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音魔现身
“太子殿下，你怪大殿下吗？”季星阑低头问向怀中的小太子。 怀中的小太子摇了摇头。 “你看，太子殿下也知道这并非是你的过错，所以你无需自责，怪只怪那背后之人太过歹毒。皇后娘娘如若泉下有知，我想，她是不会后悔的，她很高兴她能救了你。”季星阑抚了抚萧缉行的脸颊安慰道。 萧缉行握紧了拳头，“我一定会抓住凶手，为母后报仇的。” 季星阑欣慰的笑了笑，“老师也会帮你找出凶手的。” 随后她又给小太子擦了擦眼泪，手指指向他的胸口，“殿下，娘娘并未离你而去，她一直都在你的心里，不信，你闭上眼睛，看一看脑海里有没有娘娘的影子？” 小太子闻言试着闭上了眼睛，他嘴角渐渐挽起，眸子惊喜般的睁开，“我看到了母后，她说她没有离开，她一直在我身边，还说让我听夫子和丞相老师的话，念好功课，做个好太子。” 最后一句话让季星阑心里一阵心酸，她拥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小肩膀上，轻语道，“所以殿下一定要努力不要让娘娘失望，以后如果想念娘娘的话，殿下可以像刚才这样，抚上胸口的地方，闭上眼睛，这样娘娘就会出现。” 小太子点了点头，他挣开了季星阑的怀抱，目光看向上方皇后的灵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叩首礼，眸光划过一抹坚定。 母后，您放心，儿臣不会让您失望，儿臣会好好用功做个好太子，将来做个好君主，造福西越子民。 因丧期的缘故，官员被圈在宫掖中不得离开，这样也正好方便调查皇后的死因，麒麟十二卫中除黯子以外，余下皆被皇上扣压，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嫌疑重大，另一方面也是给他们增加压力。 期间她也单独审问过麒麟十二卫的每一个人，但结果并不理想，因为麒麟十二卫的命令是单独接受，单独执行，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当年执行先皇命令的是谁。 或许他们知道但却闭紧了嘴巴。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若真的是麒麟十二卫做的，他们没有撒谎的必要，毕竟执掌剑鞘的还是皇家。 这几天的调查下来并未得到有用的线索，大皇**中的人大多都被皇上下命封口，这也为调查增加了困难，不过越有难度越证明凶手势力的强大，能将手掌伸向宫里的，可见此人绝非一般。 凶手的目标针对的是大皇子，以利益来看大皇子死对谁最有利，肯定不是柳临，他还指望这张保命牌呢，那么剩下的只有王家了。 皇上膝下现有两子，如若不出意外，将来登基称帝应是小太子萧缉熙，但也不排除有意外的情况，大皇子萧缉行非嫡却是长子，身后还有柳家这一外家支持，他若有野心，也不是不可能争位的。那么，为了小太子的将来也为了王家的以后，除掉大皇子这个隐患也是势必的。 这是季星阑最不愿猜测的结果，无论是对王皇后还是对王太傅，她的好感要胜于利欲的丑陋。 这只是第一条路，含香的出现也是一个最大的疑点，它是皇家秘药，掌握在麒麟卫手中，所以麒麟卫的排查工作也是重中之重，这项任务她安排黯子去完成，洗脱嫌疑和对麒麟卫内部情况这两方面他都是最好的人选。 其实季星阑还考虑到一点，含香既是皇家秘药，那么皇室之中是否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或者知道它具体的配制？她想到了那个人，然而无论是从那个方面考虑她都想不出大皇子的死对他有何好处，她甚至都怀疑起了萧陌夜。 或许是她多疑了吧。 萧陌夜期间回来过一趟，那日正是皇后出殡的日子，灵柩仪驾直宫城正阳门而出，一路哀乐高奏，纸钱纷飞，两旁百姓掩袖而泣。他翻身下马，跪于路面中央行礼，眼窝深陷难掩通红，周身的气息似比平日更冷了。 最后是他一路护送着灵柩到达安葬的寝陵，因武城那边还有后续要处理加上新收复的一座城池，诸多事宜使他并未多待，打马匆匆离去。 季星阑连与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出殡日后，皇帝复朝。尽管大家都被折腾得精疲力尽，恨不得立马回到家好好洗个澡吃一顿睡一觉，但关于安阳的收纳问题亟需解决。 北玄皇帝自战后多次送来国书想要换回安阳，但都被萧衍以一句“想法太天真”给直接否决。 见此路无法，也不知北玄皇帝从哪儿听说符凡跟西越丞相季星阑交情不浅，便改为从她这边下手，不仅让符凡给她来了一封三页长的煽情感言，还扬言送她一批貌美的女子。 她不就是逛了个妓院，至于吗，直接把她的性取向给改了，磨镜之恋她可玩不起，再说了她对夜那是绝对的忠贞，绝不是几个漂亮女人可以打败的。 