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基地里的新伙伴
江岚甩了无辜车主一脸的联盟币，那惊慌失措的倒霉男人立刻开着车绝尘而去。外面的通道路面寂静无人，除了每天凌晨的垃圾车，几乎没人会来这里。 一方面联盟政/府总是高唱着人类终究会重返地表，但另一方面人类社会对地表的污染仍然在继续。对于重工业发达的二十四世纪生活来说，工业垃圾和生活垃圾的处理是同样令人头疼的问题，因此，两大生态圈最终都不约而同的开辟了新型的垃圾处理方式：直接扔到地表，与核废料堆放在一起。 站在kb1231垃圾集中转站，江岚仔细的确认完身后没有人跟踪，方才再次联通了手腕上的信号器。高大的智脑机械嘎吱嘎吱的运作着，将成堆的垃圾分散打包，然后送上传送点运往地表。江岚小心的避开散落的垃圾，腾出一小块地方盘膝坐下。过了一会重量达到了极限，传送站边缘发出道白光，将她和垃圾笼罩在光线中，接着便猛然消失。 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出现在地球表面，江岚站起身，仰起头猛吸口气，清新的空气中的放射性物质含量，足以令碳基生物致命，然而对于变种人来说却是如此的温润甘美。 惨白的阳光直射在她的肩膀上，铅灰色的天空暗沉沉的令人心情压抑。 眼前的城市还残留着人类居住的痕迹：残破塌陷的高楼大厦，废弃的加油站和便利店、锈迹斑斑的汽车横七竖八的被丢弃在马路上，垃圾和废纸随风飘散。 周围寂静的可怕。偶尔有鸟叫虫鸣，都像是在旷野中般清晰无比。 她沿着废弃的柏油马路往南走。水泥马路的缝隙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刷刷的摩擦着她的皮裤。她走了大约五分钟，惊起路面上的一群变种渡鸦，呱呱的鸟叫声混杂在劈里啪啦的翅膀拍打声中逐渐远去…… 抬起手，手腕上的接收器就开始闪动红光，于是江岚便拐了个弯，穿过一片桦树林，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前。 推开吱呀呀作响的铁门，她走了进去。昏暗的厂房内铁锈斑驳，脚下的碎瓷砖地面被她踩出了碎裂的响声。 “嘿！岚。你回来了。”头顶上传来了叶浩阳的声音，“新地方不错吧？空间够大，说话还有回音呢。你听：喂……喂、喂……” 她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找到了隐藏在角落的监视器。她朝监视器翻了个白眼：“脏、乱、差，你总喜欢选择猪窝。” “谁说是猪窝？你上来看看，这儿可有整套智脑仪，哦！我爱死这地方了！” 江岚不再与叶浩阳啰嗦，她登上二楼。视野徒然开阔。三十多坪的空间干净整洁，靠左侧墙壁的位置铺设着一台硕大的主屏幕和几百个显示屏组合成的监控智脑控制台。台前的转椅转了个圈，叶浩阳笑脸盈盈的朝她打招呼：“说真的。你下午的行动还真不赖，尤其是那个飞吻，面带血腥的****！哦，我给你录下来了，要看吗？” 他大约十五六岁，身穿格子衬衫和破洞牛仔裤，戴了副黑框大眼镜，头发乱的像鸡窝。江岚撇撇嘴：叶浩阳总是喜欢复古装扮，那模样俨然是个几百年前的颓废少年。 “不想看，”江岚走到控制台前，“给我回放下全过程，我要看看他们后续做了些什么。” “你的人生真是无趣，”叶浩阳转回身开始手舞足蹈，“不过我总能有求必应，谁叫我是智脑之王呢。” 他手指划拉在主屏幕上，开始回放每一个图像。江岚站在大厦顶端等待的画面、乔议员和六名保镖从室内走到通道口、随后是江岚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一刀割断了乔议员的颈动脉、保镖们追击悬浮车、江岚离开后有一名保镖切割下了乔议员的头颅装入冷凝仪…… 最后画面停留在无菌室的培养皿中。 “只要有智脑仪器的地方，便是我的天下！想监视谁就监视谁，总统也不例外。”乔治得意洋洋的炫耀，“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对我有所隐瞒，那就是你。你掌控的三十秒内曾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我一直好奇的要死。” “少废话，接着放。”江岚冷冷的回应，他和迈克总是孜孜不倦的对她的能力好奇，也的确，从他们的角度很难理解“曾经”存在而现在已经被抹去的那半分钟的时间。 就像智脑录像的画面上，永远只是她凭空出现在保镖和议员中间，抬手杀人的场景，而没有之前那段格斗以及被击成了筛子的悬浮车。 抹去便是被抹去了，从未存在。 “好吧，好吧，还有什么可看的，后面和我们预计的一样。马上就要进行大选了，乔氏集团也好，乔辉也好，都不会在这档口放弃乔毅然，他们重新组合了他。”叶浩阳继续干活。 画面展示了乔议员的复苏全过程。 “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吗？”江岚问，画面上乔辉刚刚赶走了屋内的医护人员，转过身一把摁住了乔毅然的肩膀。 “能，当然能，我无所不能。”叶浩阳双手画了个圈做了个扩张动作，厂房内开始清晰的回放乔毅然与乔辉的对话。 屏幕上：“我还想问你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保镖们辨认出了凶手，是那个叫江岚的变种人通缉犯，但我不明白她怎么会找上了你？” “嘿！