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立地成魔
至尊口中的至尊化圣决，在平天眼中就是至尊化魔诀，效果果然神奇。 体外魔气缭绕，如黑色蟒蛇盘旋，最终飘散，消失不见。 但一炷香的功夫后，体内魔气多数被驯服，敛如体内，如果说之前魔气如同洪水泛滥，肆意作乱，那么现在疏通堵塞，百川入海，可以为平天所用。 魔化后的平安甚至有一种飘飘若仙，意犹未尽的感觉。肌rou在呼吸，骨骼在鸣动，每一根筋都像是在欢快的震颤，体内急血液如同江河澎湃流淌。 身体皮肤如同被羽毛轻轻拂过，浑身通泰，飘飘若仙，如入云中。 那一瞬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又有一种死了都愿意的欢畅。 鼻孔飘进一阵淡淡地恶臭，他睁开眼睛，发现身体表面糊着一层黑色结痂，不知道是身体排出的污垢，还是溢出体外魔力的残留。 他用手一拧，手背上一层结痂的漆黑表皮脱落下来，露出白皙的皮肤，烧焦的伤口已经愈合，淡淡的疤痕隐隐约约。 他用最快的速度，就像是剥落树皮一样，将手臂和胸口后背的衣服外面恶心的黑色结痂摘了个干净，检查全身伤痕都已经痊愈，肌rou完好如初，皮肤白皙如玉。 可惜，蟒袍和袈裟都被染黑，没有办法清除的干干净净，除非水洗。 备用的蟒袍都在马车中，早就坠下峭壁去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结丹魔修的乾坤袋中一定还有衣物，将就一下就行。 但锦襕袈裟仿佛被桌案上的常备的墨汁洗过一遍，黑乎乎的见不到原来的颜色。 平天摸一摸破烂不堪的袈裟，感觉这件佛门至宝已经彻底毁坏，先被魔火烧蚀的千疮百孔，又被魔气侵害的佛力尽失，寒暑不亲和可避水火的能力已经退去，现在它就是一片凡布而已。 现在他体内魔气澎湃，身处一片寒天冰窖之中他身着南域夏衣却不觉得冷。 这是作为修炼者的第一个好处，体质改善，不惧寒暑。 感受着经脉里流转的跃跃欲试的力量，他握起拳头，朝身边一块石头砸去。 “砰！” 石块化为齑粉。 曾经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的病秧子。手无缚鸡之力，走走路就喘息不止，而今身体强悍如斯。 平天欣喜若狂，向至尊报喜道：“我有修为了……” “……圣者初境，差一点点就圣者中境，比预料中要差很多。”至尊已经滑下巨石，半躺黑雪上，有气无力。 刚才的魔气灌顶发挥失常，体内仅剩的一点仙魔气，一股脑儿倾泻进了平安体内，如今浩渺如苍穹的丹田气海，空空如也，好比诺大的一座藏宝丰富的宝库，突然空荡荡的让人心慌。 与其说平天是魔气灌顶，倒不如说是仙魔气灌顶更贴切。 但洗筋伐髓的中途，他力竭罢手，导致魔气失控，损失巨大自不必说，对平天的伤害更式巨大，完全靠平天自身的坚定佛念才坚持下来。 这个家伙竟然没有死？ 被仙魔气灌顶那可是万载难逢的大机缘，那个幸运的家伙就在眼前，还不自知。 魔者炼化的都是凡间魔气，而平天却是天界仙魔气灌顶，洗筋伐髓，打下根基，比服用仙丹脱胎换骨更胜一筹。 整理一下欣喜中夹杂着一丝失望感的情绪，至尊问道：“后半段，很舒爽吧，还想再来一次，是吧？” “修炼就是这么舒服的事吗？还是只有修魔才是？”平安开始将衣衫翻开，前胸和后背的黑色结痂也一块一块地抖落出来。 “修炼是一点一滴的积累，自然是千锤百炼，千辛万苦，哪里有这么舒服容易。”至尊道，“你感觉良好，进展神速，是因为至尊化圣决是一套非常特殊的功法，能够让你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让你站得更高，享受到更远更美丽的风景。” 平安站起来，抖动裤腿，大腿上的结痂纷落如黑色雪片。 他静静地听着，等待至尊继续说下文。 “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没有别人的帮助，就吸收不了圣气，也就修为止步，圣途终结。” “这是吞噬别人修为的功法？”平安猛然抬头，看着至尊的眼睛。 “不错！它原本叫做饕餮吞天决，非常暴虐，可以不加甄别地吞噬万物，经过本至尊改进之后，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更加严谨可用。” 平天怔了一怔：“所谓快速提高实力不过如此，巧取豪夺，炼化别人的修为。” “是的！”至尊点头道，“圣修们要想增长修为，要么炼化天地之间的圣气，要么炼化蕴含丰富圣气的天材地宝，前者唾手可得，但实力增长缓慢，后者可以急剧增长修为，但天材地宝却可遇而不可得。” “你想要快速增长修为，就需要修炼资源随处可见，而且所含圣气必须足够充沛，这种资源就是……” 平天接话轻轻道一声圣修，心里却在想就是魔修。 至尊点点头，叹息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平天沉思不语。 他对魔修没有好感，而且骨子里认为每一个魔修都是邪恶的，无恶不作的，都该死，对于杀死魔修没有任何的负疚感，但要无缘无故去谋害他们的性命，掠夺他们的修为，还是隐隐有一点良心亏欠。 “这套功法也有很大的缺陷，首先他容易修炼上瘾，就像刚才，你是不是很想再来一次？” 平天无声地点点头。 “这只是开始，越往后这种感觉就会越难以自拔，克服他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力，在此之前你的前辈们，大都做不到，不晓得你做不做得到。” “如果没有信心可以不再修炼，我们换别的，但是这通往圣雪城的路，可是路途遥远，还有重重危险。” 