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往昔如梦
市政府前两年被搬迁到郊区，虽然新大楼很气派，占地面积很大，条件比市中心的老政府好很多。【】但郊区的资源还没发展开来，没有市中心好。 中午时间短，两人索性就在食堂包间用饭。 顾衡之虽然有点不太满意食堂作为约会地点，但想到是他们两个人，还能勉强接受。不过很快，二人行也变成了三人行。 简封哲在得知简冉纾竟然来了政府后，有点意外，但也挺高兴的。 不过，简冉纾来了政府大楼不首先来找他，而是去见顾衡之，这让妹控非常的不爽好么 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呸，有了男友忘了哥。 简封哲就跑去给顾衡之添堵了。 政府食堂的饭菜都挺不错，偏偏气氛剑拔弩张的。顾衡之很不爽，相对于其他不值一提的情敌，根本都用不着他出手，分分钟就被简冉纾自行解决了。他最大的伪情敌就是简封哲，两个人不仅住在一起，简冉纾偏偏还对这个二哥很好，简封哲的很多要求都不会拒绝。 还破坏他们的约会。 简冉纾觉得好笑，继续装作看不见两人的硝烟。 顾衡之问了简封哲这两天大致的工作安排，尤其是明天领导班子开会的准备内容，以及简封哲的近况，“你最近和陈小姐的关系怎么样？” 简冉纾竖起了耳朵。 简封哲顿了顿道：“还可以，偶尔会联系，过两天和她还有个约会。” “封哲，陈安然对你很痴心。”顾衡之添柴加火，又道：“陈省长说她明年毕业后，打算进机关工作。应该是为了你才放弃心仪的幼师工作。” 听到这个陈安然还挺不错的，简冉纾果然开口问道：“二哥，你对她感官如何？” 简封哲又用了一个“还可以”回答。 一提到感情的事，简封哲有些逃避，站起来说道：“我去综合科催催明天会议的发言稿。” 他扔给顾衡之一个“你够贱”的眼神，竟然用感情问题逼他离开，不过也确实成功了。简封哲起身像是逃一样的离开了。 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简封哲的逃避明显不对劲儿，简冉纾咬着筷子问顾衡之，“什么叫还可以？”她记得简封哲用了好几个还可以。 “还可以”这个词儿是不偏不倚的中意词，站在女性的角度来看，如果相亲的时候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第一感觉还不错，有八成的可能会交往。 但以男性的角度，顾衡之说道：“字面上的意思。” 感情这东西，谁都说不准，如果感情不够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加深或者更减淡，都无法确定。 顾衡之见过陈安然，感觉这个女人温温吞吞的，不太起眼。也许她给不了简封哲像黎安晓那样热烈的感情，但性情温顺，无论是事业上还是家庭上，都很适合简封哲，相处久了，难免不会慢慢喜欢上。 简冉纾稍稍有点明白了，也就是说简封哲还暂时忘不掉前女友，那个黎安晓。她有点好奇当初的事情，问道：“二哥为什么会和黎安晓分手？” 顾衡之沉默了稍许，说道：“我没特意调查过，不太清楚。” “只知道他们之前很相爱，可以说是学校的最佳情侣，封哲也曾和我说他们打算毕业后就结婚，简伯母不太管儿子，也同意了。但最后，黎安晓选择了国外大学的邀请函和一张支票，打掉孩子离开了。” 简冉纾蹙起眉，“打掉孩子？”她没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孩子，简冉纾突然想到了被黎安晓带在身边的小女孩，问道：“那个思思是不是二哥的孩子？” 顾衡之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你是不是电视剧演多了？” “如果是在小医院有可能，但黎安晓在省级三甲医院做的人流，她出身低，没有过硬关系大医院不会帮她作假，现在还有病例存档。” 简冉纾有点失落，想不明白黎安晓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时的短浅利益有那么重要？现在的简封哲能带给她的，已经远远不止那张支票。更想不明白经受了这些，二哥为什么还会念念不忘，固执的寻求一个答案？ 也许是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 连简封哲也承认自己没有简家的其他人果断利落。 在简冉纾看来，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她在感情方面有点过于界限分明，理想化。 她不会执着想要什么答案，因为最后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些是无法用任何堂皇的借口抹掉的。 