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从哪里看起
谷雨被公孙敖这眼神瞧得心虚,不由顾左右而言他。 公孙敖却更加好奇了,“我用了四年的时间,才打听清楚刘家在十四年前的一桩宫闱秘事。准确的说是一桩血案。当今的皇后陈娇其实原本是许配给废太子的,甚至还有一段金屋藏娇的佳话。只不过这段佳话最后也是由陈皇后亲手终结的。废太子在未央宫合欢殿当着先帝的面自刎身亡,皇室觉得这是一桩丑闻,都不太愿提及,所有人都只知道废太子和栗姬想要暗害当今的皇帝,最后东窗事发,不得不自刎谢罪。” “也就是这桩血案,彻底地扭转了整个局势,也正是这桩血案,使得黑猫行动圆满成功,对吧?”公孙敖笑了笑,“时隔多年,大多数人都淡忘了这件事,更不知道这件事的关窍其实是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身上。” 谷雨眼皮跳动了两下,恨不得把头埋在颈下。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到原来当初未央宫还有一桩离奇的绑架案,正是在这宗绑架案之后,废太子刘荣才自杀的。足见这宗绑架案是关键。而被绑架的对象是陈皇后和一个查不到封号的所谓郡主。只不过先帝曾打算给封号的这个小郡主,在敕令还没有正式记录在案的时候,就没了踪影。准确的说,是这宗绑架案之后,就没了她的消息。” 公孙敖抿了抿嘴唇,把谷雨的窘态收于眼底,此时的他,倒是一本正经起来,“不止是没了她的消息,朝廷有关此郡主的所有记录和档案也统统不见,未央宫里头的宫女和内侍也在短短几年间全部换了,皇室越是掩饰,知情人越是不提这件事,就越是说明了这其中有古怪。” 谷雨挪了挪身子。“那你都打听出来了?” “哈哈,也没打听到什么。只不过这个小郡主来去如风,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反穿越联盟的同事。而且这个同事还相当地厉害,整个局势,基本上就只是在她出现的那一段时间内,扭转过来的。” 谷雨咧嘴一笑。难得公孙敖还能称赞人,她撇了撇嘴,把自己的得意收了起来,要谦虚,要低调,虽然李头说要给自己奖励啥地。 “所以基本上,我这四年都把侦查的重心放在了小郡主身上。”他挨着谷雨身边坐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被我打听到。原来这个小郡主有个名字叫谷雨呢!喂,黑猫计划的谷雨同学,这个小郡主应该不会这么凑巧就是你吧?” 谷雨脸一黑。这个公孙敖非要明知故问。 “当然了。这倒算不得什么。最最令我好奇地。原来平阳公主每年都要给皇上送上一两个名叫谷雨地讴者。一个送得甘心。一个收得乐意。如此持续了七八年之久。啧啧。我一直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看你应该能给我一个解释吧。谷雨同学?”公孙敖笑眯眯地望着谷雨。等待谷雨地答案。 谷雨面红耳赤。白了公孙敖一眼。“你这么八卦。穿越成男地。可真是难为你了。” “呵呵。这可不叫八卦。而是工作。”公孙敖见到谷雨心情大好。明明心中有许多担忧。但此刻却只顾着和她开玩笑。“你难道没觉得。这次白猫行动有可能……你是引发事件之 “你……你胡说什么?”谷雨冷不丁听了公孙敖这句话。只觉得浑身地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不要乱说话啊!” “哈哈!”公孙敖眼见得谷雨脸都白了。只是大笑而过。那笑声里头蕴含地意味让谷雨好不难熬。他眼睛里头闪烁着地光芒。就好像两道电光照得谷雨心里发虚。 两个人屋里正小声说话。外头突然间响起大地动静。只听见一众男女齐声山呼“万岁”。谷雨和公孙敖两人不禁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地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是刘彻来了。 两人都不敢吭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清伶苑中的各人都笑逐颜开,却又惴惴地不敢仰头。没想到皇上真地会到这里来。即便刚才这个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可大部分也只是抱着宁枉勿纵的心态打扮自己,收拾此园。当刘彻真的驾临时,都有些不大敢相信。 刘彻心情好像不错,笑着让众人平身。看着满院子地美女,心情自然坏不到哪里去。 “怎么没瞧见子夫?”刘彻环顾了一圈,忍不住问道。 “奴婢在这”,只听一声微弱的娇唤在人群中响起。刘彻这才注意到,原来衣着朴素的卫子夫被艳丽的群芳淹没在人群中。她不是没来,只是不够扎眼。 张姨妈是清伶苑中的主管,自然是陪在下首,眼见得女人们站得满满的,连刘彻最喜欢的卫子夫都被众人给挤到了角落里,深怕扫了刘彻的兴致,连忙对众人使了使眼色,不要一点秩序没有,全都堵在这里。 只是张姨妈的眼色算是白使了,所有人地目光都停驻在刘彻的身上,哪里还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刘彻对于众女的目光早就已经习惯,目不斜视地朝卫子夫招了招手,“子夫,带朕瞧瞧各处。” 卫子夫在众人惊羡的眼光下,徐徐走至刘彻面前,旁边的张姨妈倒是有些窘然道:“皇上,这清伶苑实在太小,不如让子夫带皇上到别处去转转?不如就去阿房台……” 她话还没有说完,刘彻就粗暴地打断,“不用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朕随处转转就是。” 张姨妈讨了个没趣,又不敢忤逆圣意,连连点头,顺带朝众人做了个大大的散去的手势,这一次众女即便再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悻悻地各自回屋,只是每一个人都走得极慢,进了房间以后,也把门虚掩着,只等着刘彻也许随时会进来瞧一眼。 卫子夫陪在刘彻的身旁,轻声相询,“皇上,想从哪里瞧起?” 刘彻看似目空一切,事实上,却是目送着各人进了各自地房间,除了进门正中央一间大屋,紧闭着双门,没有人进去,也没有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