轻心，反复推敲着预案细节，脑海中模拟演练着不同方案下局势走向。 齐子默再次抬头时，已经夜阑人静。 蹙眉聆听，房间一片静寂。 齐子默放心不下，来到大厅察看，郑秀晶果然并未入睡，而是孤零零地捧着抱枕发呆，本就有棱有角的脸庞在无声电视机的照射下更显生冷。 “啪！”陡然明亮的吊灯让郑秀晶本能地眯眼偏头。 齐子默无奈出声：“所以你想怎么做？” 他不关心那位叫崔雪莉的女IDOL是如何生活，也无心去管此等闲事。但奈何小丫头在乎，那就有了插手的必要。 如有需要，齐子默并不介意让崔雪莉按照郑秀晶喜欢的方式去生活。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雪莉能够恢复原来的样子。”郑秀晶见OPPA有些不耐的脸色，心虚小声回道。 郑秀晶清楚自己再次自私地麻烦到了无辜的OPPA，但她控不住自己。在齐子默面前她不由自主地毫无保留，仿佛被人褪去了伪装，无拘无束地在OPPA的世界里窜来窜去，她享受痴迷于这种感觉，无法自拔。 “那就分析下她突变的始因，好像是谈恋爱吧？那我们干脆果断点，直接干掉她男友怎么样，这不就回到当初了？”齐子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能唬人，郑秀晶猛地一听，还真被吓一跳。 “OPPA，能不能说点着调的？”郑秀晶嗔怪地摇晃着他的手臂，情绪上涨不少。 齐子默当然是说来逗小丫头开心，一个人的意识形态怎会如此轻易改变，但谁叫郑秀晶如此天真，善良了。 他伸手拿起遥控器，将电视调至网络频道，一通cao作，最后载入一部名叫的电影。 这是老电影，郑秀晶印象有点模糊了，她只记得崔雪莉有过参演，但电影风格不符合她的品味，只进电影院友情支持下了，根本没有看完过。 她疑惑地望向OPPA，但齐子默没有解释，只是让她专注点。 “车太贤前辈这个扮样好傻啊，神情很到位。”小丫头置如罔闻地叨叨。 “哇，河智苑前辈脆骨，天仙下凡的感觉。OPPA你们家基因真好，可以与我们家相媲美呢。” 齐子默不耐烦地用两指夹着小丫头两片小嘴唇，但郑秀晶依然不死心地呜呜着。 没法，齐子默快进，将电影拉至崔雪莉饰演的小芝浩，也就是女主小时候出场时。 一身花衣，两股麻花辫，还未长开的小巧面庞，静静地弹着钢琴。 崔雪莉的这副清纯模样让郑秀晶打开了回忆的长河，她们第一次见面崔雪莉似乎就是这个扮样，她坐在教室中央宛如无人地弹着钢琴，郑秀晶还因那惊为天人地一瞥，而自惭形愧了许久。 恍然想起，崔雪莉最初的组合定位还是清纯可爱，岂知世事难料。 “这个有用吗？”郑秀晶不确定地发问，她大概清楚OPPA表达的意思了。 “如果她本心如你所想的话，应该有所帮助。” 有用无用怎么说得准，电影作为夸张的艺术产品，感染力是有的，但最多也只能起个提醒作用，重点还是在于本人。否定本心的人，再怎么灌输，也是白费功夫。 郑秀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困扰散去，心情急转直上。 事情得以解决，齐子默再无后顾之忧，欲继续回房挑灯夜战，可小丫头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下来，抱住他的臂弯不松手。 “OPPA，陪我重新看一遍。” “我还有工作！”齐子默蹙眉去解郑秀晶死死扣住的手指。 “你天天都有工作，一起看一场电影不会死人的，咱不差钱。”OPPA越解，郑秀晶抓地越死，还把小脑袋往OPPA身上蹭，阻挠他的一切无劳顽抗。 “看，我看，行了吧，不过你先坐好。”认命的齐子默开始跟小丫头谈起条件来，他很不适应这种身体接触，齐子馨偶尔是会黏人，但多为小跟屁虫似的行为，而不是直接的身体触碰。 “哦。”郑秀晶看似服从地松开了双臂。 就在齐子默信以为真，放松警惕整理外套时，郑秀晶趁其不备去而复还直接拦腰抱住，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翻滚着嘻嘻直笑。 中了套路的齐子默无语抿着嘴角。 “咯咯！”瞧见他的郁闷脸色，郑秀晶乐地更欢。 “OPPA你就是个PABO，比郑秀妍还PABO。”说完，乐不可支地埋在他的大腿上闷笑。 “起开，你这样我怎么看！” “我都能看，你怎么看不了。” “喂，手往哪儿伸！” “摸摸嘛，手感不错，哈哈~~~” 就这样，一人忙着钻空，一人忙着躲闪，玩的不亦乐乎。 至于看电影，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