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移花接木,佛也没辙
后来又考了几科,都顺利通过,梅饭的心也放下七八成。只要最后一科的箭术通过了,就算圆满结束。 今天倒要让风溱看看,她梅饭的箭术又是如何进步的。 高昂着头,抖擞十二分精神走入靶场。 向四周萨摩了一眼,居然发现薇言也在,让她小小意外了一下。 薇言正在弯弓搭箭,他射箭时很是小心,这与他谨慎的性格很像。可毕竟年纪小,欠缺力道,箭射出十几米便落了下来,距靶头还有段距离。 他颓丧地垂下手,一眼看见梅饭,却又不禁喜笑颜开。招手唤她过去,笑道:“jiejie快来教教我。” 梅饭心说,我还是别人教的呢。可薇言呼她,她又不敢不去,只好慢腾腾挪几步,微施一礼,口称,“公子万福。” 薇言哪有功夫等她,拜了一半便强行扯住她的手,叫道:“快点,快点,我还差九箭,若射不过去就不通了。” 梅饭被他强拉着,又不能不射,只好小声道:“我的箭术也不行,就给你射一箭,若不中可别怨我。” 薇言点头,含笑。心里却说,不怨你才怪。 看看四周,风溱也在场。有薇言的地方,他必在,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陪着风溱的还有梅鸿和十几个地方官员,桂花花也在不远处的地方站着。这些人都有意无意地眼望别处,似乎并没看见这边发生什么。 不管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梅饭根本不用去想,只要有薇言在,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干涉。 此刻,她对他微微一笑,“你看清楚了,这样一定中的。” 口中说着,手中的箭已经飞出,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直奔靶心而去。 “中了,中了。”薇言拍手大叫起来,脸上溢满兴奋之色。 “学会了吗?”梅饭得意地睨他一眼。这一箭真射的真是漂亮,恐怕也是她自学箭以来,射的最好的一次了。当然小树林瞎猫碰上死耗子那次除外。 “再射,再射。”薇言笑着又给她递了一只箭。 这时,监督的官员有人向这边瞥了一眼,忙又回过头去,装做若无其事地看向一边。 梅饭心知肚明,这是视若未见啊。本来嘛,特权阶级就是有不同普通人的地方,想她换成男装,只是在女宿跑一下,就被人狂追了一晚,而薇言在她那儿宿了一宿,却没一个人站出来说个“不”字。这早已说明了问题。 梅饭恼这帮人虚假,抬手搭箭,发泄似的一连射了七八只,发现箭匣空空时,才住了手。 加上前面那个,她一共射了九只箭,九只全中,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弓交在薇言手上。 薇言有些不悦,“你都射完了,那我射什么?” 梅饭:“……。” 每个考生十只箭,谁也不会多一只,谁也不会少一只。梅饭正在想那他到底射什么时,薇言已从随从手中拎过一壶箭,不多不少,正好十只。 她不由心中大叹,果然是特权阶级,给箭的数目也比别人多一倍啊。 薇言开始射箭了,或者刚才因为她的教授起了点作用,十只箭虽然一只也没中,不过距离箭靶的位置却越来越近,尤其是最后一只几乎擦着靶边而过。 “可惜了。”梅饭微微叹息,就差那么一小点。 薇言接过随从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汗,笑道:“我不可惜,可惜的是你。” 啊?梅饭一时没明白他是何意。 薇言狡黠一笑,露出两排小细牙,“你知道刚才那壶箭是谁的吗?” “你要来的啊。” 薇言故意摇着头,笑道:“不是我要来的,是风溱要来的。” 一提起风溱,梅饭心里就“咯噔”一下,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听他下面的话是:“而那壶箭的主人刚好就是你。” 这个事实是递给他箭时,那个随从告诉他的。 “所以呢?”梅饭叹息。 “所以,我通过,而你不通。”薇言说着,扑哧乐了出来。心想,风溱的话还真说对了,梅饭懊恼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梅饭懊恼、纠结、郁闷,所有难过又无奈的情绪通通涌上头顶。她早就猜到结果,只是没想到经过是这么被人算计的。 远远地瞧着风溱,真是连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 、 守法朝朝忧闷,强良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的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的而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既然佛都没辙了,那她就没辙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是她的成绩,被换到薇言身上,当一个不通的牌子竖到她面前时,她恨不能哭死过去。 