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短暂的快乐
人终究是懦弱的，喜欢逃避现实，亦水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她是在自我安慰，自己欺骗自己，但是能过一天算一天吧，她忘记了过去，现在这种平静的子说不定就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大文学 带着这种过一天算一天的心，亦水没有在继续追问什么，见到云老爷和云夫人的时候也只是请个安，说些今天的饭菜如何，天气很冷注意多穿衣服之类的话，云夫人也没有再提她的亲事。 云家的后花园很大，亦水喜欢在花园里逛，置百花丛中总让她有心平静，茂密的枝叶也能阻挡不少窥视的目光。 花园里有个紫藤花凉亭，前边有假山当着，四周藤蔓低垂形成一方绿色的小天地，坐在亭子里仿佛一切烦心事都被阻隔在外面。 这天亦水正坐在亭子里呆望地时候，旁边的花丛传来窸窸窣窣声，亦水一回头，一个梳着两股冲天小辫的小脑袋钻了出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头发上沾着几片黄色的树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朝着亦水看，见到亦水回头，似乎又有点惧怕，不敢出来。 这个小女孩有点面熟，亦水想起来了，是上次那个落水的儿，现在活蹦乱跳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见到那么可的小孩子，亦水莞尔一笑，朝儿招了招手。 儿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慢从花丛里爬出来，怯生生慢慢走到亦水跟前怀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亦水替她将头发上的树叶拿掉，又帮她拍了拍上的灰尘，这才笑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顽皮？女孩儿文文静静才好，弄成个泥猴样待会回去又要麻烦人给你洗衣服了。” 儿见亦水如此温和，心中的怯意少了几分，见亦水好像不喜欢她顽皮，便着急道：“儿没有顽皮，儿平都很小心很干净的，小姐别讨厌儿。大文学” 亦水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着道：“我怎么会讨厌儿呢？儿是那么可的小孩子。” 亦水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却让儿兴奋不已，闪着大眼睛道：“儿也非常喜欢小姐，说是小姐救了儿的命，小姐是菩萨再世。不过也说小姐很忙，没空陪小孩子玩耍，叫儿不许来打搅小姐，儿就只能远远偷看。” 听到这样真诚的话语，亦水嫣然一笑，灿烂的笑容让儿看呆了，傻傻道：“小姐比画上的菩萨好看得多，笑起来更好看，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姐笑呢，小姐以前都不笑的。” 小孩的世界真是快乐得多了，什么也不懂，大人的几句夸赞就能让他们高兴起来，亦水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解释什么是不快乐，只能淡淡道：“那是因为我见到了儿啊！任何人见到儿这样可的孩子都会笑的。” 儿猛烈地点点头，“是的，每次见到儿也笑得特别开心。” 随着儿点头的动作，她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压倒了，儿急忙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原来是个比苹果稍微大一点的小灯笼，红色的小灯笼上面还画着两只可的小猫，很是精致，只不过被压得略略有些变形，儿的脸皱成一团，大大的眼睛里盈满泪水，似乎想要哭。 亦水见不得那么可的小孩哭泣，赶忙夸赞道：“好漂亮的小灯笼，谁买给你的？太好看了。” 听到亦水完全不介意那一点点的变形，还夸赞灯笼好看，儿立刻破涕为笑，骄傲的道：“是给儿买的，去年的灯会上买的，这是儿最喜欢的东西，每次见到这小灯笼儿都很高兴。大文学” 亦水再次感叹，小孩子真是好，一个小灯笼就能快乐那么久，不知道她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呢？可惜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儿看了手中的灯笼，又看了看亦水，坚决的将灯笼递到亦水跟前，“小姐，送给你。” “送给我？”