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 漏网之鱼
至尊有苦说不出,也懒得跟这个蠢货解释,而且这么大的一个致命弱点,狡诈如狐,轻易不相信人的他也不会跟平天推心置腹,即便是他深处误会之中。 “喝一口吗?本至尊看你快累坏了,弄死几条没脑子的小狗狗就累成这样,日后遇到阴险jian诈的圣修士,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可不是本至尊的风格啊!想当年本至尊可是万人敌,一人一剑,挑翻三界,仙挡杀仙,魔挡斩魔,大妖小妖格杀勿论,何等的意气风发。” “哪里像你这样一副死里逃生的落水狗模样?” “那一万人跟师尊都是同阶?” “总有那么几个同阶。”至尊咬一口鸡腿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打打杀杀数千年,经历大战斗虽多,独战三十多个同阶他也不是没经历过,但与平天全歼狼群不同,那次他可是被跟在屁股后面,仙妖魔三界追着打。 “踩蚂蚁,踩死一百万只,本未来至尊也一样,神定气闲,闲庭信步。” 至尊:“……” 疲惫也就那么一会儿,熬过去之后,是另一番天地。 可能是修为尚浅,也可能是第一次,在生死之间冥悟,平天没有领悟到沟通天地的气机流转,但是有一股如获新生的神妙感觉,体内的生机比以前旺盛,魔力魔念似乎都比往日有所增长。 嘴巴阴毒的至尊,出乎意料地安静了一会儿,让平天享受大战后的宁静,感悟一下刚才战斗所得。 “沾沾自喜了?”至尊道扫一眼,睁开双眼,俊脸满是喜色的平天。 其实这个看起来身体单薄的土地没有中途吐血倒下,而是表现出来经认定意志力和无与伦比的执着,让他多多少少有一点失望。 狠人从不希望看到比自己更狠的人,强者最忌讳遇到比自己更强的人。 至尊作为一个曾经最很又最强的人,发现一颗有可能超越他的种子,或者说在相同的阶段,他已经输给了这颗种子,心里有一股淡淡地不舒服。 天赋根骨都不错,仙魔气灌顶,入手就是上品的魔功,而且还有深厚纯净的佛念打底子,这个小崽子的起点每一项都比他强。 除了因为耽误修行,如今的年龄偏大,比起当年他这个年龄修为偏低,一切都将他压得死死的。 但这一项应该也保持不了多久,修炼至尊化魔决,最可取的优势就是修为增长神速,平天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逆天崛起。 “这点战绩,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下山去吧。这里是魔域,如果你获胜之后不迅速地隐藏踪迹,马上就会有人打上门来。战利品是保住不了多久的,胜者与败者之间的转换,转眼就完成,是生是死,尤是未知之数。” 平天没有反抗,依言照做。在这方面,跟魔者打交道几千年的至尊,经验丰富,不容置喙。 虽然至尊对他入魔的第一场战斗,格杀三十多头境界相抵的凶残的妖狼的战果,恶意低估,但他对这个战果很是满意,没有将至尊的话往心里去。 他消化一下激战狼群的战斗所悟,活动一下筋骨,捡回至尊掷出去的魔刀。 “我需要护甲。”平天扔掉褴褛的蟒袍,换上一身结丹魔修的银白长衫。 “我还需要一件兵器。”他挥一挥至尊,感觉平衡感和重量都很适合。 乾坤袋里的宝刀还有十几柄,但都是小刀,做暗器,飞刀偷袭可以,做兵器则不够趁手。 “那是魔丹宝,你用不了。” 至尊停顿一下继续毁人不倦:“以你现在的境界,用什么法宝都白费!除非量身打造,否则根本就没有足够多的实力驾驭法宝。” “每个修士都想要如虎添翼,增加实力,都想要最好的法宝,可惜却不懂得法宝与实力相配最好。” “否则不但不能锦上添花,反而有可能被反噬,圣修尤其如此。” “你小子不要贪心不足,跟着本至尊按部就班的来,神通会有,法宝会有,辉煌基业也会有。” 就说了一句话,就被训斥的一塌糊涂,平天悻悻地道:“法宝不能做刀子用吗,牛刀就杀不死鸡?” 他将利刃还给至尊,意兴阑珊地地闻一闻,自己衣服下的味道,嘀咕一句: “其实,我现在也不想要,什么神通法宝基业都是雾里花,云中月。我最想要的是洗个澡,换件干净衣服,美美睡一觉。” “我还想睡女王哩。” “唰!唰!唰!” 三条人影,从山下飘来。 各自发出一声阴气森森,鬼魅般的轻笑,身躯骤飞间已逼近师徒一丈距离。 六道冷寒的电光,疾速射向站立长啸的平天。 魔者! 平天猛然看到那三条幽灵似的身形,轻灵的身法,俊脸微微变色。 他已知道这三人是跟自己同阶的一流高手。 