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师徒再叙
当空气再次平静，苍茫之中地面落下一面黑色面具，厚重的材质还残留着一丝神识。 雅砻散开一缕神识探入其中，天相的气息依然厚重： “你干什么，难道连我最后一息也不放过吗！” “你难道还想祸害下一代天相东山再起吗，告诉你，绝不可能！” “呵哈哈……我死不足惜！” “那就接受惩罚吧！” 精神一凝，澎湃的气息凭空而起，天相最后一律残留的神识被彻底逐出鬼面具，连带其他法宝内残留的神识悉数熄灭。 天空放晴，玄门彻底敞开，眼前的世界再一次清晰，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 “师傅！”雅砻潸然泪下，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好徒儿，你…受委屈啦。” “不委屈，弟子感激师傅大恩，却未能保住大家性命，请师傅责罚！” “唉……”彦苍一声叹息，好像看破世界沧桑“说来全非徒儿你的过错，既是命也亦是定数，你我都无力扭转，顺天应命方为至理。不破不立何言重生，死去的事物也是轮回的开始，到了你我师徒这里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多不过去的……” 玄天门大开，亢金龙等人在角木蛟带领之下举步而入。 “亢金龙见过祖师。” “尾火虎见过祖师。” “心月狐见过祖师。” …… 众人相继行礼，无不恭恭敬敬心悦诚服。 “免礼免礼，都起来吧。” “谢祖师。” 奎木狼自愧不如羞愤难当，低着头难以启齿，彦苍看出端倪，依然慈眉善目待之以礼： “奎木狼，你能改过自新也算得上再世为人，切记天相、斗木獬之过，勿再走入歧途。” “谢祖师大恩，奎木狼一定洗心革面永不再犯。” “嗯，这就好。现在都随我来吧，大家关心的传承法宝就在道场之内。” 雅砻摸尽眼泪，跟着师傅彦苍步入太古道场，四下空灵的感觉不禁令人想起幽悠一方界，两者似乎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 “师傅，迷雾谷中的幽悠一方界您可曾去过。” “幽悠一方界？”彦苍会心一笑，摇了摇头“无缘一见。” “那天尊文苑阁中名人堂师傅可曾见过一开天老祖的名号。” “这确是见过。怎么，莫非果真有这一号人？” “对，就是那幽悠一方界中的主人是也。” 一路说起曾经的遭遇，彦苍始终讳莫如深，脸上只有一抹淡淡的笑容其他的什么也不说，好像心有所知一样。 步入太古道场地界，蓬勃的朝气迎面而来，亲和的灵息清彻心扉。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落，殿宇楼阁错落有致，河塘花园遍布四周，规模几乎是苍龙到场的数十倍，一眼望去好似神宫仙境，笼罩薄薄的圣辉护佑着这块净土。 紫薇宫、九渊殿，临空浮在天空，远远望去就是两座大山，悬在高空之上屹立不倒神威无穷。 “好了，各位趁此好好疗伤歇息，我与徒儿有话要说，你等都各自散了吧。” “是，祖师！” 恭恭敬敬目送彦苍，雅砻扶摇直上紧随在后去了紫薇宫。 二人走后： “角木蛟，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吧。”亢金龙道，目光暗淡。 “嗯，为了缠住天相分身使其中计，我已经竭尽全力，元神已经无法继续稳固，也就是朝夕之间吧。” 气氛沉寂下来，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了心月狐身上，不约而同都选择了离开。 一个素来坚强的女人，忍不住留下两行热泪，最后忍不住失声痛哭。 “心妹子，大哥真的对不起你，不能再陪你了。” “呜……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老天爷不公平，不公平……” 倒在角木蛟怀里，心月狐生平第一次娇气的嚎啕大哭。与此同时雅砻跟随彦苍进入了神秘的紫薇宫。 说是神秘，是因为该间法宝一共有六层，第一层是传承堂，是历代四象受戒传位之处，临终时召见后人交代大事的地方。第二至第六层依次是苍龙殿、朱雀殿、白虎殿、玄武殿、太古殿，每个大殿都有一块星宿魂，继任者被允许通过门禁，便是被认可。 雅砻知道，这一次师傅真的要走了。 “雅砻啊，为师已经等你很久，没想到比为师预期还要快了几十年，总算不负为师予你的一番教诲。”彦苍落定中央的蒲团上，没有任何的眷恋与失望。 “师傅授业大恩，弟子终身难忘。” “嗯，我知道你心中有太多不解，关于为师为何二度托死，徒儿一定埋怨过为师吧。” “不敢，弟子绝无此念。” “说来也是无奈，为师怕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得不再寻一人以为后继。至少那时，天相已经老死，为师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彦苍侃侃而道，言尽时间沧桑。 彦苍托死遁入太古道场完全是怕万一雅砻不能与天机温和，一击没有扳倒天相。彦苍只能以牺牲功力为代价，继续为自己和角木蛟续命苟延残喘寻找新的四象继承人，之道大位顺利交接。 这是无数代四象秘而不宣定下的规矩，但凡思想悬空之际，都会择一人托孤遁入太古代道场等待四象玄天之命的降临。换而言之，彦苍怕雅砻战死，所以制订了B计划。 如果雅砻无法通过天道的考验，势必会再有一人降世，以完成任务。因此彦苍二次托死，也是权宜之计。 “这就是为什么为师不得不遁入太古道场的缘由，若是无法完成天机使命，必然再出一人，为师也会牺牲功力延长元寿，教导你师弟成人。” “原来如此，师傅用心良苦，请受弟子大礼！” “雅砻免礼，为师说来惭愧，个中缘由也属无奈之举。今时今日你既已诛杀天相，为师也就放心了。至于你说的那开天老祖，为师确实无缘得见一面，这么多年来修行也为参透天尊文苑阁，真是惭愧啊。” 当得知幽悠一方界与天尊文苑阁、境界海众多内在关联，彦苍心头不由泛起一丝欣慰。 “那师傅您为何要翻越天界山，如果没有那次重伤，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地步。” “天界山啊……你没有翻过去吧。” “嗯，不光弟子没有翻过去，其他人曾经是过多次均为成功。师傅，天界山的另一侧到底有什么，为何连师傅您也落败而归，难道有更强大的煞星存在。” “事到如今你也即将继承大位，是时候告诉你了。天界山的另一侧……” 天界山的另一侧隔绝一个不同于须弥界的世界，与其说是一个世界，不如说是一个大陆，须弥界只是这个大陆的一部分，被天界山所阻隔，传承者一侧除了四象、太古一方帝之外，二十八宿及其星位弟子无一例外不能翻越。 而天界山外的世界的人们，同样也渴望翻越天界山，开辟新的土地，获取更多的资源。 传承者存在的使命就是翻越天界山，登天战苍穹！ “另一个世界，登天战苍穹！” “对，登天战苍穹，一统须弥大陆，将传承发扬光大，等待天道际遇的降临。” 雅砻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脑子里一块豆腐。原来搞了半天，天界山外还有一块广大的地界，传承者的存在就是为了一统整个大陆。 “为师技不如人，闯荡多年之后被人所伤，万不得已逃了回来。唉……”说道这里，彦苍几多感慨。 “可是您已经是最厉害的高手，究竟何种高手还能伤您，弟子去为您报仇！”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山外的高手无穷无尽，徒儿你还要勤加修炼才能与之匹敌，为师一路坎坷，所见所闻都是你等不曾所见。作为一个武者，巅峰永无止境，你要切记这一点。” 彦苍须弥大陆一行遭遇高手无数，几乎是丧魂落魄，回来的时候就是苟延残喘捡了一条命。 在雅砻看来，至少是在地球人的眼里，传承者就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巅峰，现在突然这个巅峰被推翻了，不禁觉得世界又变得恍惚起来。 “为师大限将至，还有一事要嘱咐与你。” “师傅请说，弟子定为师傅报仇雪恨。” “此事比报仇更重要”彦苍脸色一正神情严肃“历代四象都会尝试得到太古一方帝的承认，你既是我苍龙的弟子，也是苍龙的传人，你也要门前一试，若能获得承认，功力胜为师十倍百倍，翻越天界山后纵横大陆可无后顾之忧。” “太古一方帝，可是自上古以来没有人获取过呀！” “不错，但是为师相信你应该可以。这是天命定数，冥冥之中有机缘牵引。获得传承之后，九渊殿内有更多的详尽记录，你可去看，便知天界山另一侧须弥大陆一二。” “九渊殿？不是说殿内皆法宝，为何都是书册。” “呵哈哈……血的经验与泪的教训岂不是法宝？” 临了谈笑风生，彦苍血rou之躯变得模糊不清，缕缕金辉穿透身躯，空洞的灵息好像夕阳的暮气，笼罩在彦苍的周围带走最后的一息生机。 “师傅……” “徒儿，为师去啦，你好自为之。” “弟子一定为您报仇，一定！” 扑在师傅的怀中感受最后的慈爱，当空气再一次归于平静，蒲团之上一枚灵动的星宿魂浮在半空中，循着无形的规矩遁入了楼阁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