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楚天歌今儿唱的这一段，全程都是杨老师指点的，秦老师又是楚天歌的班主任。赵老师哪里看不出来，楚天歌说是问的她，实际上问的是杨老师和秦老师。

    就不说话，而是扭过头问那两人，“老秦，老杨，你们说说。”

    两人都是颔首，略微点出了几处不足，最后杨老师才说：“以你的年纪，又只学了这么几天，有这个水平，已经很难得了。”

    秦老师虽没说什么，不过脸上一直带着笑，楚天歌就笑了起来。

    “我真怕唱砸了，杨老师骂我。”

    “就会哄人。”赵老师伸手在楚天歌额上点了一下，嗔骂了一句，又说：“你们只怕还没吃晚饭吧，快，赶紧去吃饭，这一日三餐，一定得按时吃。”

    “行，那我们先走了，您再看会儿。”楚天歌说着，起身和秦老师等人一一打了招呼，才和于敏华郑妮儿离开。

    一出门，就看见明肆一脸笑容地站在门廊下正望着几人。

    “你怎么在这里？”楚天歌又羞又恼，责问了他一句，又想自己没告诉他，必定是寝室的那三个透露的，立马就转身，却见郑妮儿和于敏华两个挽着手已经走出十来步远。

    “我们先去，你们快点过来啊。”郑妮儿笑嘻嘻地，也不把楚天歌杀鸡抹脖子的威胁放在眼里，还对明肆说：“说好了啊，今儿的晚饭你请。”

    这是连半点掩饰都不掩饰了，当着她的面承认了？楚天歌的哭笑不得，反而没了气，就是有点无奈。

    “嗯。”明肆笑着答应郑妮儿的话。

    楚天歌见他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躲闪样子，坦荡荡得让楚天歌想踹他一脚，却忘了本就是明肆站在这里等的她，可没有不愿意承认的样子。

    “你今天很漂亮。”

    见明肆一副疲赖样儿，楚天歌反而无法。而且，楚天歌发觉，听明肆赞赏自己的容貌，脸上竟然有些发烫，心里也很欢喜。

    果然，是女性，上到八九十岁的老奶奶，下到三四岁的奶娃娃，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楚天歌很明智地转移了话题。她不可能揪着明肆，一定要他说出是谁通知的他，明肆说了，她又能如何？而且，明肆过来又是给她捧场的，她不依不饶的，就有点不好了。

    “七点过来的。”明肆很自然地接了楚天歌手里的东西。

    “吃了饭没？”

    “过来的时候随便吃了一点。”

    晚会开始以后，赵书懿就轻松了，不过还是不能离开，楚天歌四个不好先去吃饭，就在台下看演出，一边等着赵书懿。

    九点钟时，明肆先载了楚天歌和于敏华两个出去找饭店顺便点菜，然后就返回学校接赵书懿和郑妮儿。

    时间有些晚，店里客人不多，菜做得快，等赵书懿三人过来，菜一回就上全了。因为是晚上，点的菜都是清淡易消化的，看着自然素淡。

    郑妮儿一看，就不依，嚷嚷着这一顿不算数。

    明肆好脾气地说：“行，那日有空你们给我打电话，我们再定地方。”

    “这还差不多。”郑妮儿一边说话一边就看楚天歌。

    “不过今儿也不能免了，算是利息。”

    楚天歌哪里还不知她的意思，也不躲她，却也绝对不遂她的意开口说话。

    一顿饭吃完，十点已过，学校大门已经关了，留了个侧门，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楚天歌四个在门口下了车，楚天歌最后下。

    “今天多谢你了，路上雪滑，开慢点。”

    “嗯，你也是，走慢点，别急，还不晚。”

    楚天歌点了点头，才下车，关上车门，郑妮儿就打趣，道：“说什么话呢，还要避开我们？”

    楚天歌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哪里有避开你们，是你们下得太快了，好不好？”

