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夜阳堂
迅速清理了尸体离开现场，四人结伴上路。 事发后不久，夜不归夜阳堂大寨： 大寨建在地下，终年灯火通明，仅有一条大路口可供上下。此时寨中一片忙碌，数以万计的土匪盘踞在此。 大堂之上一个面黑齿黄，两撇稀疏八字胡，三角眼短眉，一脸荆条rou的中年男人坐在寨主之位上，堂下刚刚逃回来的喽啰哭诉着之前惨痛遭遇。 “大当家啊，那个卑鄙的家伙躲在暗处偷袭我等，还没反应过来，几十号弟兄就都没了，我是跑的快啊，要不然连命都没有了！” “谁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歪了吧，夜阳堂的闲事也敢管！”大当家穆不雪勃然大怒。 “是一个银甲镶赤，手持宝剑的年轻人，出手就是一道冰封，可怜我那么多弟兄啊，一个都没活过来，全被冻死了呀，还请大当家给我们做主啊！” “混帐东西，可恶！” 啪！男人盛怒之下一掌打碎了龙头座： “二当家！” “在，寨主有何吩咐。”一灰袍法师上前。 “你去，带两千精锐弟兄，带着牛坨子原路追上去，一定要宰了此贼。”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二当家前脚离去，后脚喽啰来报： “报……报大当家，夏城孟家来人提货，已到寨外！” “这么快，有请！” “是！” 少顷，门外走进一个素衣老者，打扮斯斯文文，肩上一个大口袋，装满了账本和笔墨。 “呵哈哈，白掌柜生意兴隆，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穆大当家的别来无恙，白某前来讨饶，实在过意不去啊。” “快请坐，快请坐。”穆不雪一番寒暄，心里不禁盘算开来：“白掌柜，孟家此番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三百天，想来一定是很急了吧。” “家主最近听说同岖镇少了一块嗜血石，想必一定是穆大当家的干的吧。” “呵哈哈，孟家消息果然灵通。不错，同岖镇的嗜血石是我命人盗得，现在就在我手中，不过价格要涨了。” “穆大当家的有话直说，家主临行前吩咐在下，大当家若手头不方便，白某可以做主，不知大当家要涨几成，如果涨多了，家主还有别的渠道。” “白掌柜说笑了吧。如果孟家主还有别的路子，也不用提早三百天提货吧，穆某连个下家都没联系上，孟家主也能有其他路子。如果白掌柜不诚心，穆某人卖个别人就是了。” 穆不雪自信方圆数百城之内，绝不可能再有第二块嗜血石，就算有，也绝不止自己这个价。 “白掌柜，穆某人明说吧，这块石头就算再涨五成价，孟家主买回去也不吃亏。如果不愿意，我就卖别人如何！” “穆当家真是做的好生意啊，一张口就要丈五成价。”白掌柜怒而不发声色全无，目光中闪烁一抹寒光，隐隐不为察觉。 穆不雪右手敲击着桌面，一副爱搭不理的意思，反正嗜血石是畅销货，卖多少都有人买。况且，这孟家买嗜血石便是大忌讳，能光明正大从商会买，却非要从自己这里弄，除了用来对付夏城城主王德之外，还能干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会谈一开始就僵住，双方多有不快，沉寂了一会儿，穆不雪继续道： “白掌柜，孟家如果能弄的到，何必又要从穆某人这里偷偷的买呢，您说是吧。看在你我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原价涨四成，不能在少了。” “那好，四成就四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穆不雪弦外之音白掌柜心里清楚，这穆不雪是不想活了。 很快，穆不雪命人将嗜血石抬来，长宽约莫四五丈，厚度两丈余，置于大院中。白掌柜查点之后非常满意，之前的不愉悦消去大半。 “如何，物有所值吧。”穆不雪自鸣得意。 “嗯，穆当家果然手段高明，四成价加的值了。” “那咱们就谈谈海纳石吧。” “怎么，连海纳石也要涨价吗。” “白掌柜应该之道，你我两家合作也有三千多年，我穆某人何时主动涨过价，借着顺风涨一些无可厚非吧。况且，这市价比你孟家给的价，高了足足一倍还多，你孟家总这么压着，太不地道了吧。” “可穆当家还能找到比我孟家更大的主顾吗，再说退一步说，这么大的矿脉，你穆当家敢走货嘛，就不怕被他王德知道，出兵剿灭了你。” “哼，有种他王德就来剿，我穆不雪还怕他不成。