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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俗人

    告辞韩端,来到院外,已是圆月当空,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上月圆,人间月半,圆满的月未必真的会带给你圆满。

    徐徐春风,悄然划过山端,把一湖春水吹邹,送来袅袅琴音,随着琴音的消失,代之而起的又是悠扬的笛音,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忽而,琴音徘徊,似风划过夜空,带起白雪迷漫,忽而,笛音拔起,如风啸,凛冽中却有一缕芬芳侵鼻,暗香浮动,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风雪中俏丽的梅花、似有寒香沁入肺腑,温馨中自有一种傲世天下的悲壮、、、

    梅花三弄,又名梅花引,相传是东晋大将恒依所做,却是笛曲,后经唐代琴家颜师古改编为琴曲,不想笛琴合奏,却也有这般味道,叫刘睿不由痴迷。

    巡音而去,又是那湖水之上,银辉弥漫中,一艘小船徘徊其中,仿佛那山,那水,那船儿也在笛音琴曲中感动,翩翩起舞。

    刘睿来到湖畔,正巧那船儿也到了岸边不远,船上,香薰拿着一盏粉色的小灯笼上下挥舞,喊着:“小姐请你上船听曲。”

    喊着,船儿却停了下来,不再靠岸,离岸边却有三十多米。

    刘睿轻笑一声,随后折下岸边水柳枝条,用内息震断成若干小枝,扔到空中,排成行落下,正好在水中断续从岸边到了小船,刘睿飞身而起,脚踩断枝如蜻蜓点水,几个起落就到了船上,就看见,一对儿亮男俏女端坐船头,一个抚琴,一个吹笛,琴音已散,笛音亦无,可二人依然陶醉其中。

    却是韩湘子和田娥儿,这还是刘睿头一次听到韩湘子的笛曲,却也名不虚传。

    那田娥儿艳名天下,自不必说,韩湘子也是偏偏公子,家学渊源,自有一番气度,二人月下端坐,银月娇娇,挥洒身上,风过卷起轻衣徐动,竟然有了几分仙意,更像一对儿金童女女。

    刘睿没有说话,来到二人身旁,悄然坐下,那就酒杯酒壶自斟自饮,却是那香薰忍不住喊了起来:“倒不把自己当外人!”

    韩湘子放下笛子,叹口气:“大煞风景也,好端端的气氛被你个小丫头坏了。”

    “梅花败了,却来了春天,看见春天的却不是梅花,很多事古难全,想来戚戚然。”田娥儿还没有从刚才的心境中走出,依然痴迷迷望着水中的月。

    韩湘子却对着刘睿抱拳:“早就听娥儿说起,大师兄有一手好胡琴,我二人刚才抛砖引玉,可否请大师兄来一曲胡琴?”

    刘睿熙然一笑:“好一曲梅花三弄,琴笛相辉,把梅花香动,我一个粗人,哪里还敢班门弄斧,却也不用感慨香消花去,总有她的笑,一花独放不是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好词儿,说尽了梅花的风流,值得浮一大白,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果然是折服五绝仙子的好男儿!”

    田娥儿举杯喝了,韩湘子也举起杯子:“这词儿绝妙,可否闻过全景?”

    刘睿摇头:“妙手而得之耳,刚才二位琴笛妙曲叫在下感动,有感而发,却也随风而散。”

    又不是繁华盛世的大唐,刘睿绝没有吟诗作赋的心情,何况二人这般情景把自己引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请我听曲?

    “果然一俗人!”田娥儿和韩湘子竟然异口同声,转而同时笑了,似乎为相互的默契而笑。

    “我就一俗人,升斗小民还在为明天的口粮发愁,那里有二位自在。”刘睿有端起酒杯:“这酒儿就是太香了,反而少了酒的男人味,大概是田姑娘自己酿的花酒?”刘睿这话儿多少有揶揄的成分,不想田娥儿很认真的点头:“不错,酿酒的时候,奴放进了梅花,自然带有梅花的味道,难不成梅花就没有男儿的味道了,或者说梅花代表不了男儿的心境?”

    梅花被赋予的太多味道,成了人品的象征,这田娥儿却也不甘示弱。

    “此情此景,大师兄真格的大煞风景也,该罚,请做梅花诗一首,也已梅花三弄为题,也好配得上今夜的春风皎月。”

    这二人倒是风华皎月的很有痴男情女的味道,刘睿心里多少不是滋味,虽然那田娥儿做的就是颠倒众生的买卖,咋的和自己也算是几多纠缠,虽然在地下溶洞不曾真的销魂,却也相拥想抱生死迷离,这番儿被二人挤兑,却也心里酸溜溜。

    “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

    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

    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

    玉笛休三弄,东君正主张。”

    刘睿总算记忆不错,这一曲梅花三弄也算应景。

    “不错,虽然用词稍显粗俗,却也把梅花三弄的精髓写尽。”韩湘子拿起酒壶给刘睿和田娥儿斟满,忽而摇头苦笑:“我等也算悲苦,要是早生百多年,陶醉在盛唐的春风中,该是何等的快意,可惜啊,盛唐风流却被一群粗鄙武夫糟蹋了。”

    他这里感慨,不想那田娥儿却阴下了脸,端起的酒杯直接倒进了湖里。

    韩湘子依然吃痴迷迷的说着:“虽然先祖喜欢复古,但在下还是喜欢李太白的洒脱放荡,人生几十年,又何必做那古板君子,魏晋风流,到了我大唐,只有李太白才是真性情。”

    “李太白也不过癫狂书生,根本没有救国救民的能力,更是瞎了眼,成了叛贼的吹鼓手,奴家只喜欢王摩诘。”

    田娥儿的脸色已经阴的流出了水,忽然起身,挨着刘睿坐下,很亲近的笑道:“公子喜欢哪一个?”

    刘睿心里暗笑:这个不知趣的韩湘子,总以为自己风流倜傥,佳佳公子,心高气傲的就不知道女儿心的脆弱,胡不知自己好不容易在田娥儿这里得到的欢喜片言就糟蹋没了。

    把大唐衰落的责任推给武夫,岂不知,开创中唐藩镇割据的正是田娥儿的祖先,听在她的耳里,能高兴得了?

    “我一个大男人,绝没有龙阳之好,只喜欢美女!”刘睿盯着田娥儿坏笑,倒是把田娥儿弄得脸红,低着头笑骂:“谁知道你喜欢哪一个美女?却在这里羞辱奴家。”

    吧嗒!

    韩湘子的就被掉在船板山,呆呆的看着二人,心里酸苦:这小子就一个俗人,为何就叫他片刻就把田娥儿勾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