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成为阶下囚
五月十五,长安传来捷报,大将军秦玉七战七捷,夺阳城,收辽通,退南疆。南疆大军一泻千里,被秦玉赶回南疆,杀敌十万。 全民沸腾,长安欢呼。大将军还是那个大将军,晋国的守护神。 乔楚手中捏着秦玉亲手写的捷报,眼中散发着精光。他已经太久没有看见秦玉了,如今南疆已退,战事已完,他的阿玉该回来了。 没有阿玉在他身边,他夜不能寐,饭不知味。 阿玉,在外面久了,该回家了。 又是辽通,秦玉拿着一壶酒站在月色下,望着南疆的营帐发呆。 月又圆了,每每月圆夜,长安都热闹的似是要过年一般。记得去年的五月十五,乔楚陪着她一同在长安街头吃了一碗馄饨,又在李书生的摊子上猜了半晚的灯谜。 乔楚,你可还好?你我,可还是一如最初? 许久没见珏儿和不悔了,不知珏儿与不悔有没有想她?两个小家伙两岁了,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不知会不会叫娘了? 为娘方知为娘苦,当年她娘大着肚子上战场,又该有多么不易?边关艰苦,哪里有她生珏儿时那般温饱软玉,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如今,她也为娘,才知道当娘的不容易。她娘与她爹辛苦一生,如今可算是卸甲隐世,过上了此生最想要过的生活。不知他们眼下在哪个山水之间? 秦玉望着月亮饮了大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入脖颈。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只潇洒的鹰,**而自由,她本是异世人,无拘无束随性而居。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在这个世上有了这许多的牵挂。 她在这一刻,突然理解了乔楚,乔楚本就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他谁都不相信。可是她却太过随性,若即若离从未让乔楚心安,才会让他患得患失。 秦玉仰头又饮了一口酒,轻轻哼笑一声。小七,突然好想你。 南疆的营帐传来声响,秦玉闻声望去,哪里的篝火一堆一堆的,在夜空中格外的明亮。秦玉的眼微微眯起,嘴角轻轻的勾着。那嗜血的笑,竟然有了几分乔楚的味道。 长安快马加鞭,传来乔楚十六道金牌召她回去,她却驻军不动。不管乔楚如何震怒,三十六信她一封未拆。 她瞒着乔楚假传圣旨偷偷跑出来的,她能想象得到乔楚当时的震怒。乔楚没来捉她回去,一方面是为了她,一方面是若是她不想回去,天下间没人能捉的住她,若是逼急了她,她或许真的会一跑了之,再也不回长安。 秦玉把玩着手中的酒壶,她不会这么轻易回去,瓦明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她要让瓦明珠对此付出代价。 同样在辽通,几年前,乔楚被困辽通,因着瓦明珠秦玉与乔楚产生隔阂,至此秦玉发誓再不踏进长安城一步。 几年后,又是因为瓦明珠,用着区区一个蛊虫,陷害了她,又因此让她与乔楚产生隔阂。 她已得到消息,三天前瓦明珠已经偷偷的来了大营,此刻,就在对面的某个营帐里。而瓦明珠却迟迟没有露面,以瓦明珠的心机,此时定然憋着什么坏。 她与瓦明珠,彼此相恨,怎能就此轻易放过。 秦玉嘭的一声将酒壶摔在脚下,紧紧地握住了双拳,小七,你且等我,等我回去。 六月初八,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乔楚越发的烦躁。他下了十六道金牌召秦玉回宫,秦玉却视若无睹。整个朝堂都察觉到,秦玉不在乔楚变得越发的狂躁。 又是一夜无眠,乔楚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不安,下了三日的雨了。他担心秦玉的身子,南疆本就湿冷,又下了三日的雨,秦玉的腿定不会好过。 或许是命运的戏弄,不仅是乔楚还是秦玉,他们都没想到过,区区一个辽通,区区一个南疆。几年前,乔楚被困南疆,几年后,秦玉同样被困南疆。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乔楚还未下朝,一身泥泞全身湿透的骑兵,带着一身的伤传报的时候,乔楚觉得一颗心都停止了跳动。 为保辽通,大将军秦玉了无音讯,生死未卜。 秦玉此生无一战败,秦玉二字就是晋国的保护神,是战无不胜的神话。只要秦玉出征,大家都自动认为,此战必胜。 而如今,辽通虽然保住了,仍旧是未尝一败的战绩,那战神却失踪了。 这是不是大将军的计谋?是不是大将军的策略?那般人物,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一时间,朝野上下无不议论纷纷。 乔楚当场摔了奏章,秦玉失踪,无论真假,他都要亲自上前线验证! 