简冉纾叹了口气，想要再追问些什么，却被旁边的男人用一勺鲜美的汤堵住了，顾衡之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威胁，“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别的男人。” 简冉纾不服，“这是我二哥。” “是男人都不行。”顾衡之特别霸道的说。 简冉纾懒得理他，直接夹起一块顾衡之比较喜欢的海产品，塞在他口中，堵住了他的嘴。 …… 顾衡之下午还要工作，简冉纾干脆就待在他办公室的休息间，安静的找一些书籍看。不妨碍他接见其他干部和下属。 不过顾衡之摆在办公室的书籍和报纸大都是时政军事财经之类，大多数女人都不太感冒，简冉纾最后找了一本比较老旧的关于军事方面的书籍，随意翻看着书中关于坦克军舰枪械的恢弘插图。 里面还有顾衡之的折页，以及注释。注上的笔记字体比起他现在的字体稍显稚嫩，而且有点模糊了，纸页也有点泛黄，应该是时间长了的缘故。 简冉纾想顾衡之应该对军事挺感兴趣的。 她随意的翻看着，突然看到了一张被夹在书页里的照片。照片里有十几个穿迷彩服的军人。 简冉纾拿起照片，一眼就认出了其中最扎眼的顾衡之。 因为一堆肤色黢黑油亮的军人里面，就顾衡之肤色是小麦色稍微偏白，放在一起对比特别明显。 照片里他的面容还很青涩，大概是十**岁，最多二十出头的年纪。 很精神的板寸，狭长的眼睛黑亮，带着一股子少年人的桀骜，完全没有如今的沉稳内敛不喜形于色。他和几个迷彩军人勾肩，脸上的笑容虽然说不上灿烂，但看得出他很开心。 迷彩服被他穿在身上特别有一股子的硬朗军人气息。不过现在的西装革履也很迷人，高冷禁欲范儿十足。 简冉纾偷偷用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这种形象的顾衡之还挺难遇见的。 也让她感觉到，原来政界高才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顾衡之也有过青涩的时候。 她又找了几本关于军事的书，发现顾衡之都有做注释。简冉纾想，顾衡之对军事应该不止是兴趣了，而是喜欢。 等这几个报告工作的干部走后，简冉纾从休息室里出来，将这些书归位在顾衡之身后的书柜上，好奇的问道：“衡之，你以前还在部队里过？” 顾衡之眉目不抬，“以前寒暑假会在。” “是不是很喜欢军队？”简冉纾想起那些军事类的书籍上有不少注释，“为什么不待在军队里？” 顾衡之挑挑眉，“因为我待在军队里太屈才了，那里都是一群没有弯弯道道拿命搏的军人。” “喂，要不要那么自恋？” 简冉纾走到他后面，用手指轻轻按压在他眉尾和眼睛连线的xue位，轻轻的说道：“别太累了，顾先生你已经很厉害了。” 顾衡之将手搭在简冉纾的手腕上，眉目静敛。 ……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简冉纾被顾衡之送回公寓。 两人在公寓楼下黏腻了一会儿，简冉纾主动亲吻了一下欲求不满的男人，才被顾衡之放行。 简冉纾看着顾衡之离开后，才准备上楼。 她刚准备踏进电梯，忽然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道不怎么熟悉的女人的声音，“简冉纾，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以及一句小孩软软糯糯的声音，“jiejie。” 简冉纾回首，就看见容貌不失昳丽的黎安晓站在那里，一双眼睛透着倔强，还有她怀里抱着的许久未见的小黎思。 她本来想要拒绝，当初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和黎安晓说明了以后不会再见面，她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但看着黎思那双扑闪的黑色的大眼睛，简冉纾还是稍停顿了一下，看着黎安晓问道：“你是想上楼谈，还是去附近的咖啡馆？” 她补充，“这个点儿，二哥可能在家里。” 最后黎安晓选择了附近的时光咖啡馆。 简冉纾点了两杯蜂蜜姜茶，一杯小孩子喜欢喝的果汁。 艺人的行踪保密，黎安晓能见到简冉纾一面不容易，这次很凑巧。她直接单刀直入的说道：“简冉纾，我知道乔洛现在是你的经纪人，你们关系很好。我想让你帮我向乔洛推荐一下思思，她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 “如果你能帮我，以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 简冉纾喝了一口有点甜腻的蜂蜜茶，淡淡的问道：“黎小姐，就当我有遗忘症好了，我想问你，这个一笔勾销，销的是什么事情？” “又或者我直接问你，当年你为什么离开二哥？” 