平天知道至尊这是激将法，却道：“弟子会修炼道雪魔城。一路之杀该死之魔，所谓除魔卫道，不过如此。到了雪魔城以后再另做打算。” 至尊选择性地屏蔽，除魔卫道，和平天张口魔，闭口魔这些对于他这个曾经的天上地下第一魔的至尊来说大逆不道的话。他赞许道：“权宜之计，只能如此。” “记住，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有这套功法，否则将会成为天下公敌，无论圣修，佛修，还是道宗，儒宗，都欲灭你而后快。前面的几位功法练习者，无一不是死于，各路高手的围攻。” 平天点头表示晓得这是一套惨无人道，人神共愤的功法。 这就说得通为什么至尊在魔力灌顶之后才传授功法。 这绝对不是活了几千年，处事周全的至尊一不小心疏忽造成的。而是他故意设下陷阱的，为的就是减少平天的抗拒时间，魔气灌顶之后赶鸭子上架，强迫平天修行这门天怒人怨的魔功。 但他哪里有知道，平天其实是一个只有一个多月寿命的短命鬼。 “然后我们需要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修炼一种神通。”至尊抓起一个乾坤袋，道，“这是那个结丹魔修的袋子，他的一身修为给你打了底子，这里面的功法你也可以拿去练习一下，不过都是些垃圾神通，没有什么用处。” “至于本至尊的神通，轻则倾山倒海，重则毁天灭地，但都需耗费海量魔气做基础，不是你现在这点修为能练习的，你就从中乾坤袋任意选一种，将就着先练习一下吧，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平天问道。 “你听……” 平天凝神听去，风声呜呜，雪花簌簌，偶尔有几声远处雪崩的轰鸣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了。 这个弟子的修为太低，听不到远处正在呼啸接近的狼群，还有比狼群更加可怕的，紧跟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几个魔修。 也许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从彗星落地，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天了，无论是好奇，还是贪心都足以吸引附近的魔者前来窥探一番，距离最近，修为最高的结丹魔修无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来得早死的也干脆，至于后面还有什么魑魅魍魉，至尊倒是翘首以待。 魔修，是敌人，是同类，也是用来修炼的资源，来的越多越好。但前提是这个弟子，实力够看，不然可就成了别人的修炼资源。 什么也没听到的平天，打开乾坤袋，里面各种日常所需，那位结丹魔修大概是一位十分懂得物欲享受的热，吃喝拉撒穿各种日用品准备的不少，甚至平天还发现一张双人大床。 修炼所用的黑乎乎圆溜溜的魔丹，以及其它各种颜色的丹药，平天基本都不认识。 一种黑色晶石，带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仿佛萃取自无边的夜色的精华，那是魔石，魔修修炼的必备之物，可惜他们师徒全都用不到——小的一个功法不允许，老的经脉寸断。 结丹魔修一看没少在怎么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上下功夫，各种锋利的宝刀也不少，但似乎他志在刀道，一把宝剑也没见着。 乾坤袋的一角，他发现一堆从花花绿绿各种小册子，都是功法神通，以刀法居多，其它鲜有涉及。 佛门的无数功法神通他都了然于胸，但没有一项适合魔者修炼，但由此培养出来的鉴别功法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平天抽取一本金黄封面的古朴小册子，征询至尊的意见道： “这套如何，玄冰魔熊掌，能够在掌心凝聚出人立咆哮的冰熊模样，掌力刚猛霸道，而且附加入髓寒意，似乎就是那个魔丹修士所用的神通。” “一共四三卷九层，前两卷是基础冰熊探爪和冰熊狂牙，第三卷才称之为冰熊咆哮，而且还有一部附属卷似乎是相对应与前三卷的关于防御的冰熊魔甲。” “现在能入手的只有第一卷冰熊探爪，共三层，是为入门圣者准备的，第一层能够掌击一只十尺巨熊之一爪力，伴随方圆五尺寒霜冷意。” “第二层一掌十尺巨熊双爪齐发，附加八尺寒霜，而第三层则是一掌双熊四爪，寒霜能够覆盖方圆十尺。” 平天舔舐一下干涩的嘴唇继续道：“弟子现在的修为只能修炼第一层，一掌击一熊之爪，伴随五尺寒霜。” “这个功法怎么样，师尊？” “垃圾功法。”阅尽绝世神通的至尊阖眼，将头偏向一边，一副懒得抬头看一样的消极模样，“不过雪原之上，天寒地冻，冰系神通，天然占优，玩一玩也不错。” 平天瞅一眼所谓的玄冰圣熊掌其实是圣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欲言又止。 小册子上可说这是上品功法。如果这是垃圾，那么什么样的功法才好呢。 顾不得计较太多，他翻开厚实的扉页，逐字逐句读下去，按照小册子中所述，研究运转魔气的法门，练习向往已久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