    “明肆很不错，对你怎么样，我们也都看在眼里，你自己应该也感觉得到，真是没得说的，你就不考虑考虑？”赵书懿问得很认真。

    楚天歌愣了一下，她已经想过很多回了，可她说服不来自己，可能是还没有动心的缘故。

    “你们想多了，他jiejie是我嫂子，又是同一个村的，在这边，也只有我们两个，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嫂子又特地交代了，他照顾我不是应该的？你怎么和妮儿一样，见风就是雨，他待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们别误会了。”楚天歌仍旧选择了自欺欺人。

    哪个女人不想望爱情呢，尤其是爱情近得触手可得。楚天歌一直觉得她不再相信爱情了，因为曾经所经受过的，可面对明肆一如既往，始终不变的情意，她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她曾经以为，受到过伤害的女人，对爱情都会死心，原来不是，即使受到再多了伤害，女人总还是会去追寻爱情。楚天歌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所以，她也不不例外。她一直没有明确地拒绝明肆，何尝不是因为她留恋明肆的温情呢？

    但是，恐怕也仅仅如此。

    见楚天歌矢口否认，更是一副不愿意提的样子，赵书懿就有些无奈，有些可怜明肆。不过，她们毕竟是外人，这些事她们也不能插手太多。

    郑妮儿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忍住没有责问出声。

    过了元旦，离过年就不远了，也意味着寒假即将来临，或者说，期末考试要来了。所有的人忽然忙碌起来，忙着猜题，忙着背书，也忙着买火车票。

    栾国芳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明肆，也知道他有车，竟然跑来问可以不可以搭顺风车。

    “我问了老乡，说学校订票很难，有时候根本就订不到，你帮我问问，看看能不能顺带上我，我付车票的。”

    这事没有任何可以迟疑的，不然她真的当了真，到时候不去订票可就麻烦了。楚天歌立马就拒绝了，说：“不是我不帮你问，他那车，除了他，最多还能坐四个人，他有一个堂妹在这边打工，肯定是要一起回去的，而且，你想想，你都找上我了，他的同学就不找他？你还是赶紧订票，别真的到时候买不到票回家。”

    她虽然一口回绝了栾国芳，不过晚上明肆打电话过来时，楚天歌还是顺口问了一句。

    “寒假你开车回去么？”

    明肆只当她是在考虑订票的事，就说：“你别订票了，到时候坐我的车回去。”

    “好啊，对了，珊珊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去么？”楚天歌见他误会了，也没有解释。

    “看吧，她们酒店好像放假比较晚，估计要到二十七二十八。”

    京师大是十八放假，隔了整整十天，按明肆这样说，应该是不一起回去。

    “你们什么时候考完？”楚天歌算时间，才想起还不知道明肆什么时候放假。

    “十六，你呢？”

    “啊？我比你晚一天，十七下午还有一门。”

    “没事，那我们十八回去。”

    “那好，还有谁和我们一起回去？”

    “是不是有谁买不到车票？”楚天歌自问问得很隐秘，没想到明肆一听就听出来了。

    楚天歌尴尬地笑了笑，说：“是我班上的一个老乡，双江人，问了我，我拒绝了，刚才你说珊珊不一定和我们一起回去，我就想着问问你，要是能载她一程，就省得她再去订票了，说是票很难定。”

    “你叫她到学校订票，一般是买得到的。若是万一还是买不到，到时候再挤一挤。”明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又说：“其实票没那么难买，我们放假比较早，过了小年以后才比较难买。”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楚天歌也没有把这事儿和栾国芳说，她有些不太确定，她要是说了，栾国芳还肯不肯去订票。而且，往后还有暑假，暑假之后还有寒假，整整四年，不，是整整两年，她会不会就这样赖上自己。楚天歌实在拿不定主意，车子不是她的，她不想为一个不怎么熟的人去欠人人情。栾国芳根本就不应该来说这个话，令自己尴尬，也让别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