亦水一怔，确认的问道：“这样珍贵的东西儿你舍得送给我？” 儿拼命点头：“儿希望小姐以后看到灯笼的时候也能高兴，也能笑。” 童言稚语却让亦水很感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真心希望她高兴，希望她笑，露出一抹更大的笑容后，亦水轻轻接过灯笼，“谢谢儿了，我非常高兴。” 喜鹊和雪雁在外面远远地听着院子里传来细细的说话声已经偶尔的轻笑，都有点吃惊，小姐竟然会笑。 雪雁看了看喜鹊，小声道：“喜鹊，儿不过是一个粗笨下人的孩子，咱们让她这样靠近小姐，夫人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喜鹊压低声音：“小姐高兴就好，平里夫人还不是经常要我们看看小姐喜欢什么，既然小姐喜欢儿，让儿陪小姐说说话解闷也好，一个小孩子而已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儿是个小孩子，我怕她一不小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冲撞了小姐。”雪雁咬着嘴唇道。 刚才雪雁一开始发现儿接近小姐的时候就想要将小亭子里去将她赶走，是喜鹊硬拉着她出来的说是小姐没叫就不能打搅，喜鹊是小姐跟前的大丫鬟，她是夫人跟前的，论理喜鹊应该听她的，无奈喜鹊仗着嘴巧事事管着她。 雪雁心中有个小算盘，做夫人边的丫鬟虽然听着比较威风，但是夫人跟前得力的丫头多，老爷好色却是一把年纪了后院姨娘又多，轮不上她，小姐就不同了，小姐边的得力的丫鬟只有喜鹊一个。 从平听到的关于只言片语看，小姐好事将近，听老爷和夫人的语气，小姐未来的夫婿必定显贵异常，一般大户人家小姐出嫁，都会挑几个颜色好的陪嫁丫鬟，嫁过去以后做通房丫头一起伺候姑爷。府里不少丫鬟都在私下议论，究竟是谁能陪着小姐出嫁到高门，机会最大的就是她和喜鹊了。 一定要得到小姐的欢心把喜鹊比下去，雪雁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在亭子里跟儿说笑了一会，远远听到冯九姑低声叫唤，儿就挥着小手跟亦水说再见。 坐了半天，亦水也累了，便拿着小灯笼回去，一路上雪雁看到那个破旧的小灯笼忍不住道：“小姐，那么旧的灯笼您拿着做什么？怪难看的，还是赶紧扔了吧，要是喜欢这种小灯笼，奴婢托人给你买几个上好的去。” 亦水淡淡道：“这是小孩子的一片心，人家那么小的孩子肯把自己的宝贝送给我，我怎么能扔了呢，那不是糟蹋别人的心意么？” 喜鹊机灵的笑道：“小姐就是心善，这小孩子说不定转头就要后悔，要是扔了回头这儿要来找怎么办？小孩子不懂事哭闹起来就麻烦了。” 亦水在一片水池边停住脚步，看着碧绿的池水，想起当初就儿的景想不到举手之劳就救了一个那么可的孩子得到那么真诚的心意。 不过拿小孩子的东西始终不好，亦水想了一下道：“这灯笼对儿很重要，我收了她这样重要的礼物应该会送点其他的，你们帮我想一下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送什么东西好，不需要太贵重。” 雪雁还在低头想，喜鹊就笑着道：“既然儿喜欢灯笼，就再送灯笼好了，买一个稍微好一些的送给她。” 亦水点点头，“行，就这样办，喜鹊你帮我找几个差不多的，我挑挑。” 雪雁有点不悦，又被喜鹊抢了功，刚才明明是她提议去帮小姐买灯笼的，既然小姐在乎心意……她眼珠一转，便道：“小姐，明晚就是一年一度最大的灯会，您不如出去观灯，亲自挑选如何？” 喜鹊急忙冲雪雁挤了挤眼睛，这个雪雁根本不了解府中形，如今别说是小姐，就算是老爷和夫人也不能轻易出府，当然这些事一般下人都不知道，只认为老爷越来越富贵，府里规矩就更大了。 雪雁无视喜鹊的暗示，接着道：“灯会很闹，除了各色精巧的花灯，还有放烟火，舞火龙，舞狮杂耍等等，非常闹，好多平常足不出户的大家小姐都在这晚出来观灯，小姐您也去吧。” 喜鹊瞪了雪雁一眼，道：“灯会上人挤人，万一有不长眼的冲撞小姐怎么办？小姐还是让人多买点灯笼，我们就在花园中观赏好了，一样的。” 雪雁不服气，似乎还想再吵，亦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黯然道：“都别说了，爹和娘一定不会让我出府的，我也不想出去，仔细想想，人家送灯笼，我还灯笼也不太好，我自己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小孩喜欢的东西好了。” 亦水明显不悦的表，让两个丫鬟都不敢再多说了，只能低头跟着她回去。 回去以后亦水就把灯笼挂在头，然后呆呆的看着灯笼，跟儿相处时很高兴，可是高兴过后她就更觉得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