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紧张
两人一起去了市里有名的渔具城，一样还是逛花了眼。刚才好歹在商场里看看饰品，杨昕还能知道怎么看。到了这个地方，那就真的是外行看热闹。围着渔具城走了一圈，二人挑了一根从卖相和价钱上看上去都很不错的鱼竿，周文韬还有模有样的比划了两下。杨昕问他，你懂么？ 周文韬摇摇头，不懂，但是以后上了年纪也许会懂。 杨昕对各式各样的鱼饵非常好奇，这可是属于水产的范畴，上学那会她根本就没有了解过，相关知识量基本等于零。虚心好学的杨爷跟店老板问东问西，光是聊天都花去二十分钟，连带着周文韬都受了不少教育。 临走前，周文韬仿佛打篮球卡位般抢在杨昕之前付了钱，任由杨昕瞪他好几眼都不为所动。 杨昕哼哼，“公务员钱多了不起么？” 周文韬左手拎着鱼竿，右手搂着杨昕，“没有啊，刚才买胸针不是你出的钱么？这次就我来付吧。” “那又不是我买的。”杨昕斜眼看他。 “是咱们一起回去么，咱们一块买，多好。”周文韬仅仅想着能搂着妹子回家就很开心，谁会计较礼物是谁买的呢？“到时候肯定会跟爸妈说是是你自己特意去买的。” “嗯，那好吧。”杨昕晃晃脑袋，谁也阻止不了儿子献孝心不是？ 买完东西，周文韬先带着杨昕去吃了晚饭，然后偷偷领着她去了郊区的公路练车。 天黑以后开夜路对杨昕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开了20多公里居然越开越兴奋。周文韬从旁指点，经过路口要减速闪灯，离电动车摩托车远一点，注意灯光的使用，妈的开你妹的大灯啊。 周文韬对着对面行驶而来的车爆粗口，倒是吓了杨昕一跳。这厮惯常装的温文尔雅都不知道飞哪去了，现在爆粗口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不过话说回来对面的远光灯确实很晃眼，让她这个新手更加紧张。 之前教练带着几个科目二练的还不错的人开过一次夜车，科目二通过之后，有十分之一的人科目三需要参加夜考，万一被抽中，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杨昕非常不希望自己被抽到夜考。 没事儿，放轻松，你练得不错。周文韬如是说。 杨昕心想，但愿吧。 驾校对科目二的考试压得比较狠，每个教练每月只有5个名额，因为场地五项挂科率极高，去的人太多影响驾校考试成功率。虽然教练一再评价杨昕练得不错，正常发挥应该没问题，杨昕心里还是慎得慌。但该工作还是要好好工作，考试前一天正好她轮班，工作起来能有效转移注意力，尽量不去想考试。 这天事情不太多，杨昕犬瘟和细小一样接了一个，常规治疗挂点滴。下午四点多，栗永茂被一个类似阔太的中年妇女点名给他们家猫诊疗，恍然间杨昕以为自己变成了mama桑，表情丰富地模仿影视角色，逗得崔晓娴和徐秋萍在一边笑得乐不可支。 那边栗永茂还在细心地向中年富态女子解释她的猫为什么会忧郁，这边三个弱智女流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彪形大汉抱着一只硕大的大白熊急急忙忙的冲过来，一时间三个人都愣住了，大汉砰的一下把门踢开，力度大到门连续弹了好几下。 杨昕最先反应过来，提醒小崔和秋萍准备手术，直接引着这男人看他把狗放在手术台上。 “怎么回事？” “货车轧的，”男子情绪激动，“大夫您看这腿还有救么？” 杨昕戴好手套查看伤口,“不好说，很可能会跛。”杨昕抬头看着满头是汗的男人，“是你的狗？需要马上手术，你签一下字。” 徐秋萍从一边递过手术单，男人愣了愣，好像只有医院才这么干吧？给狗治病也要这样？ “是我的狗，严重么大夫？” “右后肢跖骨和趾骨已经断了三根，手术以后也会瘸腿。”杨昕尽可能简要的介绍具体情况，一边飞快地和崔晓娴进行术前消毒。 看那男人呆呆的模样，杨昕又给出了通俗些的解释，“右脚脚趾的骨头已经完全被轧断了，有两只脚趾都没了。” “您签好字，我们给它做缝合，然后打点滴，好尽量减轻它的痛苦。”崔晓娴平时嘻嘻哈哈，真正做起事来却是很专注，眼睛里总闪着光。 主人点点头，从善如流的签字，末了问一句，“我能在这看着你们做手术么？” 得到允许之后，这个大个子男人就站在一边准备看杨昕做手术。 小崔熟练的打好麻醉，回头对着杨昕说，“mama桑同志，靠你了，茂茂那边分不开身。” 杨昕一边摆放手术器械，一边无声点了点头，没有一点玩笑的神情。