岚，你被人认出来了。”叶浩阳笑嘻嘻的说道，“我早就建议你下次出场带个面具啥的，弄个女超人的形象也好啊，老是露真脸，没有神秘感哦！” 江岚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屏幕上：“我问你话呢！你究竟做了什么事？”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被袭击了！是我！我才是受害者，怎么你反过来还要质问我呢？” “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或者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据我所知，江岚那个死丫头虽然疯狂。但从不无的放矢，她既然选择你动手。那一定有某种目的。” 叶浩阳：“江岚，乔辉看起来很了解你啊。” 江岚皱起了眉头，说实话每次她看到乔辉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可乔疯子身边总是有不少变种人保镖，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屏幕上：“私生活方面呢？” 只见乔辉说完这话，乔毅然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我……我只不过处理了个男/妓，我让人伪装成了嫖/客玩过头，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变种人的能力匪夷所思，你不能用常理推断的。都到大选最关键的时刻了。你折腾这些幺蛾子干嘛？” “落在小川本生手里我也是死！难道她刺杀我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见鬼的！这种私事她有什么权利管？还真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再说一个卖rou的男孩的命，怎能和我的命相提并论？！” 叶浩阳得意的按住了定格键：“我说的没错吧？虽然我弄到手的录像不怎么清楚。但和乔毅然身边的保镖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九！所以我就知道一定是他！你说我们把这段话录下来送给小川本生好不好？” 江岚扯了扯嘴角，有钱有势的乔氏家族，自然不会把低贱的男/妓当做人看。她发现尸体的时候，那男孩被人用细铁棍从后庭直穿入身体，哀号的惨叫声整条街区都听得见。 这样的人便是恒泰联盟的总统竞选者？掩盖在竞选包装下的真面目简直令人作呕。 “送给小川本生做什么？”江岚翻了个白眼，“你直接就发到网上去好了。” 小川本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准确的说，乔家和小川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接下来的对话将两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 屏幕上乔辉说道：“无论怎么说。我先给你安排两个变种人保镖。” 乔毅然：“又是变种人？可靠不可靠？” 乔辉：“你放心。是我身边的。无限抵挡和电流人，都是高手。做保镖的不二人选。” 乔毅然：“如果对上那个叫江岚的呢？他们谁厉害？” 乔辉：“……江岚的能力我还没摸透，大致应该是空间能力或者速度方面的能力吧。据每次袭击的状况来看，她几乎都是突然就出现在人群中间的。理论上算不上特别强悍的异能，所以你完全不必过于担心，无限抵挡可以抵挡任意攻击，甚至核能武器都不在话下；而电流人则负责攻击，防守搭配，足以确保你的安全。” 江岚和叶浩阳对视一眼，无限抵挡和电流人？听起来似乎有些扎手呢！ 屏幕上乔毅然：“你的意思是：她极有可能再度冲我下手？” 乔辉：“是的，尤其是你复活了，还要参加接下来的竞选活动，她发现刺杀失败，多半会再度动手。” 乔毅然：“那……两个人……够不够？我通常出行都是五六个保镖，而显然普通人保镖根本没用。” 乔辉：“目前我只能抽出两个人手，兑付个江岚应该足够了！地表的竞争日趋激烈，我手中的筹码也不多。” 乔毅然：“听你的安排，让他们尽快到我办公室报到。” 叶浩阳卡断了录像：“岚，要不乔毅然的事冷一冷？反正我们把他的认罪供词放到网络上，也够他的竞选团队忙的了，无限抵挡和电流人可都是扎手货，没必要上赶着和他们正面冲突。” 江岚沉默了片刻，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她从椅背上拿起叶浩阳的外套，套在了身上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迈克说他晚上回来有事要商量。” “那就让他等等。”江岚回答道，“我现在要去听音乐会。” 音乐会？叶浩阳瞪圆了眼睛，什么音乐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