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瀑下苦修
清晨。 浓重的白色雾气笼罩山间，远远看去，巨大的山脉仅能隐隐看到一丝轮廓，整个牤牛山仿佛处于氤氲仙境一般。 “轰轰轰……” 一大两小三条巨大的瀑布如三头白蛟从高空俯冲而下，愤怒地砸在山脚一块块巨石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在瀑布的下方，是一个直径约为四五十丈的水潭。由于水流的冲击，此刻水潭表面飘荡着一层迷蒙的水汽。 这里是牤牛山的外围区域，瀑布下的水潭名为落鹰潭。 相传，此潭原名为白蛟潭，曾经有一头白蛟栖息于潭中。后来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巨鹰，一爪之下，原本仅有一条的瀑布被抓出三条深深的沟壑，从此变为一大两小三条。不过，随着巨鹰的离开，潭中的白蛟也莫名消失了。再后来，白蛟潭便成为了现在的落鹰潭。 “啊……” 忽然，一声长啸从潭边传来，只见盘坐在潭边一块巨石之上的一道身影长身而起，身子一纵跃起两三丈高，如苍鹰捕兔般一掌拍在一块足有车轮般大小的巨石之上。 “咔嚓”，巨石应声而裂。 视线拉近，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静立潭边，少年一身月白长袍，剑眉星目，俊逸非凡。此刻，少年一张略显青涩的脸上正一脸笑容。 “变强的感觉，真好！”抬头看了一眼怒冲而下的水流，少年低声喃喃自语道。 少年正是苏晨。自从跟司空明定下一月后的赌约，数日来他便不停地修炼。修炼之余，研究气海之中的灰色气体以及神秘种子便成为了他的第二大兴趣。 数日的研究发现，每当苏晨体内的元力浓郁到一定程度，其体内的神秘种子便开始自行旋转，而随着神秘种子的旋转，一缕缕灰色气体逐渐被种子所吞噬。 而气海中那团灰色气体仿佛并不甘心被吞噬，每当神秘种子吞噬它时，它便吞噬苏晨气海以及经脉中的元力来壮大己身。二者在苏晨体内展开了一场场的拉锯战。 作为宿体的苏晨就悲剧了，因为每次灰色气体和神秘种子之争他都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冷汗淋淋。每当想起那种气海几乎溃散的感觉，他都会感觉浑身发冷头皮发麻。 不过，令苏晨欣喜的是，二者的拉锯战中，神秘种子似乎每次都处于上风。而随着这一过程的不断重复，苏晨气海中的灰色气体正一缕缕地减少着，其吞噬元力的能力也不断降低。 尤其是用了尹昊和张成给她的那株赤参，神秘种子和灰色气体的拉锯战几乎每天都会进行数次。灰色气体正在一步步被神秘种子所压制。 “有了神秘种子的压制，如今灰色气体只能吞噬我气海和经脉中的元力，对于已经炼化至rou身的元力，灰色气体已经无可奈何了。只要我尽可能多地将元力炼化入身体，不久的将来我的修为一定可以恢复!”良久，苏晨回过神来低声自语道。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得对我的rou身再锤炼一番才行。”说完，苏晨四下一瞟随即便捡起一块足有磨盘大的石块，将其举在头顶便开始沿着水潭四周奔跑起来。 要知道，武者修炼的前期，尤其是淬体境主要便是对身体的淬炼，这一阶段，元力在武者修炼中主要起到辅助作用。 如今，苏晨的修为虽然为淬体七重，不过之前两年灰色气体对其肌rou、骨骼和内脏中的元力均有吞噬，这就导致苏晨的rou身比普通的淬体七重差了不少。因此，想要以后的修炼不被影响，必须对rou身进行一番重铸。 崎岖的山路再加上头顶举着足有五六百斤的巨石，苏晨在跑动时不停地左右摇摆，不过每次其身体摆动到一个及其夸张的角度，甚至眼看就要跌倒时，苏晨都会快速调动元力将其慢慢调整回来。看似简单的奔跑，却在淬炼其rou身的同时却也无形中锻炼了其对元力的控制能力。 “嘭” 数圈后，气喘吁吁的苏晨一把将石块丢在潭边。显然这种奔跑对元力的消耗非常大，仅仅几圈苏晨体内的元力便已被消耗殆尽，一阵阵rou身的疲惫之感袭来。 顾不得这些，苏晨快速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便进入了修炼状态。随着一波波元力向着体内涌来，苏晨感觉体内每个一个细胞都在欢舞，不停地吞噬着涌来的元力。 伴随着元力的吞噬，细胞中一层淡淡的黑色杂质不断地被排出体外。很快，苏晨身体的表面便覆盖了一层黑色的滑腻物质。一阵阵的恶臭从苏晨的身上散发出来，不过修炼中的苏晨却毫无所觉。 一个时辰后，苏晨才缓缓从修炼中退了出来。