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笛梦
第十章笛梦他们一定在想…这么大个洞,刺客该不是身长三丈吧? 宝锦托腮沉吟,微微绽出一道冷笑,重眸闪烁间,很是遂心称意。.qΒ5、cOm// 她打量着这一室空寂,徐绩倒地的两丈见方,虽然经过冲洗,却仍隐隐透出腥红,蜿蜒横留的暗污,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真是笑话…以为把我关在这里,我就会吓得发抖,什么都招吗?!” 她瞥了眼门上的铜环紫金琐,笑容中带出不屑的漠然。 寒风从破损的窗中吹入,彩绘窗纸支离破碎,如蝴蝶一般飞舞。 “所有人都以为,刺客得手后破窗而逃,将细剑遗落林中…可实际上,却是相反…” 她以琵琶琴弦夺去人命后,轻摇窗户,系在树与窗之间的丝线便被触发,带动“机括”,将裹了碎砖的包袱弹出,正中窗户,窗棂尽碎之下,包裹也随之松散,碎砖落地,与损毁部分混合,任谁也看不出端倪来。 所谓的机括,是以丝线和柔韧可曲的细剑组成,性若弹弓,一旦弹出,细剑也随之射往远方,可说是天衣无缝。 唯一的缺口,就是那散落的包袱皮… 宝锦轻笑着,眼中闪过慧黠的得意—— 以宽袍作包袱皮,不禁将唯一的弱点湮灭,也让所有人以为这是凶手遗留,更加猜测他的身量。 所有的一切,都是了无痕迹。 徐绩一死,一为灭口——他对先帝一家都极为熟悉,实在留他不得,二则是为了立威。 “那些遗臣对jiejie很是崇敬,对我,却仍有疑虑…” 宝锦轻叹一声,想起横死的的长姐,心中又痛又涩。 蓦然,她抬起头,仿佛听见了什么—— 是笛音! 此时已近四更,正是晨曦出现前最混沌黑暗的时刻,一道微渺笛音从窗外林中传来,仿若虚幻。 是jiejie! 宝锦浑身都在颤抖,这笛声虽然轻微,其中音调的回环绵长,竟酷似长姐锦渊的技法! 她咬牙到了窗边,心中狂乱昏然,一时情急,那勉强遮挡的窗架,竟被她一掌推飞开去。 她跃出幽禁的书房,朝着那林中不可知黑暗行去。 露水浸透了脚上的绣鞋,湿湿的很不好受,宝锦却什么也顾不得了,径直朝着笛声的发源方向而去。 **** 一轮明月隐没在云中,将林中清辉暂时收敛。 秋露凉寒,那人只着一件青裳宽袍,倚树而奏,因为背对,却瞧不见面目。 星光隐隐,霜落浑白,重重花树乱影交杂纷错,那青色衣袂于林间飘扬,竟显出淡淡寂寥。 青色本是微贱,在此人穿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华清逸,仿若神仙中人。 是个男子! 宝锦的心,沉到了最底处,她剧烈喘息着,再也忍耐不住胸中的郁气,俯下身,已是泪眼朦胧。 那笛音神秘清远,隐忍而迷离的微颤,仿佛玉碎宫倾,繁华尽处,只是黄粱一梦。 泪眼婆娑间,宝锦好似看到幼时,父皇将自己和jiejie一肩一个扛着,偷偷出宫,于灯会上猜谜赏月… 姐妹俩最后的争吵,好似预兆一般的蹊跷低语,那一时赌气,竟成永诀… 她低泣一声,那人仿佛察觉到什么,笛声戛然而止。 片刻之间,一道青绫衣摆出现在眼前,宝锦抬起头,将散乱的乌发拂开,直直望入那人眼中—— 仿佛清修者的澹泊高远,却又似睥睨天下的冷漠微悯。 宝锦的心,在这一瞬间都漏跳了一记。 “你是谁…” 那人漫声问道,却也不带太多的疑问,声音清淡寥然。 宝锦直直望着他,并不答话。 月光又露,照出她脸上的泪光荧荧,那人也不吃惊,只是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 宝锦一呆,这才意识到他在安慰自己,不知怎的,泪珠落得更凶,更急。 高丽王毁婚,她没有哭,千里渡海而归,吃尽万般苦楚,她也没有哭,可是在此明月此人之前,却仿佛连魂魄都清透起来,满腔悲郁,如岩浆一般喷薄而出。 轻软有如鲛纱的衣料拂过自己的脸,那人俯下身,以长袖替她拭泪。 宝锦泪眼朦胧,只是凝望着他,好似要将他刻入心中。 此时,林外隐约有人声喧哗,那人皱了皱眉,仿佛有些不悦,却终于起身,仿佛要走。 他有些踌躇地回身望来,只见宝锦跌坐在地,一袭雪衣上,半幅紫黑的血污,半幅濡湿的泥土。 “给你。” 他从袖中取出一方帛帕,放在她手中,随即匆匆离去。 宝锦望着他隐没的身影,耳边竟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怎么了?! **** 再次被五花大绑,压入书房的时候,已是晨曦初露之时,宝锦在所有人眼中看到了怒火。 “你这妖女,害死我家老爷还不够,居然把我的心头rou…” 沈氏哭得嘶哑,已没了方才的嚣张,却更显得怨毒绝望。 什么?! 宝锦正摸不着头脑,却见一旁的禁军队长冷笑道: “玉染姑娘,我们一时不慎,竟让你从窗中逃离,居然连徐家少主也遭了你的毒手!” 什么?!徐绩的独子也被杀了?! “我没有!” 毫不思索的,她大声反驳道。 那种纨绔子弟,谁要取他性命啊! 真是笑话! “多说无益,将她上了镣铐,送到刑部死牢去!” 沈氏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如狼似虎的禁军兵士上前,正要将她拖出院中,却听门口一声轻喝—— “住手。” 声音不大,却带着凛然世间的威仪,以及…熟悉感?! 所有人抬眼一看,顿时悚然大惊,竟齐齐跪伏于地。 “万岁!”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