最可气的还是薇言,在旁边说着不冷不热地风凉话,“这么丁点大的小考试,成绩白送我,我都不要,你怎么这么上心,这月过不了下月再考就是了。” 梅饭一听更想哭了,心说,你要不稀罕送我就是了,何必抢我的。 、 、 今天考的晚些,等箭术考试结束了,整个官考也结束了。她还惦记着明天桃颜要上门提亲的事,也没空在这儿跟他们穷矫情,只好自认倒霉走了。 薇言还在后面喊她,“jiejie,下次再教我射箭啊。” 傻子才教你呢。梅饭心痛地握握拳。却不由暗想,若这么论的话,她还真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所幸梅九也有一课没通过,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更丑。 ※ 乘轿回到梅府,正赶上晚饭时间。今天的餐桌上,众家小姐们都很安分,没人说三道四,也没人挑动是非,所有人都默默地吃着饭。场面反而显得出奇诡异。 这些人中,梅六、梅七表情平淡,梅五却面色难看,拉着一张长脸,好像别人欠她几百吊钱似的。 梅饭猜到可能出什么事了,只是以她的身份不能多问,只能默然扒着饭,时不时的向上瞥一眼, 大夫人今天好像没什么胃口,随意夹了几口便推了碗筷起身走了。她一走,众人也似不愿再吃,纷纷停箸离桌。 在经过她身边时,梅五突然斜睨了她一眼,眼神颇有深意。不仅是她,梅二、梅六、梅七也都盯着她瞧,活像突然间都不认得她是谁了。不过她们都没多说什么,瞧完后,就衣裙飘飘而去。 她们都走了,梅九也吃不下去。扔了碗筷,略带怒意嚷道:“老实说吧,你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梅饭一呆,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刚来,又干什么了?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都干什么了,否则……。”梅九说着晃了晃小拳头以示威胁。只是她的拳头太小,实在没什么威效就罢了。 梅饭不在意她的拳头,脑中却一个劲儿想着,她到底做什么了呢? 难道桃颜的求婚书,已先一步到了梅府? 思来想去,唯一能引起别人不悦的也就是这事了,可是以桃颜的性格,既然说了明日,就绝不会提前一天的。 “真是见了鬼了。”她低咒一声,也不想吃了,扔了筷子就往外面跑。 后面隐约传来梅九愤怒已极地声音,“梅八,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梅饭忍不住叹息一声,她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出了大厅,两个丫鬟就随后跟了上来。春梅见她不高兴,也闭口不言,倒是春天,一边走,一边劝她不要生气,小心身子。 生气吗? 梅饭忽然觉得很是好笑,她自己都不知在气什么,简直是莫名其妙。 ※ 一个时辰之后,谜团终于要揭开了。 大夫人的贴身丫鬟过来找她,说大夫人要见她。 梅饭心里明白,这是要说点什么了。可越是不明所以,就越是忐忑不安,在走进大夫人房里的一刹那,手心已出了一层薄汗。 进屋时,大夫人正在喝茶,很难得今天梅五没在身边伺候,在她身侧只站着苏大管家。 见梅饭进来,大夫人放下茶盏,冷声道了句,“坐吧。” 有丫鬟搬过一把椅子,梅饭坐下来,却是如坐针毡。 大夫人突然这么客气地让座,让人很不习惯,心里越发担心出的是什么事了。 这时,大夫人对苏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忙告辞出去。丫鬟们也都出去了,并随手带上房门,一时间整个房间只有她和大夫人两人。 “你来府里也有段时日了吧。”大夫人开了口,语气似有几分热络。 “是,两月有余了。”梅饭忙道。 大夫人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又睨她一眼,才道:“你觉得本夫人待你如何?” 听了这句,梅饭忽然想起一个很狗血的情节: 荆轲出发前,楚国公子对荆轲说:“你觉得本公子待怎样?” “善。”荆轲答曰。 “那让你刺秦王可有胆否?” 于是风萧萧兮易水寒,荆轲就再也没回来。 …… 大夫人今日这么说,难道是叫她做什么为难的事吗?她虽心中哀叹,还是乖乖地答了句,“善。” 大夫人颔首,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