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水
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乔小贝迷迷糊糊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很疼,火辣辣的那种疼。就算这种疼痛的感觉十分强烈,也掩盖不了胃里那种胀痛反酸的感觉。 一般人会觉得这种疼痛无法忍受,可到了乔小贝这儿,只觉得说不出的庆幸。 可以感觉到疼痛,那就对了! 这代表她还活着。 乔小贝咬了咬舌尖,用尽全力张开了眼睛,蓦然看见一张血盆大口,于是,乔小贝叫了。 声音划破天际,惊动了一整个乔家村。 乔家村的全部村民蜂拥而至,连带着隔壁王家寨和马家院子里面的几个喜欢八卦的大妈以及热心的大爷大哥。 一看这么多人,乔小贝一个人都不认识,想想那些网文里面流行的桥段,两眼一翻,假装晕了过去。 王国栋看着乔小贝眼皮子底下还在咕噜噜转着的眼珠子,那不清楚这丫头在装晕呢! 乔家村的村民见事不对,立刻围了上来,把王国栋和乔小贝围在中央。 “这不是乔校长家老幺小贝那丫头么?怎么回事?” “王石头家老三(王国栋),怎么回事?你得说清楚了。别以为我们乔家没人。” “......” 大爷大妈的叫嚣声让乔小贝心里暖暖的,也明白了一点,自己还是姓乔名小贝,只不过父亲换人了,变成了一个校长。 乔校长......好熟悉! 她爷爷也是校长来着! 不过,这样大爷大妈也是叫的厉害,战斗力虽然不是渣五,却也拦不住王家寨的人。 不是乔小贝小瞧自己的亲眷们,而是王家寨的战斗力在全省闻名,甚至影响力达到全国。 前一世,乔小贝的好几个姓王的同学都是全国、省、市的各种武术比赛的常客,长期包揽省、市武术比赛的冠亚季军,惹得乔小贝各种羡慕嫉妒。 以王家寨的同学们的身体素质,要想拿那个大黑个儿怎么着,乔小贝才不信呢! 王国栋虽然才十八,但要从这乔家村的包围圈里面突围也不是难事。可王国栋知道,他跑了,这事儿可就说不清楚了。 虽然小丫头才十三,可这全身湿透的样子,到底影响名声。 再说了,乔校长教书育人近四十年,附近王家寨和马家院子的三代人都是乔校长的学生。这丫头是乔校长四十岁才有的老幺儿,家里的宝贝疙瘩。 他真要跑了,他爹得给他亲自拎到乔校长家谢罪去。 这丫头不晕过去,给他四张嘴都说不清楚,还不如晕了好。 为了表扬乔小贝的聪明机智,王国栋把自己身上那件外套脱下来盖在乔小贝的身上,准备打一场硬仗。 王国栋自己什么都不说,只是举起自己拳头对马家院子的马大宝扬了扬,“马大宝,你比我来的早,你来说说吧!你说不清楚的,我来补充。” 马大宝看了看王国栋的拳头,再看看又昏过去的乔小贝,哭丧着脸,嘟囔道:“我没想到乔小贝这么娇气啊!她都十三岁了,我才九岁。不就是推了她一把嘛......” 这一下,围观群众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马大宝他娘就是乔家村出去的姑娘,按照辈分还得喊乔小贝一声姑姑,一听马大宝这话,拉过来就是一顿胖揍,“你推人到河里,你还有理了?小贝是你姑奶奶,你个小王八蛋,还知不知道尊老爱幼了!” 马大宝被揍的稀里哗啦的,还在分辨,“乔小贝也没有爱幼啊!她把我手都拽红了,你怎么不说?” 马大宝他娘被问住了。 王国栋淡淡的补充道:“乔小贝为啥子(什么)拉住你?你为那样不给你娘说?” 马大宝他娘盯着马大宝,“问你呢?” 马大宝不吭声了。 马大宝他娘对着王国栋扯了扯嘴角,“国栋,你说说!” 王国栋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没有听清楚,隐隐约约听到‘上课’、‘螃蟹’啥子(什么)的!” 马大宝他娘拉过马大宝继续胖揍,“老娘给你钱读书,你就给我爬皂角树,摸螃蟹耍!你小贝姑奶奶问你囊个(怎么)不去上课,你还好意思把人家推下河。你良心给狗吃了啊!” 王国栋拍拍屁股从桥上站起来,对着姗姗来迟的乔校长挥挥手,“乔校长来了啊!没我啥事儿,我就回去了哦!” 乔仁重看着地上的闺女,还有旁边拉着孩子,一脸愧疚的马大宝他娘乔春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道谢的话就不多说了,衣服我让你大娘洗了给你送过来。小贝身体不大好,我先带她回去洗澡,看医生。四月天虽然暖和了不少,河里还是凉,你也回去换身衣服,喝点姜汤的好!等小贝好些了,我带她去你家道谢去!” 王国栋摆摆手,“乡里乡亲的,乔校长那里需要这么客气!四月天,秧都插过了,那里会多冷,就当下河摸鱼没摸着了。前几天才麻烦乔校长帮忙呢!乔校长也没有见外不是!” 前两天王国栋家奶奶走了,还是乔校长写的祭文呢!乔校长记性好,也没忘,点点头,指挥大儿子乔礼堂抱着闺女回家,二儿子乔礼正去上天井找二叔乔仁寿来给乔小贝看病。 乔小贝自小身娇体弱,四月天里落了水,感冒发烧估计免不了,还是先看看医生来的强。 乔仁寿可不是王家寨那个只会正骨的医生,也不是马家院子那个只会开去痛片的医生,乔仁寿可是正二八白从西南大学毕业,当过省医院二把手的医生。 至于这样一个医生为什么会呆在乔家村这种地方? 还是乔仁重出的馊主意。 乔仁重也是西南大学毕业的,当过省一中校长的人物。 只是浩劫初始,乔仁重这个心思重的,就办了病退,拖儿带女的回了老家。 乔仁寿这个一辈子听哥哥话,跟哥哥走的,紧随堂哥的步伐回了乔家村。 虽然身在乔家村,乔仁寿的心却在省医院。只是偶尔去一趟省城,看着昔日同僚的惨状,乔仁寿就被泼了一盆凉水,再也没有出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