别总拿夏城来唬老子，孟家这么多年，不就图夏城城主嘛，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孟家将来做了城主，反过来灭老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提到官军，穆不雪怒不可遏。他以前就是官军将领，杜兰国征讨邻国时候战败，他统兵失利，被除以极刑，后来逃了出来，直到现在杜兰国的通缉还没撤销。 所以这穆不雪只能躲在夜不归当中做个山大王，按说他一身修为也是圣王二品，去投个宗门也没关系，但穆不雪叛国在先，宗门和官府同样也有协议，这等逃犯绝不会容留。 于是只能拉起杆子占山为王，说来也巧，占的地方正好就在夜不归海纳石的矿脉上。 以前江湖闲散还有官方势力都在夜不归搜集海纳石，也包括孟家在内，虽然也派人探却没有发现矿脉。穆不雪走了狗屎运，占山为王的地方正好在海纳石的矿脉上，从此以后，夜不归中散落的海纳石逐渐消逝，各种杀人越货多了起来，无一例外都是穆不雪干的。 占了矿脉，总得有销路吧，而且这货是紧俏物资，不论怎么出货都容易被盯上，最后就联系到了孟家，两家一合作就是三千多年。 孟家生产的军械畅销外地，连周边官方的军队都装备孟家的军械，原因就是孟家有配方，其中对海纳石的掌握尤其炉火纯青。因此孟家兵器素有“千里刀锋子血剑的美誉”。 孟家通过大量官方订单，聚敛了大量财富，而海纳石的大头穆不雪这里，始终把价格压的极低，因为周边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孟家。找其他商会，更容易被一锅端。 吃定了穆不雪，白掌柜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穆当家，你我都是老交情了，这么多年确实我们家没给你涨点价，既然要涨，就涨吧。你看两成如何。” “两成！不行，至少七成。” 穆不雪一口回绝，现在外面的市价至少是孟家的一倍，这还是份额之内的价格，份额之外的价格三倍四倍有的就是。 “五成，至多五成！” “六成！” “五成五，不能再多了，再多白某人回去无法向家主交代！” “就五成五，往后一百年都以这个价结算！” “可以，但是穆当家的供货量也得提一倍。” “好，一倍就一倍！” 穆不雪一咬牙，应承了白掌柜要求。然后便让人带路，领着孟家人马去了矿区仓库，挑选已经加工好的细料。 此时三当家凑近上前道： “大当家，这姓白的实在可恶，外边卖那么高的价，却把我们压的这么低，明摆着坑咱们。” “老三，孟家图谋夏城城主的位置也不是一年两年，将来打下了夏城，早晚是要反手回头对付咱们。所以，现在先让他把买卖做大，到时候等咱们兵强马壮了，给他这么一断，非得狗急跳墙！” “当大家高瞻远瞩所言极是！” 穆不雪一直想翻身，翻身只能建立在杜兰国局势动荡基础之上，眼下刚刚又打了一仗国库空虚，如果孟家在夏城这么一折腾，不排除官方派兵干涉。 夏城的赋税占了东部片区的百分之一还多，如果能够直接纳入政府控制之下，对于空虚的国库无疑是大旱逢甘霖。 孟家又是商人，如果商人推翻了城主，官军只要率先占领城池，孟家的计划就得落空。 到时候还能大盖帽吃两头，抄了城主的家当，同时反过来以叛乱的名义正压孟家，连带一些商人一起抄家，一大笔的财富凭空落入官府的腰包，到时候穆不雪只要提前一点时间，把这个消息一卖，自己头上的通缉令还不是说消就消。 与此同时，雅砻与南宫家沿水而行，偶尔见到了几枚散落的海纳石，合计区区只有不到一两，除了聊以*，其他一无是处。 南宫衍一家三口也在寻找什么东西，每到水网之地总要搜索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南宫衍一家三口五年前承接一份任务，寻找夜雾灵芝。 “夜雾灵芝？”雅砻闻所未闻。 “对，一种罕见的天才地宝，为此我一家三口已经在外浪迹三年，来这夜不归少说也有两百多日，就是为了找这夜雾灵芝。听说夜不归中曾有出现，于是便匆匆赶了过来。” 南宫衍继续在水塘边寻找，北宫母女也在水里找了半天，除了发现一些普通的菱草和葛芡籽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楠茜，夜雾灵芝是什么东西？” “一种给法师拓展筋脉的天才地宝，和其他药物配伍之后能够炼化一种黑色的丹药，服药之后对法师有莫大的裨益，对武者没什么用。通芯草液知道吧。” “知道啊，就是薛奈莉在道场鉴定的时候吸收的那玩意儿。” “对了，夜雾灵芝能够增加吸收通芯草液的能力，提升潜力。因为只在小水塘生长，夜色中结出孢子，因此叫做夜雾灵芝，对生存环境极为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