黎安晓抬眼直视着简冉纾，冷笑道：“你不记得了？呵，这倒符合你什么都看不在眼里的性子。” “当初我和封哲分开，你忘记是你从中作梗吗” 她的笑容很讽刺，“简冉纾，这么多年了，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那么见不得我们好？我自问对你不差，尽管一开始动机不纯，但后来也是拿你当亲meimei对待” 简冉纾放下手里瓷白的杯子，有些不悦的蹙眉，“黎小姐，现在是我在问你，而不是你指责质问我。再者说，即便是我有错，但最后的选择权在你，是你选择了利益。” 她摩擦了一下右手背，睨了一眼黎安晓，“如果是我，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选择利益。金钱荣誉前程，从来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靠自己的打拼。” 捷径固然好，但也只是一时的，谁也不知道这段捷径过后，后面的路途会不会更加艰辛？ “呵，你说的倒是好听。简冉纾，你生来就拥有一切，你什么都有，当然可以选择爱情至上。你是简家的小千金，被捧在手心被高高在上，想出国留学，想做大明星，想要好的资源，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怎么可能懂我们这个层次的人？” 黎安晓自嘲的笑，眼睛里蓄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诚然，每个人的出身都不是可选的。” “我不聪明，出身在贫困的小村落里，可也不会认命。我窗苦读十几年，哪一天不是起早贪黑？你有过深夜一点多还在做题，清早五点起床的时候么？你有过饥寒交加的窘迫吗？你有过好不容易考上海城最高学府，以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却在进了学校后，发现自己和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天壤之别吗？” 这么多年的压抑终于喷薄而出，让黎安晓不知不觉间落下眼泪。 咖啡馆昏暗的灯光让被黎安晓抱在怀里的黎思，在进来不久后就昏昏欲睡，小孩子睡眠多，不过尽管睡着了，她依旧紧紧的攥住mama的衣角。 简冉纾压低声音道：“原来你就是这样想的。” 她还是苏瑾瑜的时候，这些滋味她未尝没有尝过，幼年双亲的离世亲戚的冷漠寄人篱下的扫把星同龄小孩的排斥被觊觎抚恤金和房产。她少年时期同样过得不好，同样是如履薄冰。 人心比贫穷更可怕。 至少贫穷可以翻身。它会让人的眼光变得倾斜狭隘，但也很容易塑造一个成功的人。 简冉纾轻笑了一记，“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黎小姐，你可以回首想想，你说的那些天壤之别的人，他们又担了哪些责任？出身只是第一阶梯。” “就像二哥，他在校期间就为学校多次引资，成为学生会副主席只因为出身？他从乡县的科员到现在的市政府副秘书长，他经常彻夜做事的时候你见过吗？” 简冉纾用白瓷勺慢条斯理的搅拌着蜂蜜姜茶，“我出国留学，虽然不否认走流程，但也确实通过了国外大学的考试。” 原简冉纾虽然沉默自闭，但智商很高，同样是学霸级别的，生物化工领域专业性很强，她却每年都拿各种奖学金，还得到本土导师的青睐。她在书房里能看到很多关于这些方面的书籍，几乎每本都被记满了笔记。 苏瑾瑜虽然曾是市文科状元，海城大学的高材生，却不得不佩服原主的专业性。 也许出身是一部分，但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努力。不然就不会有“扶不起的阿斗”一说。 简冉纾的一针见血，让黎安晓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当面扇了一巴掌，又响又亮。 黎安晓别过脸，声音有些哽咽的反驳道：“你还是以前一样，从来都是理想化，没有感情简冉纾，你没处在我的境地，又怎么可能真正知道这些难处？” 对方的偏见和指摘让简冉纾不悦，她的声音冷下来，带着点讽刺，“我的确不知道你能有什么天大的难处，目光短浅的选择一时利益。” 黎安晓转过头，直盯着简冉纾，眼睛清丽又锐利。 简冉纾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黎安晓，即便是我之前做错了事情，欠了你。但以我们两人现在的身份，帮不帮你选择权在我手里，反正在你心里对我的成见很深，我本身也不是好脾气的老好人。” “而且你请人帮忙的态度在我看来，很差。” 