安阳城被改为安阳郡，至此从北玄的板块中消失了，顾虑着百姓的情绪城池名称未变，廖陶被调为安阳郡郡守，走马上任的那天，其父廖文卿抱着儿子老泪纵横，依依不舍，临了还埋怨的看了季星阑一眼。 季星阑摸了摸鼻尖很是无辜，这次人选真不是她提议的，是深入民情的广安王上表奏议的，虽然不知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廖陶堪当此任的。 不过从谏议大夫到郡守，从京官到外放，换个人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是指望儿子光耀门楣的廖文卿。 因着西越的帮助突厥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横扫东胡与吐谷浑，统一北漠，继千年以后又一新的草漠霸主。 为了感谢西越，突厥主动提出两邦友好，每年向西越提供数量可观的战马与毛料。 一切都恢复了秩序，然而皇后死因的查询依旧毫无进展，每每找到新的线索到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季星阑烦躁的不行，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是被她忽略了，可就是想不起来。 夜不在，了空，上次去看了空却得知他下山云游去了，归期未定，身边连个商讨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日子又寂寥又糟心。 一个月就这样漫漫而过，派出调查麒麟卫内部的黯子有一天带来一个惊天的消息。 “什么！你是说郭方没死！”季星阑拍案震惊道。 黯子回道，“负责暗中监视贤亲王府的兄弟们回报，贤亲王府的暗院秘密关押着一个人，他们暗中打探只打听出此人曾任过吏部侍郎，很有可能就是郭方。” 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镇定，季星阑只用短短一息的时间，这一息间她脑海划过许多，例如郭方未死的消息是不是贤亲王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她一探究竟，“可有曾见过那人的容貌？” 黯子垂头遗憾道，“贤亲王府防卫严密，兄弟未能寻得空隙。” “不管怎样，一定要打探清楚此人究竟是不是郭方，他也许是我们解开所有谜团的开始。” “是。”黯子应道，但他像是有什么顾虑一般，踌躇着没有离开。 季星阑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了然道，“我会向皇上说明的，但你应该清楚今日不同往时，即使是本相也不能确保两部都恢复常态。” “属下明白，只需黯辛和凌卯就够了。” 三日后，黯子传来消息，贤亲王府秘密关押的人正是郭方。 这可真是蹊跷了，贤亲王抓住郭方却不报刺杀之仇，而是将他秘密关押，钝刀慢磨还是郭方手中握着不得不让贤亲王顾虑的命脉。 而之前被音魔杀死的‘郭方’又是谁？这两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郭方？一切只有看到真人时答案自然而然也就出来了。 看来，不管是不是陷阱，她都要走一趟了。 但是想要从守卫森严的贤亲王府的手里救人，并非易事，这位王爷就像是个迷让人摸不透，如同雾里看花。如何既能救出人而又怀疑不到她头上，看来不得不小心筹谋一番。 然而还未等她筹谋出办法，她自己却先陷入了危险之中。 子更声响，丞相府如往常般作息着，守夜的小厮绕着各院又巡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异常后，他放下灯笼，坐在廊道边打起了哈欠，南院的阿度翻个身，继续做她的美梦。 今日季星阑早早便歇息了，这两天她精神头有些不好，昨天上朝的时候居然还跑神了，连皇上叫她都没听见，真是丢死人了。 睡梦中的她砸吧砸吧了嘴，不知道又梦见自己吃到什么好吃的了，身下薄被被她蹬的堪堪只盖住她的腰，似是这样睡的不舒服，她抻着个腿欲要翻身，但动作只行了一半她猛然坐了起来，眸子紧盯着屋里的某一处。 “阁下半夜闯入别人闺房，这样的行径是不是不太好啊。” “哈哈哈……百闻不如一见，丞相大人果然不同凡响。”一串极致媚态的笑声在她面前不远处响起。 是个女人！屋内漆黑一片，季星阑夜视能力仅仅一般，她也就大致能看清屋里多了个人影，至于是男是女需有光才能看个究竟，不过听着对方的笑声，再看其身形的确像是个女人。 但这个声音她仔细的回想了一遍，的确没有听过，她一面保持着镇静，一面思索着对策，“不知阁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