星目暴射出一股奇异的寒芒,漠然转身,戒备。 而至尊再次老神在在的斜靠巨石,合衣假寐,一副我早就说过要早点走吧,你不肯听的样子。 天色将亮,天光的微辉下,只见三位魔者披头散发,尖嘴缩腮,身躯枯瘦修长,身上各穿一袭异常宽大的黑调饱,就像是稻草人撑起的破布,被风一吹猎猎作响。 呜呜北风一阵阵锐啸着,空气中微带着丝丝寒意,树风弄影,遍地狼尸,三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魔者,活像是阴森、恐怖、凄凉的坟场的幽灵鬼魂。 尤其是当中的那位魔修声音幽幽如鬼魂出没,闻之头皮发麻,脚生寒气,全身汗毛倒竖。 那三位魔者此刻已看清了平天的相貌,脸上不禁各自射出一丝惊讶的异光。 平天面如冠玉,相貌俊美,虽然衣衫褴褛却掩盖不住玉树临风,难得一见的好皮囊。 而平天看他们的容貌,再想想雪魔国每年敲诈南域诸国那么多的粮食,就感觉他们每天都吃不饱,是吃雪花喝雪水长大的。 再看一看那被风一吹啪啪作响的单薄袍子,就感觉他们现在应该又冷又饿。 他们三个面容相似,好比孪生兄弟,而且个个脸色狰狞惨厉,眼神森寒。 平天暗自忖道:“这三个魔修貌似厉鬼一般,阴气森森,而相貌又是如此的张狂邪恶,使人很难以分出那一个是谁。” 站在左边的一位惨白面孔的魔修,黑口一张,桀桀怪笑如夜枭,喉咙中迸出一丝怪音,道:“小崽子,是你把咱们的狼给宰了?” 中间那个魔修声音幽幽,好似地底冒出的鬼魂一般,毫无生气地说道:“全身结黑冰,好歹毒的魔功。” 魔者没有一个易于之辈。 平天戒备道:“这狼是三位的?” “那是!”右边那位魔者语气沙哑,如同乌鸦哇哇叫地说道,“我们跟踪它们很久了,打算捉回去做一群看门狗,结果被你给杀了。” “跟踪?捉?” “怎么,不服气?”左边桀桀怪笑如夜枭地魔者说道,“咱们圣域的规矩,谁发现的就归谁,小子,你擅动我们的狼可就是不守规矩了。” 他的声音幽幽极富威胁之力,一个劲儿的往心里钻,几乎如同被野鬼附身,令人心生恐惧。 但平天的佛念极强,丝毫不惧。“规矩?”他皱眉质疑。 “闹不成,想要我们教你一点规矩?”看表情就知道平天没有像其他猎物那样已经入彀。“毁坏别人的东西是要赔偿的,更不用说你害死三十条命!” 中间魔者继续说道,声音幽幽,毫无生气,好似冰窟中,吹出来的一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赔偿?”平天一头雾水,轻声重复。 “对呀!这匹活的雪原狼,价值十块圣石,现在死狗一条,最多也就能买三块,损失的那部分你们这一老一少,是不是补偿给我们兄弟俩。”右边的魔者,如同乌鸦哇哇的渗人声音叫道。 魔者的世界,果然不是讲理的世界。 对魔者存在天生敌意的平天也不打算跟他们去讲所谓的先到先得这些普世的大道理。从这两兄弟走过来,引起纠纷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能够解决这匹狼的归属的是魔力汹涌的拳头,而不是诵读过万卷佛经的舌头。 虽然走出寺院之前,他的一生时间都在吃斋念佛,但佛经在魔域的地位连擦屁股纸都不如。 回应魔者的是平天冰冷的眼神。 “算了!死都死了,我们兄弟就勉为其难,收了这几条死狗吧。”左边的魔者如也枭一般怪叫道。他再走近几步,准备把雪原狼据为己有。 这三位魔者纵横立刀山一代,打家劫舍,敲诈过往商旅,最多的是缀在猎物后面,窃取别人的辛苦成果,作恶多端,殊为可恶。 他们一唱一和,配合的相当默契。 先是用先声夺人的绝妙身法,惊艳亮相,震慑对方,然后以人多势众,取得压倒性优势,逼迫对方,接着就是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辅以渗人的魔音蛊惑对方,迷乱其心神,诱骗猎物顺着三人的意志,乖乖交出狩猎所得。 这一招屡试不爽,每次皆有所得。 这一次眼看又要大功告成,不费吹灰之力,大发一笔横财。 谁知,斜躺巨石上的金发老者要死不死的说道:“我的狼皮袍子呀,我的狼皮袍子,我的乖徒儿怎么转眼就将我的狼皮袍子喂狗了呢?” 已经碰触到狼毛的枯瘦手掌停滞一下,又缩回去。魔者挺身,转头对至尊如夜枭一般桀桀怪叫道:“老头,你刚才说我们兄弟三人是……” “……三条狗。而且是牙断爪残,自己打不到,只会摇头尾巴黄,汪汪叫讨食吃的哈巴狗。”至尊的声音又大又气人,深怕三人听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