秦玉是真的不见了,不是被别人掳去,在战场上,她自己便躲避了众人的视线潜进了南疆的营帐。 当然,乔楚也想到了这一点,这世上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战场上,南疆突然退兵,秦玉突然不见,除了秦玉自己,还有谁有这本事能做到让秦玉无声无息的被擒? 只是乔楚不会想到,秦玉是自己亲自去的南疆营帐不假,但这不是秦玉的作战策略,也不是秦玉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她是中了南疆的巫蛊,摄神蛊,所以她自动的进了南疆营帐,自动被五花大绑。 南疆的摄神蛊,是巫蛊之最,用中蛊之人之物,想着中蛊之人的容貌,可以发挥更大的最用,可以cao控中蛊之人的神识,为所欲为。 而这摄神蛊极其难成,乃是南疆上古巫术,瓦明珠用的便是从古书中方法。在冬捕时窃取了秦玉的发丝,又将南疆最精通巫术的老巫师带在身边,仔细观察秦玉。 瓦明珠在南疆做了无数次实验,终于小有成就,便发动了南疆之乱,目的,便是秦玉。而摄神蛊乃是上古巫术,百年来无人所成,即便眼下cao控了秦玉,秦玉也只是时而清醒,时而被控。 而这在瓦明珠的实验中却是没有的事情,可见秦玉意识之坚韧,不是常人所能比拟。 四天,秦玉被吊在南疆营帐外整整四天,时而清醒,而是模糊,没有一丝挣扎,却像是心甘情愿被捕一般。 瓦明珠对秦玉的恨,到了一种狂烈的地步,她不想让秦玉死,她只想慢慢的折磨秦玉,看着她生不如死。 四天不吃不喝,加上前两日的大雨,后两日的烈阳,秦玉的身子如破败的风筝般摇摇欲坠。瓦明珠仰头看着秦玉干裂的嘴唇,苍白的脸,失了神的眼,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挥了挥手,看守的士兵将高高吊起的秦玉放下,毫不留情的砍断绳索,秦玉没有任何预兆,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吊起的双手,手腕处已经被粗糙的麻绳磨出血痕。铠甲褪去,身上尽是鞭伤,血染透了她的本应是洁白的里衣。 骤然的痛疼让秦玉猛然清醒,这些日子又是风吹雨打,又是烈日暴晒,未尽一粒米,未食一滴水。秦玉加上旧疾复发,身子也承受不住,艰难的抬头看向瓦明珠。 即便狼狈不堪,那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那眼中桀骜不驯的神情,仍旧让人无法忽视。 “呸。” 秦玉吞出一口血水,眼中尽是不屑,这一刻,仿若她不是阶下囚,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瓦明珠眉头一皱,她就讨厌秦玉这种不屑的神情,就讨厌这种居高自傲的模样! 抬起一脚踹在秦玉胸口,秦玉的身子因着这一脚倒在地上,瓦明珠目光狠辣,一脚踩在秦玉的胸口。 “大将军可还记得,当年朕曾经说过,要把你,踩在脚下!” 秦玉意识又有些模糊,却强忍着不让那巫蛊控制自己的意识,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舌头,用疼痛来抑制住意识。 “哈哈哈哈。” 秦玉突然大笑起来,口中带血,竟是显得有几分恐怖。不屑的扫向瓦明珠,竟是优哉游哉的躺了下去,那模样不像是被瓦明珠踩在脚下,倒像是在欣赏着蓝天白云。 瓦明珠恨极了她这种什么都无所谓的随性,就算有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能饮下一壶酒的样子,让瓦明珠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失败的人。 “你笑什么!” 秦玉笑够了,反倒是将捆着的双手放在头下枕着,高高的翘起了二郎腿,仿佛这是顾容的房顶一般。 “你日日夜夜的思念本将,记得当初与本将说的每一句话,难不成是暗恋本将?真可惜,本将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是这种狂妄!当年也是这般的目中无人,如今被她踩在脚下,仍旧是那副不怕死的目中无人! 瓦明珠手中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鞭子,狠狠地甩在秦玉的身上,秦玉内里被封,这一鞭子下去着实痛苦,秦玉却是眼睛也不眨一下。 “啧啧,本将四日未进食,难不成女皇心疼本将,也四日未进食?” 瓦明珠怎听不出来秦玉这是在嘴硬,嫌弃她没有力气?好,很好! “把她给朕吊起来打!” 两个汉子立刻将秦玉吊了起来,赤着上身,鞭子挥的毫不留情。瓦明珠眼中的怒火逐渐变为畅快,一种变态的畅快。 “去告诉大巫师,我要让她保持清醒!好好的尝一尝朕这鞭子的滋味!” ------题外话------ 我真是亲娘,真的,我可怜的阿玉,就这么被我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