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售卖
自从贾氏让穆采薇在自家果园的两棵果树上做实验之后，穆采薇心心念念地想着的都是那些果子，真是有些寝食不安了。 贾氏总是说她魔怔了，只是她哪里知道穆采薇的心思？ 每天，穆采薇都早早地起床，和春妮艳红两个吃了早饭就到果园里去。 就算是贾氏不去，她们几个人也是风雨无阻的。贾氏心疼女儿，劝她自家并不缺那几个钱。 可是采薇知道，她家顶多是比一般的人家日子好过些，可是要想在京城里站住脚还是很难的。前世里，就是因为她们一家子来自乡下小户人家，才受尽了大娘和姑妈的嘲笑和欺辱。 要不是这个，贾氏也不会想方设法钻了姑妈的路把她嫁进了安国公府。 一想起这个，采薇就觉得头疼欲裂，前世里临死前李月娴那狠毒的目光就让她浑身不寒而栗，直起鸡皮疙瘩。 没有钱怎么行！ 好不容易一天一天地盼着直到了果子收获的季节。 正是九月初的天气，蔚蓝色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浮云，空气里已经凉嗖嗖的，虽然太阳还是那么地火辣，可是照在身上没有了那种灼人的感觉了。 贾氏带着家里的男女仆人，采薇同着春妮艳红和小坠子一行人，带着家伙什儿浩浩荡荡地开到果园里。 穆采薇什么都不管，先去自己那两棵果树面前看了看。 反正每日里都来的，果子长什么样儿早就映在她脑子里了。上面贴着的双喜字和福字都长在果子上了，和她预料中的没有什么出入。 那些用木框子装起来的果子也都长成了方形的，看起来虽然怪异，可那样子真是喜人。 穆采薇带着春妮艳红两姐妹，和小坠子一起小心翼翼地把那两棵果树的果子摘下来单独放了一筐子。 这些果子若是能卖出去，这价钱怕是比她们家里所有的果子都值钱。 自己这头炮打响，日后定是雪花银子滚滚来了。 她嘴角微弯，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 忙了三天，总算是把自家果园的果子都摘完了。以后，就该慢慢地卖了。 她们家住在山东大名府治下的一个小镇上，因这镇上出产苹果，名字就叫青果镇。 今年风调雨顺，家家的果子收CD很好，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可是贾氏把自家果子只拉到镇上一趟，脸就跨了。 一街两行地摆满了都是卖果子的，贾氏的脑袋顿时就炸开了。本想着今年果子收获得多，能多卖些钱，可是家家都多了，这还能卖得出去呢？ 贾氏的果子摊前极少有人前来问津，她不由心急烦躁起来。把采薇种的那筐奇形怪状的果子从车里搬出来，摆在前面。 其实这些果子贾氏就当是采薇的玩意儿罢了，本不打算拿来卖的。可眼看着自家摊子面前寥寥几个人，她就拿出来试试。 来之前，穆采薇可是央求了她半天也要跟来，贾氏觉得一个姑娘家怎可抛头露面的，任凭采薇如何说她都没让她跟来。就连她自己都是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只让下人摆了个摊。 采薇那筐子苹果搬出来之后，果然吸引了不少人过来指指点点。 贾氏透过马车的纱帘子看到了心里不由暗喜，还是女儿有办法。 可是那些人光指点并不买，到底是怎么了？ 她急得额头直冒汗，索性也不讲究那些规矩了，扶着丫头的手就下了马车，走到自家摊子前。 还没挤进人群，那些不堪的话就充耳而来，“这是谁家啊？怎么种了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能吃吗？” “就是，谁家脑子有毛病了，好好的果子非得弄成这样，谁敢买啊？” 贾氏顿时觉得脑子轰得一声就炸了，她身子摇晃了下，勉强扶着丫头的手站稳了，靠近了些，用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辩解道：“这些果子都能吃的，只不过样子有些不大一样。” 人群叽叽喳喳的谁都没理会她，指点了一阵子，纷纷摇头走了。 旁边就有摆摊儿的大声吆喝着，“又甜又脆的果子啊，吃了不中毒啊。” 气得贾氏差点儿没昏过去，心里早把采薇埋怨了好几遍，要不是这丫头，自家果子就算是不好卖，也能卖出些。可现在倒好了，因为有了那些不着调的果子，谁还来买啊。 她觉得身后仿佛有很多道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看，好像她是个怪物一样。与其在这儿丢人现眼，这果子不卖也罢。 她赶紧吩咐了下人收了摊子上了车，赶着回去了。 听到马车声响，穆采薇赶忙接了出去，贾氏已经扶着丫头的手下了车。 采薇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以为她是累着了，忙挽住她的胳膊，问道，“娘是不是累了？饭菜都预备下了，娘洗漱一下赶紧吃吧。” “吃你娘的屁！”贾氏一口就啐过来，慌得采薇躲闪不已，被啐了个正中。 她疑惑地抹掉粘在脸上的一口痰，惶惑不安地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出去一趟就生这么大的气！莫非是果子不好卖？” 就算是果子不好卖，也不能拿她出气啊。 她一脸的委屈，不知道该怎么好。 贾氏一肚子的气正要发泄，见她迎上来，再也耐不住，啐完一口，也顾不得还当着丫头婆子的面，劈头盖脸就骂，“都是你这个死丫头，好端端地弄什么黄子果子。这下可好了，全镇上的人都知道咱们家种了有毒的果子，谁还敢来买啊？” 原来是这个缘由！ 这也是她早就料到的，这些果子和原来的不一样，古人接受起来肯定不会那么顺利的。 只是带累了自家的果子卖不出去，她也是不想看到的。 毕竟是自己做的事儿让贾氏生气，她压下满肚子的委屈，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贾氏面前，抱着她的腿哭道，“娘，都是女儿不好，气着您了。您打我骂我都使得，千万不要气着自己啊。” 贾氏心里的气出来了，又见采薇哭得这样，也觉得自己对她太苛了些，心里一软，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一把扶起了采薇，她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好孩子，是我太急躁了些，想着果子卖不出去只能烂在家里，心疼得难过，自然忍不住骂了你。” “娘，我都知道，您快别这么说。”采薇忙打断她，宽慰着她，“娘，咱先不着急，坐下来想想办法。” 事到如今，就是着急也没用，贾氏只得让丫头端来水，简单地梳洗了，草草地吃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