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灾变
禾城大学作为吴越行省辖下禾城市境内的首席学府，占地2000多亩，在校师生3万余人，不论什么时候站在高处往下俯瞰，都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只是今日，这偌大的校园未免显得太过嘈杂，又有些荒凉。 校园里各条街道上依旧三三两两地聚起不来数堆人，感觉和平日里并无两样，但细细看去却会让人疑惑不已，心生顾虑。 这些散落在街道上的人实在是太过怪异，动作迟钝缓慢是一，衣着外表凌乱不堪是二，群聚而不上课是三，追逐嬉戏但却吼声惨叫连连是四。 而撇开人不说，倒地的自行车，停泊的私家车都太不正常，散乱无章，像是被各自的主人抛弃了一般，还有那些随风肆意张扬的各种纸片垃圾，这些都不应该出现在一正常的大学里才对。 若再往高处走，甚至直接到半空中去俯瞰，何止是禾城大学，就是整个禾城市区也一般无二。拥堵嘈杂的街道，无人看顾的车辆，随处可见的血迹，四下飞扬的垃圾，惶恐不安的惨叫，炒豆子般的枪声……这个城市，出大事了！ 而在禾城大学男生5号公寓二楼的某个寝室里，赵子云正死命抵着身后的防盗门，仿佛这寝室外面蹲了只嗜血的恶魔。 说是抵着门实在是这门还开了条缝，关不上也不是门坏了，而是门缝里夹着半条人类的手臂。应该是人类的手臂，虽说则手看起来极度缩水，毫无血色，布满奇怪的斑点不说，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臭味，指尖发黑，手似鹰爪，实在又不像是人类的手臂。 吃力的顶着房门，感受着那越来越大的撞击力，听着骇人的嘶吼和那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赵子云的脸早已成了惊恐的苦瓜。 昨天正是赵子云的生日，虽然整个社会都被那传染性极强又不明详情的红喘病弄得人心惶惶，禾城大学也为此禁止学生私出校门，但这并不妨碍赵子云他们偷偷拖人送来食材。 就在这个寝室里，由有好男人称号的1号床刘磊主刀，其女朋友舒宁打下手，室友吴涛、林禀外加寿星赵子云打杂，叫上其他几位班上的同学，热热闹闹地做了顿简单而又开心的生日宴，为庆祝赵子云年满二十周岁，步入奔三大军。 也正是因为对于长大的太过兴奋，生日宴上，赵子云玩得太疯，以至今早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患了感冒，只好请了病假躺在床上。 可还没等他再次睡过去，外面突然像营啸了一般，吵闹得厉害。没办法，赵子云只好顶着晕晕的脑袋爬下床，想把连接阳台的门窗关好。 人昏昏沉沉的，脚下实在有些发虚，一不小心就绊倒了放在墙角，那已经积了灰尘，四块他们这些师范生用来练习粉笔字的小黑板，砸翻了垃圾桶，碰落了钢制晾衣架，乒乒乓乓好一阵热闹，听得赵子云直皱眉头。 这边，阳台的门刚关好，寝室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个时间点早上的第一堂课才刚开始，不会是刘磊他们回来了。难道是来检查寝室卫生的，总不会是特地跑过来埋怨自己刚才的动静扰了他们的清梦吧？ 没办法，赵子云只好暂缓回床，踢踏着拖鞋便去开门。 “谁啊？” 这敲门又短又快，听地赵子云好一阵心烦，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善。可门外根本就没人回应，反而是敲门声变得更加急促，仿佛赵子云再不开门便要破门而入一般。 “真是的。” 再不情愿也要开门，要不被吵的还是自己。可等赵子云才把门打开一条缝，一条手臂迫不及待地伸了进来，门上传回的力量更是让赵子云有些站立不稳。 “喂……”赵子云抬头刚要呵斥，却遭冷气灌顶，浑身打了个哆嗦，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就是连感冒都快被吓没了。 眼前的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庞，眼眶凹陷，面如枯槁，泛白的眼珠，凸显的血管，裸露的牙床，开裂的口腔，都让赵子云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电影小说里写的丧尸！ 啪！赵子云下意识地猛撞房门，人是被自己推出去了，可伸进来的手臂却被夹在那。而且对方很不甘心，一个劲儿的推撞挤抓，也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其实冷静下来后，赵子云也有些责怪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毕竟丧尸这种银幕里的东西难道真会跑到现实世界来不成？ 