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狗东西
高哲匆忙的捣腾小短腿儿,从自家的大门一路奔至正堂有不能怠慢的人在等他。 推门而入,高哲见着人了。 一个六十三四的老家伙,穿着一身素黑棉袍,打扮不修边幅。他个子不高,七尺长短,精瘦到枯干的地步。面皮晒得黝黑黝黑,额头上布满皱纹,长得就忧国忧民曾经的戈阳郡郡守樊子盖,被高哲连累丢了官儿的倒霉蛋。 高哲绽放大大的笑脸,拱手执礼道:“樊公安好” 樊子盖费劲儿的起身还礼,懒得答高哲的话,指了一下自己的惨淡形象,以示表达。 高哲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道:“樊公莫怪我,那不是赶上了嘛您坐、您坐” 樊子盖情绪不顺,怨气深重:“是赶上了,赶上我走厄运我于戈阳郡兢兢业业的恪尽职守,功劳没有,苦劳还没有就因为你是陛下的宝贝疙瘩,淋了点儿小雨、生了点儿病,一头栽倒我管辖的地界儿,直接让十几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我也没想陛下那样迁怒您。”,高哲腆着胖脸解释道:“实际我压根儿不知道,一病两年多,接着守孝三年,连续的持节犒军西蜀、南陈两战等到和外祖父交谈,听他说的您赋闲了才晓得。晚辈心怀深深的歉意,所以央求他帮忙请您来,委屈点儿出任府官,稍弥补一下愧疚。” “想招揽我直说,什么歉意、愧疚的。”,樊子盖性子直,语气挺冲,估计也是对高哲窝火儿。 高哲一听这话,肃容与樊子盖一样对坐,双手放两腿上,道:“樊公务实不务虚,这是晚辈极其欣赏并赞同的地方。像您一般的人,理应当出将入相,为天下百姓的兴亡奋斗,而不是隐没乡间田里挥锄头。可叹世风日下,择选官员凭家室高低,使得您有志难酬、报国无门。晚辈不才,靠着天公庇佑,侥幸干了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得以袭承秦国公、开府建衙。然,少年之身,颇多不利,无人看好、帮扶恳求您能慷慨相助,为晚辈指点迷津道路。” 高哲深深的三拜,礼仪规格甚高。 樊子盖斟酌良久,扶高哲起身,道:“也罢我心不死啊” 高哲大喜,笑道:“那您充任府丞可好” 从六品府丞,高哲麾下最高的官职了,他原留给刘伯温、姚广孝中的一个。但刘伯温、姚广孝归期遥遥,樊子盖暂时过渡无妨是的,暂时,似樊子盖的能耐,天子杨鋻迟早重新启用。 樊子盖心气儿舒服了,俏皮话一句:“我有其他选择” 高哲莞尔。 命人预备酒菜,尤其是樊子盖瞅着牙口不好,高哲要求多烧几道豆腐菜。 待边吃边聊的时候。 樊子盖称赞豆腐的美味,更加高兴了,开始教高哲。 樊子盖年纪大,经历得多,开府的事儿他不陌生,曾经在兴国公卫玄的账下干过,方方面面的细节皆了解通透。 “衣冠巨室开府,喜欢用自己家族的人才,主要是培养、磨砺、锻炼,为未来步入朝堂做准备。稍差一点的尊崇门第开府,一方面用自己家族的人才,另外一方面邀请其他家族的优秀俊杰,兼顾了拓展人脉。能开府的,基本是这两种出身。罕见的寒门新贵开府,十个有九个是大将,他们任用属下亲信。”,樊子盖絮叨着道:“你的情况特殊。洛阳高氏遭逢变故,自己家族无人才可用。岁数小,认识的人亦少” “解决办法呢”,高哲掰着手指道:“武官我缺一个牙将、四个校尉,文官除了您,一个没有。” “武官无需急,大隋尚武之风浓郁,不乏有人毛遂自荐,耐心的等等。”,樊子盖停顿下,道:“文官你可以试试南陈、西蜀的降臣。” 高哲眼睛一亮,乐道:“我怎么没想到呐” “我举荐一人,名叫夏侯公韵。”,樊子盖道:“他是我的同乡,南陈未亡前的内舍人。隋军攻入建康,陈叔宝魂不附体欲逃,袁宪恳请他保持风范骨气的直面刀戈,世人通过此事认为袁宪有君子之风。却不知夏侯公韵也那样做过,无非名气照袁宪小,不被人传颂。” “樊公看得入眼的,必然不凡。”,高哲笑道。
樊子盖喝口酒,道:“平心而论,他才学上佳、品行高洁是真,空谈坐论、少于实干同样是真。” “怎么招揽他”,高哲问道。 樊子盖轻飘道:“我写封信予他。” “国公爷。” 侍卫来报。 高哲扭头道:“何事” 侍卫禀道:“有客来访,自称长孙安业。” 高哲心肝一蹦,道:“樊公,晚辈不陪您了,您有什么需要,吩咐侍女侍卫,把这里当成您家里。” 樊子盖细嚼慢咽的吃饭,浑不在意道:“国公爷自便。” 高哲换了一堂厅,命人引进长孙无宪。 长孙无宪拘谨的作揖施礼:“安业见过国公爷。” “免了。”,高哲道:“坐。” 长孙无宪依言。 高哲倒杯茶递长孙无宪,奇怪的道:“长孙公的丧事没办完呢吧” 高哲明知故问,话外音是诘问长孙无宪不老实的为父守灵,跑他这儿干啥。 “求秦国公施以援手,替我做主啊”,长孙无宪匍匐跪拜,一副声泪俱下的德性。 高哲“嗯”的一声,本意不置可否,静听下文。 怎料 长孙无宪顺杆就爬,惊喜的道:“您答应啦” 高哲凝视长孙无宪许久,看得他发毛,才道:“滚回去给长孙公cao持好丧事,结庐守孝三个月,然后再来找我。” 长孙无宪结舌:“国公爷我” “滚回去”,高哲怒吼,一瞬间威严迸发。 长孙无宪惊惧,落荒逃跑。 高哲藐视的望着长孙无宪的背影,冷笑迭迭:“狗东西” 长孙无宪不说,高哲也知道他求自己施什么援手。这厮自忖长孙晟嫡生子,不忿庶生的兄长继承爵位,急不可耐的想谋取,连父亲的丧事都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