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伪装的怯懦
陈昭容这样的回答很是巧妙，既可以避开小昭威胁自己之事，又可以将此事转移到梅采梦身上。 知道多说无益，李青缘便也不想在与其纠缠。她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便又转身离开了。 因为，还有之人在等着她，那个人便是女官小昭，此前她已经吩咐下人去将小昭请到了朝茵苑，决定在那里就四年前之事跟她谈一谈。 李青缘回到朝茵苑的时候，女官小昭已经在茶厅侯着了，公主府的匿名信便是她的主子派人送去的，所以，她很清楚这位公主殿下此时召她前来是为了什么。 不过，知道归知道，断然是不可以在这位公主主子面前表现出来的。 让下人准备了一壶新茶后，李青缘一边将茶厅的门关上，一边吩咐婢女任何人不得打扰，就算是朝茵公主回来了也不得入内。 小昭见主子进来，便连忙近前施礼，微微躬身道。 “小昭见过公主殿下。” 李青缘一边往茶厅中央的凳子上走去，一边摆了摆手说：“不必多礼，坐下答话吧。” 主子面前哪有下人入座之礼，入宫多年，高低贵贱之别小昭自然不会不清楚，于是连忙推辞。 “奴婢不敢。” “本公主让你坐下就坐下，听懂了吗。”虽然对方不敢贸然落座也在情理之中，但李青缘还是有些不耐烦，微微抬高了声音重复道。 这位公主殿下向来脾气火爆，这皇宫上下哪怕皇帝的宠妃都对其忌惮三分，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女官，倘若惹恼了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于是，小昭不敢再多做推辞，道谢之后便在李青缘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接着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不知公主殿下唤小昭前来有何吩咐？” 李青缘故作轻松，随手把玩着一只紫砂茶杯，也不去看小昭，一字一句好像在随口闲聊一般。 “吩咐倒是没有，只是有件事想跟你请教一下。” “什么事公主殿下尽管问，奴婢万万承受不起公主殿下的请教二字。” 明知对方找自己来是为了什么，明知对方想要请教的是什么，却还要装出一副一脸无知加疑惑的样子，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也很好笑。 “听说四年前是你及时赶到，陈昭容和驸马才有幸躲过一劫，”话至此处，李青缘向左微微侧头，眼神自上而下坐在小昭的脸上，故意拉长了声音“是这样吗？”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听到这句话后，小昭不由得一惊，眼睛微微瞪大，交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得发抖。 那种感觉是既紧张，又惶恐，而且惶恐的成分更多一些，她两眼发愣的望着李青缘，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虽说平日里跟小昭没什么往来，但在下人中她也算是沉着冷静，手上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受主子们赏识。 不料，今日被问起四年前的事却表现的如此紧张，简直就是怂态毕露。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试想一下，换做任何一个人，一个下人，被主子问起当年自己与主子的夫君发生的苟且之事，都不可能不恐惧吧。 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纯属正常，不过，小昭的这种正常却是装出来的。 因为，兴师问罪在她意料之中，而她也从来不曾真正忌惮过这位公主殿下。 见小昭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李青缘冷笑一声，又将那摄人心魄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了。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今日前来并非兴师问罪，否则，你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谢，谢公主。” 虽然对方说今日来并非追究罪责，但小昭还是不能完全释然，今日于她来说是一场即兴表演，而她绝不可以演砸了。 “昔日的驸马纨绔风流，与他发生过那种关系的女人远不止你一个，我也并不介意。” 说到这里，李青缘稍稍顿了顿，略带轻蔑的笑了笑。 “就算那个时候他想把你娶进门做小妾我都不会阻拦，你明白吗？” 虽然真的不明白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小昭还是机械式的点了点头，答了一声“明白”。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又连连摇头。 “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说了让你别紧张，”李青缘伸过手去拿过面前的紫砂壶，将把玩多时的茶杯斟上茶，缓缓递到小昭身前，“来，喝杯茶压压惊。” 入宫这么多年了都是下人给主子们端茶递水，这堂堂公主殿下给一个女官斟茶还是头一遭，小昭连忙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主子手上的茶杯。 “谢公主殿下赐茶。” 接过茶杯后小昭却只是端在手上，不敢放下，也不敢喝下去。 见状如此，李青缘伸手又拿过一只紫砂茶杯，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了一句。 “说了让你别紧张，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用过于拘泥礼节，喝吧。” “谢公主殿下。” 小昭双手将茶杯送至唇边，浅浅的呷了一口，而后便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在桌上。 李青缘将茶壶放在一边，杯中之茶鼻前嗅了嗅，没有入口便又放了回去。 “怎么样，还紧张吗，有没有放松一些。” “不紧张了，啊紧张了。”嘴上说不紧张，小昭的声音却还是有些发颤。 “好，那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紧张，想清楚了再回答，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小昭冲李青缘微微点了点头，将刻意紧张的程度调低了一些。 李青缘侧头望向小昭，语气和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一些。 “第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驸马。” 结果，这样一个问题让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的小昭又精神紧绷起来，这一次的紧张不全是装出来呢，因为这个问题确实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啊，我……” 见小昭又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李青缘淡淡的笑了笑，抚了抚耳畔的头发。 “别急，想清楚了再回答。” 小昭也是聪慧过人的女子，可是，她还是看不透面前的这位主子，想不通她问这样一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她尽量用脸上的紧张掩饰着心底的疑惑，权衡着该如何回答，是放手一搏说喜欢，还是态度坚决否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