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金童玉女
说起来,余信他爹也是荣国府里得用的,不然他妹子也不太可能被挑出作了陪嫁丫鬟。只是哪想到还会出了那么等事情。贾敏虽没怎么好意思回娘家细说,可那家人在荣国府里就不怎么受待见了。再加上林如海根本没把那丫鬟当回事,荣国府就更不用顾忌什么了。那家人没了差事,又被荣国府死涅着不放了自由身,过得真是艰难。还亏得早年有些积累,才勉强度日。可以说,那丫鬟根本是害了自己也带累了家人。 这些东西,虽然放不到台面上来说,可贾敏这边还是知道的。 可赖二家的完全没有想到,这回给太太烧周年忌,竟然是余信两公母领了差事! 赖二家的也打听到,这余信还被提拔成了管事,管了好大一宗银钱往来的事情。这管事,就是在太太去世后,才被提拔的。 赖二家的知道这些时候,牙齿咬得嘎吱嘎吱的。这些,怎么叫她不气愤? 其实,说穿了,她明白那府里的想法,更知道这样做的好处。太太没了,又只留下了个姑娘,老爷以后会如何还不知晓,只是,现在老爷唯一的男丁,就是这林靖。林靖又是养在太太跟前的,这拉拢起来,总是容易些。总比以后不知是哪里的妾生的儿子好得多了。如若是老爷续弦得嫡,则更要好好交好林靖了。 这回来扬州,更是想让余信跟林靖热络起来,虽然奴才始终是奴才,担不起舅舅这个称呼,可血脉上的联系却是无法割断的,娘亲舅亲,不是随便说说的。 可是虽如此,赖二家的还是心里难受的慌,想当初,就让太太受了委屈,而如今在太太的周年忌上,怕是更要膈应。 情理两方面这来回撕扯着,最终还是汇成了“为了姑娘”这目标,让赖二家的忍了下来。 后来,林靖对荣国府那通说话,总算是让赖二家的舒服了。这林靖,果然有用! 可怎么也没想到,赖二家的才松快了些,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这事挺让赖二家的恼火的,这奴才秧子还真想反了天不成? 可再细想想,今日才借助了林靖,还是那奴才秧子主动为了姑娘挑事儿,日后用到的说不得更多了。 这来回思量,赖二家的还真只能忍忍。 只是,虽然能忍忍,可也要好好敲打一番,省得日后这奴才秧子胆子越来越大! 这样想着,赖二家的还真是亲自跑了次。 林靖听着对面赖二家的说着那些恩威并施的话,面上恭敬着,心里却是相当痛快的,一场无心的争斗,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好好的出了口恶气,更是探明白了赖二家的底线。 贾敏的周年忌进行的相当的顺利,而余信这起子人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完全没有那日的“不懂规矩”,只是对着林靖总是恭敬中透着亲切。 等荣国府里的人告返后,林靖的日子又恢复了平常。当然,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松快多了。 京城荣国府中,老祖宗史太君歪在富贵榻上。近身,林黛玉跟贾宝玉紧挨着坐着,正低着头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什么,戚戚搓搓十分投入,并没发现,史太君正含笑这看着他俩,脸上十分欣慰。 边上地上,王熙凤打量了一下史太君,而后也学着看着宝玉和黛玉,只是,那动作十分夸张,差点儿就把脸凑到俩小身上。 屋里众人不知道这位琏二奶奶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过看上去大概也就是说笑话,大家也就收声等着看玩笑。 屋子里渐渐的安静终于让宝玉觉得有点儿不对,这一抬头,就看见琏二嫂子就在跟前,因凑得近而显得放大许多的脸,让宝玉不由往后一缩,“二嫂子你是有啥事?” 王熙凤不作声,还是这么盯着看。宝玉有点儿抗不住了,“老祖宗,您看二嫂子这是做什么呢!” “嘶,这越看就愈觉得眼熟,大家伙儿看看,这不就是菩萨座前的金童玉女吗?怪不得老祖宗看得入了神,这饭也不用吃了,这茶也不用喝了。” 史太君哈哈笑了,“这个捉狭的,这回是打算在我身上找笑话呢。” “老祖宗,这可是冤枉。我哪有那样的嘴皮子呢?我只是有些疑惑,还请宝二爷给我解惑。”王熙凤一脸严肃说得煞有家数。 宝玉看着琏二嫂子这样,也端正的说好。哪想到,就在大家伙儿聚精会神地等着听八卦时,“扑哧”王熙凤倒是先笑了起来,“我在想着,宝兄弟跟林meimei哪有那么多话来,天天卡着说说不够。” “就知道二嫂子要编排我。”黛玉不依地说到。 “真真冤枉,我哪敢那!要不,嫂子给你赔罪,喏喏喏,这个傻小子就作为赔礼给你了,不用回找了。都便宜你了。” 屋子里哄堂大笑,林黛玉一瞪眼,转身投入史太君怀里,“老祖宗!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史太君本人也笑着,“好好,他们不好,都有我呢,看谁敢欺负你!” 宝玉也在一边帮腔:“还有我还有我!” 正说笑着呢,有个婆子悄悄进来,凑在王熙凤耳边轻轻地递话儿。王熙凤这回倒是没有啥想法,正要叹声气让人先退下,就听见史太君问道:“这是干什么呢。” 那婆子见问,也不等王熙凤说些什么,马上一躬身,道:“回禀老太太,去南边的人回来了。原本是要给太太回话的,只是太太身子不爽利,让先回了二奶奶再说。” 这一听到姑苏二字,这屋子里刚刚还热闹着的,这会儿猛地都收住了。 宝玉心里着急,忙去看黛玉,果然,黛玉已经两眼发红,泪水已经划下来了,不由更是惶恐,“meimei!” 史太君心里也不好受,搂住黛玉,对王熙凤道:“既如此,那你就去听听吧。” “哎!”王熙凤爽快地应着,福了福身,就带着那婆子出去了,心里,却直翻腾。因为,那婆子刚刚说得并不止禀报老太太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