简冉纾从包里取出一张纸币放在桌上埋单，起身冷静的道：“当年的事就算是我的错让你们分开了。我会向joe尽力推荐思思，让思思跟着joe学习。” “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我们尽量避免再见面。” 黎安晓同样站起来，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简冉纾没必要当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摊开话说：“你总不会以为黎思能收到伊顿幼儿园的入园通知书，是无缘无故来的？” 黎安晓一下子就联想到最近的事情，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问道：“上次的住院费是你交的？还有思思的学费，我在海城新总部的晋升……” 她以为怎么突然间所有好事都降临了。黎安晓初到海城新总部，虽有学历但没有足够的年限和资历，却突然晋升市场二部部门经理，薪资福利很高，以及她还收到教学坏境最好的伊顿幼儿园的入园通知书，高额学费全免。 原来都是有人在背后cao作。 而且这个人，还是见不得她好的简冉纾 “你不用放在心上，无论是谁献血救了我二哥，我都会很感激酬谢。这次不是看在之前我是否做错的原因帮你引荐思思，而是你曾经献血。” 简冉纾重申一遍，“但我个人对你很没有好感，以后尽量不要再见面。” 她连一句礼貌的再见也没说，就起身离开了。 徒留下黎安晓还站在原地惊愕。 黎安晓神色茫然的看着简冉纾从座位前离开，背影纤细又笔直的离开。 似乎一如往昔。 除了更惹人注目更高挑了几分，和六年前的她没有太大变化。 她不敢相信简冉纾会帮助自己，当初导致他们分开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简冉纾，所以简冉纾怎么可能会帮助她？ 黎安晓看着简冉纾纤直的背影，在即将离开这个咖啡小店时，咬了咬唇不甘道：“简冉纾，你究竟还想做什么？是不是把人玩弄在股掌间很好玩很有成就感？当初我和封哲好不容易得到简夫人的同意，你从中作梗，一句话就让简夫人反悔不同意了。这次这次你又想怎么样？” 简冉纾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下，但没有转身，连回头都没有，走出了时光咖啡馆。 …… 黎安晓无力的重新坐回了座位。 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很酸涩，稍稍闭起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就经受不住的顺着眼角脸颊一滴一滴落下。 如果当初不是她亲眼看见，亲耳听到，黎安晓怎么也不会相信当初沉默却不失纯真的简冉纾会破坏她和简封哲在一起。 可偏偏事实都摆在眼前。 差不多还是六年前的这个时候。 黎安晓的家境不好，家里有需要上学花钱的弟弟，母亲的身体也不好，光靠父亲微薄的工资根本照顾不了家里。她连上大学的钱，都是乡政府筹钱凑的，所以一直勤工俭学。 即便是和简封哲这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交往了，她也没怎么花过简封哲的钱，那些贵重的首饰衣服小礼物，都被她收了起来。她还是照旧半工半读，利用课余时间兼职。 简夫人一向不怎么管儿子的事情，就像简封哲无奈的之言 “估计她连我今年毕业都不知道”。 所以简夫人在听简封哲提及交了一个女朋友时，情绪淡淡的，随口问了句黎安晓的背景。在听见黎安晓只是偏远地区的贫困小户后，简夫人有点不悦。 但简封哲抬出来一句“妈，安安和小纾关系很亲近，安安经常和小纾说话”后，简夫人不悦的态度有所松动了。 站在一旁的黎安晓战战兢兢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像简夫人这种气场很强的女人，更别提她还没有出校园，阅历为零，如果不是努力克制住了，浑身都想打颤。 与此同时，黎安晓也无比庆幸简封哲很会未雨绸缪，如果不是提前和简夫人最疼爱的小女儿关系打好了，想让简夫人同意肯定会更难。 简夫人不上不下的晾了他们几个月，在他们的提心吊胆下，才同意了。 黎安晓很明白，简夫人能同意根本不是因为她本身还算可以，而是因为简冉纾。她经常在空闲的时候和简冉纾在一起看书，说话。 估计简夫人连她这种学生妹的长相都没记在心上。对方只是看她和简冉纾还算处得来。 黎安晓当时还在想，难道大家庭里都是这样放养儿子，不管不问的？简夫人根本没像那些电视剧电影里演的那样，对攀上儿子的没背景的贫穷女孩，放狠话威胁她离开简封哲，也没有开出条件诱惑她。 