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匪巢
运完水之后，雅砻所在的队伍被派往了一处铁铺，铁铺叮叮当当热火朝天，材料也很简单，就是普通的墨铁、回炉精铁，连火种也没有，用的还是石薪沫。依靠简单的配方和工艺，生产了大量的装备和半成品，一小部分装备自己人之外，绝大多数都是外销。 装备的质量很是一般，楠茜检测之后发现了含有相当含量的海纳石，这无疑坐实了当地确实有一座巨大的海纳石矿脉被土匪所占据，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匪军并不直接销售海纳石，而是打造成各种产片之后对外换钱。 雅砻所在队伍负责搬运各种洗练好的粗制合金的铁定，这些锭重量四五吨，偶尔还会有人将铁锭运走，拉出夜不归销售换取现钱。 就在雅砻混进匪xue的第二天凌晨，一群三十多人丢盔去甲狼狈逃回的二当家见到了穆不雪，一听说两千多人全军覆没，气的穆不雪当场骂娘。 而那群围剿盲莹蛇的江湖人，在击退了二当家之后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出所料内讧厮杀了一场，结果闹了半天什么也没得到。 更加雪上加上的是当天中午，山洞矿区发生了一场事故，把矿区的两个作业面给埋了，一度波及到精炼区的分拣工作，为此夏城孟家挑选矿石的队伍还死伤了不少。 穆不雪当即赶到了现场，立刻组织人手抢救，铁铺距离最近，雅砻所在队伍直接被派往了现场，负责抢通道路。 意外的横祸打乱了孟家出货的计划，白掌柜现场急的团团打： “穆大当家，这些货五天之内老夫就要起运，眼下才挑了六成，你让我怎么向家主交代！” “白掌柜莫急，穆某仓库还有一些精炼海纳石，白掌柜还缺多少，我这就让人去取。” “那好，若是成色太差，老夫也不会收的。” “放心吧，都是上等的成色。” 谈妥了条件，白掌柜带着人手去了穆不雪的仓库。 现场的救援工作在穆不雪的重压之下不顾死活，工人和喽啰被迫进入矿坑抢通道路。 法师发动集体阵法，试图支撑起矿脉，阻止矿区进一步坍塌，而武者和普通的矿工，一边抢救人员，一边把石方运出矿区。即便如此，法师的法阵也不足以支撑整个矿区，矿洞依然继续塌方，伤亡人数也在不断增加。 试想一条矿洞作业面就有青藏高原那么一大片，现在一口气就塌方了上下两层，将近三个青藏那么大的矿区，而且临近的二十多个作业面不同程度也发生了塌方、透水还有小规模地震，所有因素加起来，经过楠茜的扫描建立的模型，已经处于濒临瓦解的极限。 “主人，这座矿脉的上头是一个大山呐，还是密度比较高的大理石，一旦塌方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全部塌方？” “对的，现在是好几千法师发动了集体法阵，勉强是支撑起了主矿区。但是据估算，这座海纳石矿总体积超过地球的三分之二，算是一座比较丰富的矿脉，底部却先被掏空了，一旦塌下来，整个山洞都要塌！” 楠茜模拟的3D动态图，还原出矿脉塌方的整体效果。 以前洞中充满了水，海纳石密度相对较低，因此浮力将矿洞托了起来，水位退去之后，因为水的冲刷和侵蚀，矿脉底部形成了一个个拱形的溶洞，力学性能保持着一个相对稳定的力学结构，只要没有强震，不至于发生大规模塌方。 现在经过土匪的开采，而且还是最没常识的从下往上采，这就等于把摩天大楼的地基和下部承重结构先给拆了，同时地表还有一座大山，周围却全是土壤而不是一体的，这样一来早晚是要塌的。 “楠茜，这座矿能不能收进体内世界！” “这楠茜正要跟主人说呢，矿产资源属于无根之脉，都能收进体内世界。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地面的大理石山体，一塌下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是嘛，我正愁这么多土匪该怎么办法。” “哈！您又要伤天害理啊。” “这叫除暴安良懂不懂！” 雅砻继续装模作样，顺便进一步了解了矿区的结构。 矿区的体积超过三分之二个地球，无论成色还是丰度，这座海纳石矿脉都属于优质矿，有效成分达到六成，稍微经过洗练和加工，就能提炼高纯度的海纳石冶金粉末。 塌方持续了两天，白掌柜再掏空了穆不雪库存之后，数量依然不够，于是催着穆不雪继续开工，根本不顾手下和矿工的生命，矿山稳定不久，穆不雪强压着矿工和喽啰进矿开采，采出的石料还要精炼之后才能交货。 如果直接出售，海纳石的价格容易被商会盘剥，所以都要经过碎化淘洗，然后沉淀精选。卖给孟家的都是精炼过的冶金粉末，为此，穆不雪调集了人力，冒着再次被埋的风险，组织人力给白掌柜补货。 