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善哉善哉的
阳光普照，天气明媚，野猪林这无双景色终于得以呈现在眼前，只见漫山遍野，郁郁葱葱，黄紫野花，点缀其间，野兽彩蝶翩翩飞舞，真叫人心旷神怡。 可是有一群人，却无心赏景，他们身处野猪林之东，东林寺废墟之上，此时正在争论着什么。 其中，有个身穿剑袖劲装的姑娘对着封大通言说：“封师叔，此地你辈分最高，我等小辈自然都应该听你的，但是，这东林寺的经书宝物，如何分配，你也要一碗水端平呀。” 又有一个身穿白色书生长衫腰胯佩剑的年轻人出来讲话：“正该如此！想那魔门妖人何等可恶？将这千年古刹损毁殆尽，我等为了匡扶武林正义，自然应该团结一致，可是如果我们六大派那一家分到的少了，那一家分的多了，必然生出嫌隙来，那还如何团结起来对付妖人？” “没错没错！徐卫这话说的我爱听，这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怕少呀，就怕分的不公平，对不对？” “那叫不患寡患不均……” 一个一脸全是红色疙瘩的汉子也出来呼喝，只不过他这面相一般人也看不出他的年纪来，但这么一句，便被那徐卫提醒了一下，这人也不着恼，接着说了下去，“徐老弟就是有学问，咱这样的粗人自然是不懂的，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要是不公平，那可不行！” 这汉子说的，真叫一个话糙理不糙，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这在场的人有三四十号，大多都是要求公平分配，那封大通脸上有些愠怒之色，却也不好发作。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远处有一处小沟，里面藏着两个人，正是青鸾仙子跟穷老道。 “哎呦！仙子呀，这江南六大派都来了，现在可怎么办？”穷老道看着那边，脸上发苦。 “穷老道，要是在平时，以咱们俩人联手，灭之不难，只有那个封大通算是有些麻烦，剩下的那什么排帮的刘丽蓉，江阴徐家的徐卫，只不过是刚刚在江湖上冒出点儿头的小辈。”青鸾仙子指着场中的几位，那个剑袖姑娘便是刘丽蓉了，据说她是排帮刘老帮主的千金，功夫倒也有两下子，至于那个徐卫，是江阴徐家的少家主，出来闯荡江湖喜欢穿一身白衣，人称江南白侠。 要说，这人的名树的影，既然有些名头那就要小心些。 “仙子，你就说有什么办法吧！”穷老道听的出来这仙子恐怕有主意。 “嘿嘿，道爷你不是有那飞剑绝技嘛，此时拿出来立威，岂不是好？”此话说的，青鸾的眼睛都是弯弯的。 穷老道脸上更苦，堪比那刚刚下了秧子的苦瓜，道：“我的仙子，可不要再消遣老道了，那飞剑可是好用的？贫道使一次就少活十年！” 青鸾一笑，倒是认真的说道：“道爷可还记得我们路上遇见的那个和尚？” “和尚？”穷老道不禁回想起来。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追那个貂儿，最后真的是晦气，那貂儿也真够坏的，跑到了野猪林里，找了个水潭就把那真经给丢了下去。 想那真经本来就已经是残破不堪，那等纸质入水还能剩下什么？再加上，当时天色昏暗，谁还能入水中寻找？等到天亮，早不知冲到何处去了。 更加生气的是还没有抓住那个貂儿将其撕碎了泄愤！ 但，两人一合计，还是回东林寺看看，那里面没准还能剩下什么好东西，可没成想，这路上就遇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僧人。 这个僧人也真有意思，做了个契丹人的打扮，一双眼睛被捅瞎了，穷老道有些道家神通的，便搭脉，顿觉脉相奇怪，此人生机似断非断，好像马上会死，又好像可以活上几天。 那青鸾仙子却在此时好似要跟这穷老道争上一番，便说道，这和尚应该还能活七天，只不过七天当中会受千般苦万般疼，最后是活活的被折磨至死。 穷老道非常好奇，便问青鸾是怎么知道的，那青鸾回的简单，便说这样的手法在魔门宝典《通天录》里有记载，自己的师父就会，但无缘得全本，只不过平时是用来惩治那些个背叛师门的……这剩下的话她也就不说了，她现在就是叛徒喽。 