简夫人和绝大多数母亲都很不像，她没什么门第观念，又或者说因为她不管儿子。 怎么说呢？感觉特别不切实际。一切都太顺利了，让她觉得不真实。 就好像上一秒还在地狱门前徘徊，下一秒却抵达云端天堂。 黎安晓把想法说给简封哲听，简封哲还敲了一下她的头，把她搂在怀里，笑着说她是傻瓜。 简封哲习以为常的告诉她，只要拿下了meimei，基本上就拿下了母亲。要不然他怎么会先绕一个大弯，不直接讨好母亲，而是先去讨好简冉纾。 黎安晓不解，简夫人为什么那么听简冉纾的话，那么疼女儿。 在很多家庭里，通常都是儿子比较受宠，即便有偏心女儿的，但也不会这么偏吧。如果不是血缘摆着，说两个儿子不是亲生都有可能。 简封哲耸耸肩，反正他和大哥早就习惯了，而且简冉纾是meimei，做哥哥的理应让meimei。 也有可能是简冉纾是唯一的女儿，是简夫人高龄生下来的。老幺总是比较受宠的。 黎安晓觉得简封哲虽然嘴里说着习惯了不在乎，但心里肯定多多少少有点失落。就像她的家里，她是老大，弟弟比较受宠，她虽然知道应该多让让弟弟，再加上农村封建思想重男轻女，父母偏心在所难免，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委屈。 她握住简封哲的手，和他的大手十指相扣，懵懂又信誓旦旦的承诺说道：“封哲，以后我们不管有几个孩子，是男孩女孩，都要一视同仁” 简封哲忍俊不禁的大笑，揽住黎安晓亲吻她的额头，朗利的回应了一个“好”字，又调笑着说：“生几个我都要，不过像你这样的女宝宝我肯定要稍微稍微偏心一点点。” 黎安晓被简封哲贱贱的不着调的话，调戏的脸颊通红，捶了他几下。 …… 无论过程是多么的顺遂奇怪，二十岁花季年纪的黎安晓想象的恶毒婆婆，极品亲戚，未婚妻小青梅……这些豪门最普遍的糟心事儿竟然一个都没遇到。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和简封哲真的顺利的见过了大家长，并且得到了同意。 黎安晓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积了很多福分，这辈子才能遇到她的简封哲。他帅气，没什么花边绯闻，温和不多情，又是娱乐大企的简氏二少，虽然有时候会贱贱的。 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他那么好，偏偏喜欢上了除了算得上漂亮，学习刻苦之外一无是处的她。 初恋和热恋总是最刻骨，最心焦的。 简封哲当时很明确的认定了黎安晓，年轻人气盛难免擦枪走火，在热恋中的两人没控制住，发生了关系。好在双方家长都同意了，简封哲就提出了毕业后直接结婚领证，对黎安晓负责。 当时，他们两个人还琢磨婚礼的请帖，就等毕业季了。 简封哲又磨了一阵子简夫人，就连简夫人也同意了会出席他们的婚礼。好歹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平时再不闻不问，结婚这种大事情，还是会在意的。 黎安晓还记得和简封哲关系很好的大哥，v。e娱乐上任没几年的总裁简封昱，那个经常登上海城财经报纸杂志的人物。尽管很不满意她这个弟媳妇，神色冷漠的劝了简封哲多次考虑值不值得，劝诫未果后，还是给他们请了知名的婚礼策划团队设计打造专属婚礼。 那段时光，就像是一场最美妙的梦。 美丽的，让她似乎消耗了一生的气运才换来这场云端梦。 然而，就在简封哲离毕业季没多远，也是他们连订婚都等不及直接结婚的时候，简夫人却突然变卦的不同意了。 她的态度很强势，无论说什么都不同意他们的婚礼。 简封哲不知道简夫人为什么会突然间就改变主意了，再三恳求，简夫人也当做熟视无睹，直言让他们分开。 年轻气盛的简封哲自然不同意，简夫人也不刻意强迫他们，很睿智的压下了户口本以及简封哲的各种证件，用行动告诉简封哲领证根本就是妄想。 简封哲急的去找了大哥，但简封昱本就不满和简家天渊之别的黎安晓，自然倒向了简夫人那一边。 而他想去找简冉纾当说客时，沉默的简冉纾只是看书，根本不予理会。 …… 黎安晓却知道让简夫人临阵倒戈的原因，罪魁祸首则是简冉纾。 她在贝加尔餐厅勤工俭学时，正好碰见了在这里用餐的简夫人和简冉纾。一向沉默寡言，不与外界交流的简冉纾，竟然对简夫人一连说了不少话。 而这几句话，却让送餐的黎安晓心沉入了最深的渊底，冰冷得很，发抖。 －－－－－－题外话－－－－－－ 安晓和原主没有误会。 黎妹纸的性格基本跟大家说的一样，尖锐又自尊心极强，骨子里却自卑。所以才像刺猬一样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有时候挺可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