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父采药夜入山
进了家门,林青候飞快丢下身上的大包小袋,冲进父亲的卧室。 老妈、小堂叔林云峰和几个堂兄弟都在,看到林青候回来了,都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林厚德是林青候的养父,六十几岁了,此时正卧在床上,头发苍白凌乱,面容干瘦,神情萎靡,皮肤蜡黄。 没想到父亲病得这么严重,读高中以来一直在外上学,假期通常是补课或打工,一年差不多只回家几天,足有八年多了,都没有好好陪在父母身边。 突然感觉父母都老得好快,林青候心里满是愧疚和酸楚,眼泪也无声地流下来。 “爸!” 林厚德微微张开眼,见是林青候回来了,疲惫地摆摆手道:“没事的,就是觉得累,手脚酸痛,睡一觉就好了。” “大伯一天都没吃饭了,吃了就吐。”一个堂哥小声提醒道。 林青候点点头,开始翻开父亲的眼睑查看,又问了其他譬如尿液颜色、是否腹部疼痛、关节疼痛之类的问题。 “应该是急性黄疸型肝炎,主要靠休息调养。”父亲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林青候舒了一口气。 “我去找点草药,哥!你们几个先回家吧!有我妈在就可以了。”林青候转头对一个大堂哥道。 “哥!我去帮你!”一个堂弟急忙站出来。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草药你也不认得。”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林青候打着电筒就急匆匆出去了,在屋前屋后的水沟、草地和荒山上寻找起来。 溪黄草、酢浆草、铁线草用水煎服,这几样草药应该都不难找。 在江南市中医院实习的时候,林青候有幸跟过一个老中医,老中医见林青候基础扎实,勤学肯问,也大为喜欢,经常把自己的经验和药方,倾囊而授,还举荐到院方,希望把林青候留下来工作,可惜老中医本人也只是普通医生,人微言轻,最后也没有收到院方的任何回应。 三甲大医院哪里是这么好进的? 学到许多实用经验,林青候已经很感激那位老先生了。 这个药方正是那位老中医相授的,如果对症下药,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找了半个多小时,林青候收获了不少草药,酢浆草、铁线草都够了,就只有溪黄草没找到几棵。 以前这山溪边上都有很多溪黄草的,怎么现在一棵都看不到了? 难道有人来山里收购溪黄草,都被人拔光了? 这里都没有,一路往西就进入村子里,肯定也没有。 林青候心里嘀咕着,顺着山溪一路向东找去,不知不觉出了老村口。 这个村子叫云溪村。 因南方气候湿润,加上地势高,村里经常云雾萦绕,雨量足,山溪瀑布很多,在此栖居的先人取名为云溪村。 林青候的家在村子最东边,紧挨着老村口,是目前村里最偏僻的一角。 之所以叫老村口,是因为从东到西,有一条两米宽上古石板路穿村而过,乃是封建时代连接东、西两大州府的交通要道。 古时以东为首,石板路从东边进村的路口,就是老村口。 以前老村口那里还有个旧牌坊,有老榕树,有老井,过往行人在此歇息,还形成一个小小的市场。 建国后,村子南边八九里外修了一条公路,村里人也往南边新修一条山路连接出去,那边叫新村口。 自此,再也没外地行人从石板路走,村子以东的石板路就一直处于荒废状态,老村口一带也成了一个死角。 除了时代变迁,老村口以东如此荒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七八年前,有个女的想不开,跳进老村口那口老井自尽了。后来一到晚上,就听得到有女人在井下哭泣。老井就被人填了,如今长满野草,井沿的条石都散落一地,象一座坟。 更恐怖的是,老村口以东一千米,有一个老茶亭,周围一带都是乱葬岗,有许多无主的荒坟野冢,历代夭折和横死的人,入不了祖坟的人,都葬在这里,是远近闻名、谈之令人变色的邪地。 村里流传着许多令人听了胆寒的遇鬼经历,都和老茶亭有关,因此,即使是白天,村里也几乎没人敢出老村口往东走。 林青候拿着电筒,扒开过膝深的野草,顺着山溪走,一路专心寻找,慢慢地往东走,越走越远,很快离老茶亭不远了。 终于在山溪边一个的小山洞口,看到一大丛溪黄草,林青候大喜,这么多,随便拔上几棵就够了。 当林青候弯腰伸手去拔溪黄草的时候,突然觉得阴风习习,好像有东西从小山洞中不断飞出,心里涌起阵阵寒意,浑身瞬间就冷汗淋漓。 站起来身来,莫名就有种四周站满了人,自己正在被人围观的感觉。 林青候慌忙拿电筒往四下一扫,突然发现周围都是荒山野岭,遍地都是阴森森的墓碑和荒坟,有些墓xue还被挖开了,朽烂的棺材板东一堆西一堆的,看着就很寒人。 当电筒照到不远处那黑黝黝的一堆乱石烂瓦,像一个废弃的凉亭,心里“咯噔”一声,心里开始发毛。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老茶亭么? 这一带不但是乱葬岗,还经常闹鬼,小时候,村里孩子一听到老茶亭都怕得要死,怎么自己一不留意走到这里了? 来都来了,赶紧采了回去! 林青候快手快脚拔了几棵溪黄草,站起来正要回去,突然感觉脖子似乎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捏住,呼吸有点困难,下意识用手去抓脖子,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但脖子似乎被什么越勒越紧了,浑身发凉,呼吸越来越困难。 林青候吓慌了!心脏狂跳,惊恐地大叫着,倒在草地里挣扎。 遇到鬼了? 林青候一想到这里,更加心慌,双手盲目地四处乱抓,电筒一时没抓稳,也失手掉进溪水里熄灭了。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加上呼吸又不畅,林青候头脑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似乎脖子上的紧勒感松了松,林青候趴在草地上大口喘气,全身湿透,又冷又怕,浑身发抖。 难道是溪水太凉,引起的身体肌rou紧张?林青候想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