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建立契约
其实姚草儿也能理解村民，在抉择面前，人们总是下意识的选择认为对自己有力的一面，说他们多么自私自利不对，说他们见钱眼开也有点太过，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两个字——人性。 根据前身的记忆，盛朝地处中原，东邻东夷，西邻西戎，北邻北狄，南邻南蛮。 一百多年前，前朝史帝荒yin无道，贪官污吏众多，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老百姓苦不堪言。四方蛮夷更是乘机造反，想要占领地大物博的中原地带。 眼看着四方蛮夷侵城掠地，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地民不聊生，寸草不留。而朝廷官员却贪生怕死，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前往前线抵抗蛮夷的。 在危机时刻，生于草莽的盛高祖盛宴挺身而出，带着前朝的残余兵力，先是组织兵力誓死敌退四方蛮夷，后是平定中原内乱，最终建朝，称国号盛，盛宴尊号盛高祖。 刚刚建国的盛朝，兵祸连天，满目疮痍，百废待兴，而且因为多年的兵祸，人丁甚是稀少。高祖提倡以孝治国；下令恢复科举制度废除徭役；减免苛捐杂税；鼓励农耕；鼓励生育。老百姓这才不再流离失所，开始安居乐业。 而如今历经两代帝王的盛朝，虽然经济稳步发展，国力也在日渐增强，但却十分缓慢；老百姓虽然不再饿死冻死，但是要说日子有多好，却也不现实。 国家平穷，耕地面积缺少，劳动力低下,技术落后，直接导致粮食不足，盛朝大部分人民挣扎在饥饿线上。而像清水村这样的村落，大盛拥有无数个，里面的村民大多吃不饱穿不暖。 一百文钱足够如今的两口之家两个月的生活费，对于入不敷出的农家来说，一百文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他们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免了的。 不过大多数村民并不是麻木不仁，他们还拥有人性，知道良心为何物。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自身也受着良心的谴责。但是为了自己的日子，不得不硬着头皮选择沉默。 对于姚大壮的那一句忘恩负义，大多数人选择沉默。他们不能为了姚家的几个孩子，亏待了自己的孩子。一时间，姚家的小院内气氛十分凝重。 “村长爷爷……”姚草儿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连带拉着姚菱儿和姚柳儿也跪了下去。气氛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总得有个人站出来说话。 姚草儿知道，村长有心帮她们姐妹，但是如今村里人的沉默，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村长如果还要坚持，那就是强人所难了，搞不好连村长都当不成了。她们不能让村长为难，也不能让姚大壮继续得罪人。 姚草儿很感激姚大壮，但是虽然姚大壮出于好心指责众人，但是如果过于激烈，人都有逆反心理，到最后不仅没有作用，说不定还有反效果，让人以为她们姐妹就是想白占了房子，尤其这里还有个搅屎棍。 “哟~不会以为叫声村长爷爷，滴两滴眼泪，装装可怜，这租金就不用交了吧！有些人啊，就是想着不劳而获，果然什么样的爹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姚齐氏尖锐的嗓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和鄙夷。 “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姚大壮不耐烦的吼道。眼看着姚菱儿姐妹被姚齐氏欺负，他却什么办法都没有，什么忙都帮不上，再加上姚大强的阻挠，这让他整个人十分的烦躁。 姚齐氏被姚大壮的吼声，吓的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探出来的脖子也缩了回去，深怕脾气暴躁的姚大壮动手打她，待得知姚大壮不会打她的时候，心里不服气，又不敢上前找他理论，只能和姚大水撒泼， “你个死老头，你是死人啊！看着别人欺负你媳妇，你就不能有点作为啊！哎呦哎，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个后辈吼，我干脆不活了……”面对姚齐氏的无理取闹，姚大水依旧沉默以对。 “好了！齐氏你就消停消停吧，总有一天你后悔的！”村长撇了姚齐氏两眼，这一下午的耳根子就没有清净过，就听她吼吼了。 “大壮，以后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吼，齐氏到底是你的长辈，是你大江兄弟的娘亲，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壮的人很好，就是性子不太好，总这样迟早会吃亏的，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后辈，村长能提点就提点，能帮忙就帮忙。 将姚齐氏和姚大壮说的没了声响，村长向前几步，走到姚草儿她们姐妹的面前，伸手就要拉人， “草儿丫头，快起来！这是干什么，天寒地冻的再给冻病了可不值当，有什么话站着说！” 村长的话说的强硬，两只似铁钳般的大手更是使上了几分力气，连拉带拖硬是将跪着的姚菱儿姚草儿姐妹拉了起来。说完又转头将跟着姚草儿跪下的柳儿笑儿和姚缚松拉了起来。 地上本来就结的冰层，跪上去起先还没有感觉，等过了以后，膝盖就像个导体一样，引导者寒意往全身窜，真真的冻死人！村长执意不让她们跪，姚草儿也便没有强求。 “大壮叔谢谢你，你别怪各位哥哥jiejie，叔叔大爷，婶婶伯娘；她们能帮着jiejie办爹娘的葬礼是情分，如今不帮忙也是本分，本来这租金就应该给！” 姚草儿腰杆挺的笔直，话说也的通情达理，不卑不亢，在加上她承诺租金该给，顿时赢得了大家的好感，也不经让众人心中产生一丝丝愧疚。 “村长爷爷，这租金我们是一定要给的，您老也别说不要租金的话，如果您老执意不收我们租金的话，其实并不是为了我们好，而是陷我们于不义。村长爷爷您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只是我们家的情况大家也清楚，办葬礼已经将家里的积蓄花光了，暂时还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您和大家看看能不能宽限宽限，等到明年上半年我们不仅拿出一百文付租金，还另外多付二十文钱的利息，您和大家看成不成？” “好好好，草儿丫头……”村长很欣慰，都是好孩子。 “村长爷爷，草儿说的对，您已经很照顾我们了，您不能为了我们一再的破例，我们也不能陷您于不义！”姚菱儿觉着姚草儿简直说的太好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发现三妹是如此会说话。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必须立刻交租金，要不然都给我卷铺盖滚蛋！”姚齐氏就是见不得姚草儿她们好，总是想破坏一切。 “你们怎么看，草儿丫头已经说了话，你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给句话？”可惜大家直接忽略她的话，村长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抬头就问面前站着的村民。 村民正被姚草儿的话羞的抬不起头来，此时听的村长的话哪里有不同意的，当即立马表示同意让姚草儿他们拖延半年再付租金。至于利息如果有了就给，没有也就算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们说了不算……”见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姚齐氏不干了，她的目标可是要让姚菱儿她们无家可归，最好冻死街头，结果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她怎么能干心。 可惜没有人听的她的意见。 “村长爷爷，既然大家都同意，您就写份契约吧，让大家按上手印，jiejie也按上手印，好歹有个凭证，咱们不能空口无凭！”姚草儿可不想以后还有人为了这房子，找她们姐妹的不自在，立了契约，以后有什么事情谁也没有话说。 “草儿丫头，这契约就算了吧，大家都是邻里，相信你们姐妹的为人！” 立契约可不是小事，几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话，村长是不想收租金的，但是契约立了就不是租金的问题了，而是交不交的问题了，如果到时候几个孩子没有钱付，那是要落人把柄的，他不能任由几个孩子胡来。 “村长爷爷，你就依了三妹吧，不然她肯定每天惦记着，就怕又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上门收租金！”姚柳儿瞪着姚齐氏，含沙身影的话在场的人没有不明白说谁的。气的姚齐氏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 最终村长拗不过姚草儿写了契约，又分别让她们四姐妹和姚缚松按了手印，在场的村民也按了手印，至于不在场的人则有村长将契约拿去让他们按手印，契约一式两份，一分保存在姚草儿她们手里，一分保存在村长手里。 姚齐氏依旧在叫嚣着她不同意，但是根本没有人理她，气的她往姚大水身上直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