赵子云也怀疑过会不会是认识的朋友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可谁会把自己为了吓吓人就把自己化妆成这个鬼样子，自己认识的人里好像也没听说过谁有如此高超的化妆技术啊。最最关键的是，刚才关门自己可是动了真格使尽全力的，这手应该被夹疼了吧，怎么会听不见一声的叫唤。 对，叫唤。赵子云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除了疼一声也不叫外，就是从刚才到现在赵子云也没听见其从喉咙里发出过一声像是人类的声音，全是莫名其妙的嘶吼声，要说是假的，那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还有那手臂，那说不上来的臭味，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赵子云又想到了把自己的惊醒的吵闹声，要说吵闹，却是各种惊嚎惨叫居多，这让其忍不住从心里冒出一股寒气，该不会真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不行，要是身后真是丧尸，这样僵持着情况只会越来越坏的。 “喂，你到底是不是人，再不说话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回应赵子云的是更加低沉骇人的吼叫。 “可恶。”如今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不是丧尸也当丧尸处理吧，赵子云可不想因年早逝，就算真误伤了人，自己也有理由。 现在得找件能用的武器，看来看去，也就只有遗落在右手边鞋柜上的塑料砧板。 可寝室的门也是往里朝右边开的，门缝的方向正好也在赵子云的右手边，也就是说要伸手去拿塑料砧板就很可能会触碰到那正在拼命挣扎的半截手臂。 只是想到自己的手可能会被那令人反胃的手给触碰到，赵子云便打了个哆嗦，要是被划伤了，或者被抓住拖了出去，呵呵，那这一辈子可就玩完了。 不行，要顶不住了。那从门缝里突然挤进来的小半张脸跟一眼珠子，着实把一直注意着突发情况的赵子云给吓了一跳。 只有拼了！ 赵子云猛地向前一跃，放弃了房门，趁着丧尸冲进来的空档，夺下了唯一触手可及的武器，砧板。 吼，嘭。 不懂得释放力气的丧尸用力过猛，跌跌撞撞冲进来，一头撞上了那整排的鞋柜。 好机会！ 赵子云抡起砧板，就往其脑袋上砸去。只听啪的一声，赵子云手里那块1厘米厚的塑料砧板应声而碎，而对方看起来却一点事也没有。 坏了！ 看见食物的兴奋，五官狰狞的面庞，让赵子云清楚的认识到这一切不是梦，而眼前的穿着衣服的东西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同类，而是想取自己性命的凶残野兽，那咧大的嘴巴分明等着扑到自己身上后狠狠咬上一口。 后退，再后退。慌张的赵子云撞上了林禀用来放东西的小木凳，顾不上什么，拎起来就往前方砸去。 又是嘭的一声，木凳砸中了，可依旧没有什么效果，只是逼得丧尸摇摇晃晃地退后了几步。 还没完！小的没用就换大的！ 赵子云抄起一旁的电脑椅，努力抡圆了朝着还没来及站稳的丧尸身上砸去。 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砸下去的电脑椅竟被伸出来的两条没了人样的手臂给挡住了，反倒是震得赵子云又一个踉跄。 幸好椅子没有脱手，急匆匆冲过来的丧尸愣是被卡在了横过来的六个铝合金脚上。只是，赵子云也被推得直往后退，撞翻了一地的东西。 没力气。要不是真好撞上通往阳台的小门，赵子云真不知会被推到哪去，只是就是这样，本就有些须虚弱的赵子云已耗尽了大半力气，手里的电脑椅变得千斤般重。 小门被挤得吱呀直响，毕竟不如防盗门那般坚固，赵子云都有些怀疑，要是这浑身蛮力的丧尸再这么推下去，这门就要顶不住了，倒时候，自己也就要成了它的腹中物了。 难道就这么玩完了吗？又长了一岁的自己都还没机会向爸妈证明自己也可以是家里独当一面的男人，还没看着自己的小妹上大学，还不知到是谁那么幸运能俘获小妹的芳心。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死了后一定都会很伤心吧，不知道…… 等等，要是老家也出现了丧尸，那爸妈还有小妹……不行，怎么能扔下不管，让他们那么无助在即将成为末世的日子里生存呢，绝对不行！ “啊！” 自己一定要活下去！要活着回家去！ 赵子云嘶吼着，奋力地推动手中椅子，连带着还卡在里面不知变通的丧尸，一分米、两分米地朝门外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