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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雪夜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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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

    大雪未停,狂风怒起。

    门口外守着的几个侍卫哆嗦不止,暗骂鬼天气,期待早点儿有人来轮班换休。

    门口内待着的几个侍女叽喳不停,八卦一切事,精神旺盛的七嘴八舌。

    “吱嘎嘎吱嘎嘎。”

    脚步渐行渐近,踩在雪上,发出声响。

    伴随几声参差不齐的“杨头领”的招呼

    “呼”

    “嘭”

    门扉一开一合,杨继业走入屋内。

    烛光轻轻摇曳,炭火啪啪作响。

    侍女纷纷停止说话,低头给府上新任的侍卫统领见礼。

    杨继业瞧了眼里边高哲休息的地方,即便根本看不到,努力的压低声音,道:“都下去吧。”

    侍女们齐齐的告退。

    杨继业正要迈步。

    一个侍女大着胆子道:“世子近来精神不佳,今日直到亥时三刻方入睡。”

    杨继业蹙起眉头。

    那侍女感觉杨继业是不高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躬身。

    杨继业摇头,道:“把外边的侍卫也一起叫走,我会亲自值夜。”

    杨继业撩开帘布到内室,在槅门外头摸索一条绳索,拽了下。

    “叮铃铃。”

    风铃阵阵。

    自打高哲会说话开始,就定下规矩,他的卧房,不允许随意靠近,哪怕再亲近的人、再着急的事。同时设置了这个风铃,作为手段。

    屋内没有声响。

    杨继业耐心的等候,不再去拉动风铃。

    没多会儿。

    高哲的声音,伴随些迷糊传至:“谁”

    杨继业推开半扇门,躬身一礼,道:“世子,仲荣回来了。”

    高哲半睡半醒的裹着被子在床榻上,本哈气不断,闻言一惊:“谁”

    杨继业道:“沈仲荣。”

    “乒乒乓乓。”

    掀翻被褥,只着亵衣亵裤的高哲,光着脚丫子一跃而起,二话不说要往外去。

    杨继业连忙伸手拦住,道:“世子不可外边大雪”

    恰时。

    门外走入一人。

    此人身穿鸦翅青团领,腰系羊脂玉闹妆。头戴鵔鸃冠一具,足蹑珍珠履一双。背后背着一条丈许的东西,黑布笼罩,四边见角,不甚清楚。其生的七尺五六,皮肤显得稍黑。长的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

    掸掸头上雪片,来人面露得体的微笑,大袖一甩,双拳一抱,长身一揖,道:“仲荣拜见世子”

    这人抱拳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的手,左掌缺了小拇指

    高哲哈哈大笑,上前扶起他,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手,上下打量道:“黑了,也瘦了”,抿抿嘴唇儿,他道了三声:“辛苦辛苦辛苦”

    仲荣、沈仲荣、沈富。富为名,仲荣乃表字。他还有个别称,唤作万三,沈万三,彼时空明朝的巨富沈万三。

    高哲带来的十个帮手中,除了杨继业外,仅有沈富保持成年、成熟的状态,且他是那个唯一

    十个人只有一个人对高哲毫无保留的忠诚,其他人要看高哲自己的手段,这是那个神秘的声音定下的规则,高哲把它用在了沈富身上。

    为什么

    比智谋头脑,别说刘基、姚广孝,就是岳飞、徐达、戚继光也要比沈富强不少。

    比武艺身手,遑论李存孝、高宠,就是高思继、岳飞、徐达、戚继光,乃至杨继业,也能单手捏爆沈富。

    为什么偏偏是沈富这个不起眼儿的人,反用了高哲手握的那个最有价值的条件

    往更深了说,沈富凭什么被高哲选中放眼唐朝中期到清朝前期的悠久长河,名臣如云、猛将如雨,各种演义、野史有都是能人异士,他凭什么

    高哲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衡量过的。

    首先。

    沈富能跻身高哲带来的十人中,是高哲觉得其他人足够用于政治军事方面。

    沈富的天赋本不在于文武,他的价值在于生财有道。而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

    其次。

    高宠、高思继顶着高哲同胞兄弟的名头降生,亲情绑架,注定不需怀疑。

    岳飞、徐达、戚继光、李存孝、刘基、姚广孝六人,高哲有时间去改造、影响。

    他们八个都是孩童、少年的姿态,是潜在力、非即战力。

    最后。

    高哲定下杨继业、沈富二人以成年、成熟的状态降临。

    杨继业属对比其他人资质较差的那个,他的作用是试探,看看这个天下什么情况,有炮灰的意思存在。

    同时高哲相信他对杨继业的身世设定、杨继业自身的性格特点,留在身边可以放心,当做保镖护佑自己周全嗯,还有个播种机的用途,目前效果显著,已有杨大郎一只。

    沈富,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高哲对他有所计划,譬如:建构商业渠道积累资本,同时衍生情报组织、暗杀组织等。

    综合三点,高哲不选择沈富来、不绑定沈富的忠诚,有道理吗

    高哲一开始不太信忠诚绑定的效果,试探过,很不错,沈富左掌缺失的小手指便是印证三次,一次一节,毫不迟疑的切下。

    高哲到此时空还有一个月零十天七岁整,六年多的时间,他不是什么都没有干的殃活着。

    四年左右前,高哲做了第一件事儿,命令沈富肩负重任走南闯北。沈富回来了,说明成功了。

    所以高哲陡然知道沈富归返,光着脚要接,不是学曹孟德“忘履相迎”,玩儿什么收买人心,没那个必要,单纯的激动。

    杨继业关切道:“地面冰寒,世子先穿上鞋子再叙话不迟。”

    高哲揉搓下小脸儿,精神不少,快步走上床榻,说道:“继业,你去外头看着。仲荣,你过来。”

    杨继业闷不吭的退走。

    沈富瞧瞧杨继业出了房门,脱下鞋子,卸下背后的长条背囊,双手呈递:“幸不辱使命”

    高哲费力的去掉上边的黑布包裹,露出了一条长长的匣子:“都做好了”

    沈富笑道:“按照世子的吩咐,都做好了”

    高哲深吸口气,迫不及待的将匣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