雅砻被从矿区调出之后，就分配到附近的洗练场筛选矿石。有毒的黑水不光腐蚀皮肤，对呼吸道的刺激也很大。 为了提取海纳石，山匪使用了一种低廉劣质的精选工艺，法师和武者碾碎十块之后，会被投入一种被称之为沉液的黄色浑浊液体。利用海纳石不易反应的惰性物理性能，液体通过化学反应，将杂质溶解进液体之中，海纳石因为不易化学反应，因此沉入水底。 此时液体变得成红褐色，而且具有腐蚀性，常年的劳作，让现场的矿工沾染了各种恶性疾病，土匪定期给他们服用低质的药丸，以维持生命，就这样不断的剥削他们的劳动力，赚取血钱。 雅砻被熏得的够呛，无奈让楠茜做了两个微型空气过滤器，塞在鼻腔里，就是这样还都觉得闷得慌： “王八蛋，都是氯气和氡气，这不是坑人吗！” “但是这样加工的成本也很低，基本上是几千倍的利润！” 虽说须弥大陆流行抵御辐射和微毒的法术、武学，事实上长期处于这种恶劣环境，如果没有有效的丹药护体，修为低末的普通人依然容易收到侵蚀，久而久之还是会发展处恶性疾病，作为最底层的老百姓，哪里还有什么钱去购买灵丹妙药，只能是慢慢等死罢了。 白掌柜带着手下在现场不断搬走已经精炼好的矿砂，偶尔遇到成色不满意的，也会出口责骂负责人，然后负责人又会一顿臭骂做手，重的还会暴打一通。 “猪，你们这些猪，这种矿砂有什么用，投进了熔炉就是坏了一炉铁水，这么大的损失，你们赔得起吗，都给我拿回去重新精选，再有发生，这些货你们自己留着吧！滚！” “是是是，白掌柜教训的是，是在下教导无方。在下这就照办。” 负责洗练的武尊脸色铁青，心里骂骂咧咧，提着两框已经洗练好的矿砂，找到了当事人，一顿臭骂之后又是鞭打了一通。 事发距离雅砻不远，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穆不雪时而会和白掌柜交涉，很多时候都无果而终。 “楠茜，那个黑脸的中年人搞清楚没有，是这里的什么人。” “是大当家的穆不雪，旁边的老家伙竟然是夏城孟家的一个掌柜，来这里交易海纳石，看样子马上就要走。” “孟家？就是夏城第二大户的孟家？” “应该是的，孟家的兵器久负盛名，靠的就是海纳石和其他元素配伍的合金打造的军械，整个夏城，孟家的产量几乎占了全城的七成，是杜兰国东部片区兵器产量五万大户之一。” “那实力为什么没有陆家大，按说这也是吃的皇粮啊。” “怎么说呢，孟家是最近十几万年崛起的大户，而陆家盘据夏城有几百万年，几经城主易手，依然不倒。虽然这些年没落了，但是毕竟家底在哪儿，而且以商业为主，自然要强过孟家一个头。而且我还在孟家的货物中发现了嗜血石。” “嗜血石？怎么听起来像是杀人的玩意儿。” “对的，嗜血石本身并不能做什么，关键是和屠戮晶炼化之后形成的一种化合物与金属熔炼之后，具备强大的杀伤力，能够制作成战兽之箭，对圣神、圣法师以下的修为有绝对杀伤力，不过随着屠戮晶越来越少，嗜血石渐渐也就丧失了作用。现在多数都是合成的，没有早年原产的效果好。” “那孟家要嗜血石干什么，难道他们有屠戮晶在手？” “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是想来也奇怪，毕竟这种东西已经是很古老的装备，弩箭这种东西早就被法师所取代，孟家要这种东西干什么呢。” “既然是圣神以下通吃，又是淘汰产品，只能是出其不意杀对手措手不及，楠茜，夏城之内谁修为最高？” “当然是主人您啦，这还用问。” “笨蛋，我除外谁修为最高，是不是陆家有什么高手，孟家要把陆家干掉。据我所知，这两家最近几万年斗的不可开交近乎死敌。” “这个就很难说了，夏城三个宗门，堂主是圣王字号的高手，排号第一的肯定是夏城城主王德和他那三个老婆。其他的就算是有，也是江湖闲散而已。” “陆家就没有？” “这个不清楚，至少明面上是没有的。” 孟家充其量只是一个商户，还够不上商会规模，主要产业十之八九都在夏城之内，要想更大规模的发展，除非吞并陆家产业，收编其他散户。如果单纯的只是商业兼并，也犯不着用到杀伤力这么高端的产品，思来想去无非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孟家受到了非常明确的外部威胁，家族之内没有高手坐镇，所只能想到用战兽之箭，杀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二是孟家准备干些什么，无外乎和家族命运有关的军事活动。 根据楠茜推算，这么大的一块嗜血石经过熔炼，足以熔炼出打造几十万支的战兽之箭的合金材料，这么庞大的数量，即便对付官军，也够喝一壶的。 一箭就是一条命，出来用来对付强敌之外，别无其他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