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囚(二)
“考虑地如何?”第二天清晨,霍君离来到帐中。戚染正屈膝坐在床上,黑发垂下,如万缕丝绦铺在床上,更衬得她面若桃花,“让我见青洛。”“可以。”霍君离很爽快地答应了,用一块黑布蒙住她的眼睛,为了防止她暗中记路,足足绕了半个时辰,才把她带到密室。“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若是没有我,他就会被活活渴死、饿死在这里。”霍君离一边解下覆在她眼上的黑布,一边提醒她。“青洛!……”戚染扑上去,眼前的人发丝散乱,被捆在几条铁链之中,两条锁链穿过皮rou锁住了琵琶骨,稍稍一动,就有殷虹的血从黑红色的血痂中渗出来。“霍君离!”戚染拽住她的领子,贝齿咬得咯咯作响。“彼此彼此。”霍君离挑眉轻轻一笑,死人没有意思,让人生不如死才有意思。“公主……”青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戚染松开霍君离回身,颤着手不敢碰他,。“公主……我没事……”苍白的嘴唇努力勾起一个弧线,“三殿下……”“别说了,我自有办法,放心吧。”戚染眯了眯眼,转身道:“给他治伤!”“办不到。”霍君离回答得斩钉截铁,“本王没往他的伤口上撒渊花粉,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你!……”“今晚之前,你若不给我答复,我有千百种方法会让他生不如死。”霍君离打断她的话。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一百颗三百年的太和东珠,和一人高的黑菩玉做聘礼,玄石金蚕丝做嫁衣。”戚染道。“公主太强人所难了吧。”如今一百年的太和东珠尚为稀物,去哪里找三百年的,就算是有,也是凤毛麟角;黑菩玉百年才长一寸,若要一人高,恐怕遍寻天下也未必有;玄石金蚕丝产量稀少,若要做成一件像样的嫁衣,至少需要上百年的蚕丝。“我风戚染非普通女子,连这点诚意都没有,让我如何嫁你?”听到她的话,青洛挥动手脚挣扎着要摆脱铁链的束缚,“公主……不能嫁给他……”“莫慌。”戚染低语一句。“别忘了,此刻你为阶下囚,似乎没有筹码跟本王讨价还价。”霍君离不快道。“本宫的命就是筹码,本宫若是死了,尧华大军再无顾忌,必定踏平泠葛。”见他脸色微变,戚染嘴角一挑,“本宫要的聘礼和嫁衣若你无法应允,还有一个办法,替本宫送一封信给尧华大军,本宫落入你们手中,可不想大军盲目发兵,战场上受你要挟白白送了性命。”霍君离想了想,信的内容他大可以看过之后再考虑送不送出,便道:“好。” 回到帐中,戚染已写信为由,把所有人都轰出去,在桌前闭目回想,去的时候她听到了三次cao练之声,回来时只听到两次,去时闻到饭菜香味一次,回来时没有闻到,所以一来一去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按照泠葛一贯扎营方式,训练场应该在这边,戚染按照推断在纸上画下所行路线,标出青洛的位置。然后提笔写信,最后将图纸烧毁,才叫人进来。 霍君离仔细端详着这三页信纸,如此啰嗦绝不是风戚染的风格,可是字里行间又看不出什么,方才送信来的婢女说闻到焦糊之味,便把信递给鬼未,“前辈瞧瞧这纸上可有蹊跷。”鬼未接过信,闭上眼睛仔细触摸,将之放在烛火之上熏烤,又将一种粉末熏烤后涂在纸上,皆无变化,只得还给他,“纸上并无问题。”霍君离点点头,她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连首饰都没留下,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吩咐道:“送到尧华大营。” “三公子,敌军送来一封公主的书信。”孙骁来到苏明颜帐中,琴棋书画正围着他担心戚染为何还未归来。苏明颜接过信,看完之后道:“公主落在霍君离手中,千毒圣手鬼未用毒封住她的内力,她让我们不要贸然出兵。”“三张纸就说了这么点东西?”云画不可思议道,怎么看也不像是公主会干的。“你们自己看。”苏明颜把信递给她们。“会不会是用暗语写的?以前公主为了逼我们背师傅写的《诸王论》不是创过一套暗语?”天琴道。“对对对,这么枯燥的东西背来干什么,不过墨书一定还记得,快看看是不是。”云画把信从天琴手里抢过来塞进藕色衣衫的女子手里,墨书拿着信坐到桌前仔细研究。“什么暗语?”苏明颜不解。“是公主自创的暗语,”玉棋道,“从前师傅写了一本《诸王论》评说天下诸侯王爷,让我们背诵,我们嫌太过枯燥不愿背,公主并用这本书创了一套暗语,给我们的命令都是用暗语写的,逼得我们不得不背。”“原来是这样。”苏明颜笑道,公主竟还有这样一面,他还以为会拿鞭子抽她们呢。 片刻功夫,墨书已经将信翻译完毕,引得云画在一旁喝彩连连,“公主写了大公子被关的地方,让我们尽快去救,还写了她中毒的症状,请三公子配解药。让我们在去大公子的时候,把解药放进军中用的水里。”“只救大公子?那公主……”云画担心道。“公主如此急迫,大公子一定是受了重伤,一个重伤的大公子,和一个失了武功的公主,凭你们四人之力,如何将他们带出守卫森严的泠葛大军?只要有了解药,公主内力恢复,泠葛军中没有人能拦住她。墨书,你来将公主中毒的症状详细跟我说说。” 根据描述,再加上他对鬼未的了解,苏明颜很快就配出了解药,混在这么多水中,解药的量必须够大,于是琴棋书画每人身上带了满满一皮囊的解药,天一黑就直奔泠葛大营。按照戚染的指示,她们顺利完成了任务,把已经昏迷的青洛带回了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