那既然这个和尚是要死的，青鸾跟穷老道两人自然也就不管他了，可是现在，青鸾为何提出来呢？ 俩人咬了一阵耳朵，穷老道苦脸上现了笑意。 …… 人屠僧一宿都没有睡安稳，他想了好多的事情，总归是两样，一样是害怕，他担心那个不成大师不传他真经，或者改变了主意出来杀他。另一样就是高兴，那真经是真的厉害，那么一个小和尚竟然就可以使出他人屠僧擅长的刀法，这简直是神了，而且，这真经人家大师说了要传他，如何能不高兴？ 如此两样心情，翻来覆去的涌出，人屠僧怎能安眠？ 睡不着，却又不敢走进山洞，要知道，若是自己运气不好，那大师正跟那个丑姑娘来到兴头上，自己小命还在？ 再一合计，那丑姑娘虽然脸上难看，可人屠僧何等眼力，之前那丑姑娘肩头有伤，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姑娘肌肤白腻，欺霜赛雪，想来，那大师也是看到了此处，所以……嘿嘿嘿…… 以己度人，人之常情，胡思乱想之下，这天都大亮了，人屠僧心里是越来越焦急，好似有只小猫在心里时不时的打滚，时不时的又挠两下。 可左等右等的，就不见召唤，人屠僧这…… “妈的！”最后，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拼着被不成大师责备，也硬着头皮进去了。 这山洞自然熟悉，昨天晚上都走过的，可是昨晚到过的地方，却一个人也没有！ “里面！”人屠僧记得那丑姑娘说过的，里面有个水潭，莫非……俩人还挺会玩的，这就洗上鸳鸯浴？ 人屠僧着急，疾奔而去，可是…… “哎呀！”确实有个水潭，拿火折子一照，只有这么个水潭，空无一人！ 被耍了吗？ 当人屠僧看到水潭旁边还有一把钢刀，正是自己的剔骨刀，平时挂在锁链上，如何不认得？旁边还有两堆衣服，僧衣麻鞋跟村妇衣衫，正是那不成和尚跟丑姑娘所穿的。 这一下，还用想吗？ “哇呀呀……”人屠僧气的大喊大叫。 明白了，一定是那丑姑娘跟不成小和尚，顺着这水潭游走了。 知山的人都懂，山洞里的水大多都是通外面的，地下可能有河，到了外面河水可就露了出来，那么顺着游的话，只要气脉足够，一定是可以出去的。 当啷一声，人屠僧连自己得意的兵器杀猪刀都不要，快速的把自己身上的僧袍一脱，只剩下个裤头，又狠狠喘了好几口气，噗通一声跳进了水潭！ 这人屠僧也真的是够心急的，也不管这水潭深浅冰冷，反正就是追下去了…… 只不过，当水潭因那胖大身躯砸进来而产生的涟漪散去，这水潭中却走出了两个人来！ “不许看！” “哦，好的。” 不是丑姑娘跟不成是谁？ 感情，他们两个只是藏在这水潭中，并没有真的顺着地下水路游出去，而这山洞中的水潭，自然是漆黑一片，俩人先进潭水中待着，等那人屠僧脚步声近了，便喘上几口气，憋住了潜下，别说人屠僧手上就一个火折子，就算是拿几个火把照的这里透亮，也不见得找到他们。 再加上人屠僧心急，他二人都没憋气多久，这计策便成了。 只不过为了引那人屠僧，自然要把衣服先脱了，不成真和尚还好说，可那丑姑娘就比较的不好意思了，但不成还是顶会讲的。 “这里这么黑，小僧什么也看不见。”确实是这样。 可那丑姑娘却啐了一口道：“呸！本姑娘可不信你这色和尚，你看不见也会在心里想！” 这…… “冤杀小僧了！”不成脸上苦也。 计策当然是丑姑娘想出来的，不成算是也受其惠，就言听计从了。但不看就是不看，可是背后那稀稀疏疏的穿衣声传进不成的耳朵里，他不禁就想起昨天晚上给这丑姑娘上药的一幕。 那是南海书生划伤的口子，这丑姑娘带了金疮药，言说这是行走江湖的必备之物，但她却要不成帮忙，道理便是自己怕疼。 不成心里一合计这不对呀，我给你上药，你还是疼呀。但丑姑娘执意如此，他也只好帮忙，只是…… 这姑娘虽然面上丑极，但是肌肤胜雪，触上去简直是滑不留手，不成上药的时候手都发颤，倒不是之前运刀使然，而是想起来，自己这辈子头一次碰到姑娘的身子，这…… 阿弥陀佛，此乃救人，定然是善哉善哉的。 这姑娘还真坚强，不喊痛，但不成小和尚他喊上了……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上那两排牙印，不成终于明白，这姑娘为什么非要他来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