感觉到伸长传来的滑腻之感以及空气中传来的阵阵恶臭，苏晨非但没有丝毫不适，反而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又变强了么？如今看来，以前那个苏晨的修炼倒有些舍本逐末了……” 数日的修炼，让苏晨有种脱胎换骨之感。如今的苏晨，不光rou身凝实了不少，其修为也达到了淬体七重巅峰，随时可能重新达到淬体八重。现在再让其与百塔对拳，苏晨甚至有把握正面一拳将其击败。 “噗通” 实在有些受不了空气中不断袭来的阵阵恶臭，苏晨纵身一跳，一个猛子便扎入了潭中。 身上漆黑的滑腻之物瞬间便被清凉的潭水洗净，借助着水面透下来的光线，潭水下的世界清晰可见。一条条一尺多长的鱼在稀疏的水草中来回穿梭着，一道道晨光从水面上投射下来，没入漆黑的潭底。 几天以来，每当苏晨修炼结束，他都会在潭水中畅游一番。而清凉的潭水仿佛具有缓解疲劳的作用，只要在潭水中泡上一会，不论身体多疲惫，都会马上一身轻松。 “嗯？” 就当苏晨在水中尽情畅游之时，忽然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传来，他浑身的汗毛顿时立了起来。 猛地回过头，只见一张长满尖锐细牙巨口向着他的脖颈凶猛咬来。森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锋锐。 危机时刻，苏晨身子猛地一扭，接着浑身力量急速运转，一拳便向身前轰了过去。巨大的力量爆发之下，在水下形成一股激烈的水流。 “咔~”一声巨响传来，苏晨感觉自己的拳头如同轰在一块钢板之上。他的整个手臂都感觉有些酸麻，拳头之上隐隐作痛。 “这……这是什么鬼？”当苏晨看清袭击自己的东西时，脸上露出惊容，忍不住低声自语道。 此刻，距离苏晨十几米处，一条两尺多长的怪鱼正一脸凶猛地盯着苏晨，长满细齿的巨口正不断一下一下咬合着。怪鱼浑身布满黑色的鳞甲，在阳光下散发出森冷的黑芒。 看到这条怪鱼，原本还在水草中来回穿梭的鱼群立即一哄而散，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显然怪鱼的出现让它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 “这到底是什么鱼，为何前几天没见过？”面对怪鱼，苏晨也是一脸警惕，不自觉将腰间一把半尺长的匕首拔了出来。 刚才那一拳虽然他并未出尽全力，不过也用了七八成力量。然而，从效果上来看，这怪鱼的防御显然很强。 “嗡~” 就在苏晨满脸狐疑地猜测怪鱼的来历时，只听怪鱼尾部猛地一摆，如同小型水雷一般向他急速射来。 “来了！”看着急速冲来的怪鱼，苏晨心头猛地一紧，不由得将手中的匕首又攥紧了几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怪鱼的身体。 就在怪鱼张着巨口咬向苏晨腰间之时，早已准备好的苏晨身子猛地一扭，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击。接着一只手一把抓向怪鱼的尾部，而另一只手将匕首猛地向怪鱼眼部刺去。 常年的修炼让苏晨这一击又准又狠，同时他也知道，怪鱼全身布满坚硬的鳞甲，只有眼睛是其最脆弱的部位。这一切，早在怪鱼攻击之前他便已经想好。 果然，只听“噗”一声轻响，匕首将怪鱼的整个头部贯穿。一股股鲜血在潭水中扩散开来，水中顿时散发出一阵血腥味。 遭受重创的怪鱼在苏晨手中奋力地挣扎，而苏晨则紧紧握着怪鱼的尾部不放，同时另一只手则将匕首猛地一转，顿时怪鱼的头部被匕首搅碎了大半。大量的鲜血在水中扩散开来，将苏晨周身的潭水彻底染成了血红。 几息后，怪鱼的挣扎越来越弱，直至最终完全停止挣扎。 “不行，得赶紧上岸，否则说不定还会把其它怪鱼引过来……”拿着怪鱼，苏晨并未因为击杀怪鱼而过分欣喜，而是马上想到要赶紧上岸。他明白，这些凶猛鱼类对于血腥味最为敏感，有些隔着十几里甚至几十里都能快速找到血腥味的源头。 “哗啦哗啦……” 苏晨刚拿着怪鱼尸体上岸，身后的潭水便翻起了巨大的水花。当苏晨看清潭水中的情况时，顿时额头冷汗淋淋。 此时，只见潭水中一条条两尺多长的怪鱼正密密麻麻挤在刚才他所处的位置。这些怪鱼都具有漆黑而坚硬的鳞甲，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苏晨手中提着的怪鱼尸体，巨口更是在一张一合间发出“咯吱咯吱”牙齿摩擦的声音。 “幸亏小爷我反应快，否则今天恐怕……”想想自己如果在水中被这么一群怪鱼包围的凄惨，苏晨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