男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拨通了电话。 杨昕听见那男人对着电话那边说。对，被一辆大货车撞了，后腿被轧着了。嗯，对。嗯，我知道，我找了家宠物诊所，对，已经打上麻药了，我等会守着他们做手术。你不用过来了，你真不用过来了，不是，不是，哎，你看到了又要哭喂我的祖宗。好好好，你来吧你来吧。等会还要打针，可能要一会。我等你。 估计是在给老婆打电话，杨昕想起周文韬，他说当初送热血来自己板着一张脸，差点冷死他，不自觉脸上浮现出笑容，努力安慰眼前这个男人，“放心，等会做个检查，看有没有伤到内脏，只要内脏没事的话就不要紧。” 那男人点点头，一脸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有点紧张。” 杨昕笑着摇摇头，口罩蒙住的脸上只有一双眼弯起，“没关系，开始吧。” 扩创的一刀划下去，男人嘶的一声，仿佛自己身上也疼得不行。小崔在一边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杨昕无比熟练地找到了血管进行结扎，然后利索地搜寻碎骨和肌rou，将其一块一块挑出来，放在旁边的空托盘里。 “哎。我家小白跟了我，老遭罪了。”男人在一边不胜唏嘘。 “那你记得以后对它好一点，尤其是养伤这段时间，可能心理会比较脆弱。”杨昕说着话，手里动作速度丝毫不受影响，“线。” 徐秋萍把夹好弯针的止血钳递给杨昕，杨新开始飞快的走线。 男人是第一次直观缝针，惊叹“跟绕花似的”。 手术完了之后，杨昕带着主人到一边填病例。二者一问一答也算是默契，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姑娘，大冷天穿了件连衣裙，连身外套都没有，估计是刚从车上下来。 “陈阳阳，小白怎么样？”那姑娘急冲冲的，三步迈作两步。 男人回头看着她笑了笑，“还好，身上都没事，就是脚以后可能有点跛。” 刚才进门的时候没仔细看，于是杨昕抬头认真看了一眼那姑娘，这姑娘，怎么看上去好生面熟，是不是在哪见过？杨昕看她直接走到大白熊旁边，也不继续去想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跟那个不知道叫陈阳还是陈阳阳的男人商量要吊三天抗生素，看他是过来店里打针，还是自己随便找个离家近的地方。 陈阳阳回头喊了一下那个不怕冷的小姑娘，“唐琪琪，你过来一下，有事跟你商量。” 唐琪琪？怎么又是ABB？这两年ABB格式好像格外火爆似的。 小两口相当亲密的商量了一番，决定把这只叫做小白的大白熊犬带回家就近治疗。杨昕笑着说好，还叮嘱了一系列注意事项。那个叫做唐琪琪的姑娘看着杨昕甜甜的笑，“谢谢医生，我们都会好好注意的哦。” 杨昕面上带着笑，心里已经开始骂了，好好说话不行么姑娘，非得学什么台湾腔。 台湾腔，嗲嗲的，唐琪琪？ 擦啊！这不是曹然头顶上那大绿帽子么！！！ 果真是赤裸裸的人生何处不相逢。 看着唐琪琪以黏在陈阳阳身上的姿势离开，杨昕心里松口气，看样子这姑娘应该是没有认出自己。要不要告诉曹然这件事情呢？要知道损友最擅长的就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啊。 杨昕揣了一个小秘密，想想就不由得很开心。就连对第二天考科目二的紧张都少了些。 第二天天气不错，是个适合考场地的好日子，杨昕和同车的另外一个女孩一起参加科目二考试。考试之前要收取学员的二代身份证，同伴的身份证被收上去的时候，考场窗口的那个小女警只是简单地核对了一下名字，但在接过杨昕的身份证之后，她抬头看了杨昕两眼，那眼神，嗖嗖的，让杨昕觉得十分奇怪。 杨昕报的驾校是全市有名的驾校，能够排在靠前的位置才加考试，听到广播里念名字，杨昕估摸着大概九点到十点可以排到，便耐心地在等待室拨弄手机。 忙碌的周警官不忘发来微/信慰问，告诉杨昕正常发挥就好，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不要担心。 听到这句话，杨昕悟了。那小女警怪异的眼神，原来是从这里而来。 杨爷不服气的心气上来了，表示自己要靠实力考试过关。 远在二十公里之外的周警官拿着手机只是笑笑，双重保险不是更可靠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