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九章 冷战
冥夜怒道极点,声音里带着丝丝冷气:“你说,昨天夜里那个……女人有什么异常,她对你说了什么?” 小芸吓坏了,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结巴的时候,勉强定了定神,想起昨夜许小姐说的话,回到:“禀国师,昨夜奴婢奉命守在小姐床前,小姐醒了以后,奴婢问小姐要不要喝点汤,小姐说没有胃口,什么也没吃,过了一会,小姐突然问起奴婢一些事。” 停顿了一下,小芸心神又定下了些,想想将许小姐盘问自己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略一点,简短道:“开头也就是询问奴婢家里的情况,奴婢的家乡,家里有什么人等等,最后一问是问奴婢想家么?奴婢没来得及回答,小姐就说她心里难受,想要找人说说话,然后让奴婢说一说奴婢的家乡。” 问一个奴婢想家么?显然是那花妖自己的想法,她是自己想家了吧,当初的她也从来不掩饰对过去的留恋,那么想家也是应该的,冥夜眉头皱紧,道:“继续说下去,你如何回话的?” 小芸又回想了一遍蓝雨的话,在脑中快速整理了一遍,回道:“奴婢想着许小姐心情不好,定要听些趣事,奴婢小时候家境贫寒生活艰难,家乡贫瘠那有什么趣事可说,奴婢就想到了唯一的趣事放河灯……祭祀用的,心诚就能让去世的亲人感受到,奴婢当时想不到别的,许小姐却说心诚有什么用,还不如元宝蜡烛和纸钱能给亲人花用……但许小姐后来又说置办这些东西也不一定有用。” 小芸想着国师估计是想要知道许小姐说的什么,就尽量简化自己的对话,专门讲述许小姐的一言一行。 冥夜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小芸愣了一下,才想到国师问的是她对于许小姐说的元宝蜡烛之类东西没用的看法,回想了之后急忙道:“奴婢就说,也许有用呢,终归是个心意。不能什么也不做,然后许小姐就没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就说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命奴婢出去了。” 该不是被这丫头的几句话触动心病,跑哪里上坟去了吧?冥夜正疑惑的时候,外边有人高声来报:“禀国师,许小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人之觉得一阵风闪过,国师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小芸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蓝雨知道府里为了找自己而弄得人仰马翻的时候也非常懊恼,原本她计算得挺好,半夜出去,能赶在别人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回来,没想到……真是倒霉。 冥夜满心的怒火看到蓝雨站在窗口茫然望着外边的时候就熄灭了,她都已经回来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倒是蓝雨见冥夜没有追问的意思,心虚之下主动道:“我……没想怎么样,只是心里闷得慌,所以就出去走走。” 冥夜察言观色,看到她脸上有明显不安之色,是担心他发怒么? “回来就好,其实我也没有想要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以后再想要出去就说一声,外边也不是很太平,我担心你会出意外。”冥夜既然没想要追究,又想她既然能主动回来,所幸就态度上大方点,以后暗中看着她就是,与其发脾气还不如主动卖个好。 蓝雨心中有事,勉强一笑之后应下来。 闲扯几句,冥夜就出去了,小芸又战战兢兢进来伺候了。 蓝雨想起昨夜也是小芸伺候的,想必今日她被盘问得最多,看她眼底一片乌黑,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样子,想到昨天又是她值夜,这一夜未眠今天又被审问半天一点吓坏了,便带着歉意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先下去休息吧。” 简单一句话叫小芸颤抖不已,既不敢拒绝,也不敢下去,急红了脸。 蓝雨见状轻叹一声,心知这丫头定时吓坏了,不敢轻易离开,也不为难她,随她去了。 没过多久,那个珍儿便奉命送饭食进来,蓝雨简单吃了几口之后,突然问道:“最久府里有没有美人进府,或者说歌女舞娘之类的?” 珍儿和小芸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珍儿不太清楚刚才发生的事,胆子大点,笑着回道:“小姐放心,国师对小姐一往情深,怎么会让别的美人进府呢?” 蓝雨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微微一顿后又问道:“国师府那么大,你们也不能确定吧?何况还有养在府外的。” 小芸和珍儿都不说话了,这叫她们如何回答呢?想不到许小姐还没过门,醋劲就那么大,若说府里的她们还有几分把握说不知道,府外的她们如何得知? 蓝雨她们表情古怪,知道她们误会了,脸有点红,看样子这两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她还以为与过去完全断绝了,没想到…… 一着急,蓝雨立即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好像站在棉花上,摇摇欲坠,她急忙扶住桌子,小芸和珍儿赶紧上前扶住她。 珍儿连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奴婢立即去请大夫。” “不,不用了,我就是有些累,睡一会就没事了。”蓝雨哪敢让普通大夫看病,一点点头疼而已,想来是彻夜未眠,又接连受到惊吓,伤了神,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小芸和珍儿扶着蓝雨到床上躺下,之后就退到角落里垂手站立。 躺了一会,头疼缓解以后的蓝雨对屋里有两个人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实在觉得不舒服,不过鉴于她刚给二人差点带来致命的灾难,便只强忍着。 如此过了几日,蓝雨无论走到哪里,她身边都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若是叫她们退下,那些丫鬟的表情好像是叫她们去死,只差没立即跪下磕头求饶了。 蓝雨知道除非冥夜亲自吩咐,不然这些丫鬟怕担责任,一定会盯死自己的,她不想为了这种小事找冥夜说话。 不就得几个丫鬟盯着么,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当她们不存在就行了,这几日她无事就在府里闲逛,将国师府的边边角角都查了个遍,却是没有藏着什么美人。 想到那王勇两人其实也不确定人是否送进了国师府,不了解内情的人以为冥夜一定会对长得像他前妻容貌的女子动心,她却知道未必,说不定还会将对她的怨恨迁怒到别人身上。 这段日子他公事繁忙除了给她找……也从来就没有理会过其他美人,就算底下人有心,只怕也没有门路送到他面前。 确定人不在国师府之后,蓝雨竟然微微松了一口气,还隐隐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她尽力了,人不在就不关她的事,也不必再给王勇和那个程刚交代什么。 也许频繁被人恩将仇报之后,她已经慢慢失去了与人为善的心,不想要再多管闲事了。 这几日蓝雨游遍国师府的举动让冥夜生了疑,沉着脸问她,想找什么? 蓝雨只推脱说闷得慌就到处走走。 冥夜明显不信她的话,冷笑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觉得闷就逛园子的人,而且你每个院子都要走一遍也不想游玩,到底想要找什么?” 蓝雨心情也不佳冷冷回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是很善变的,虽然在世人眼中我不能算是人,但是我还保留着做人的一些特征总可以吧?天天闷在一间屋子里被一堆丫鬟防贼似的盯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心情不好举止异常不行么?普通人要这样早该疯了。” 冥夜紧紧盯着蓝雨的眼睛看,蓝雨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她早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还怕人他的冷脸。 半晌之后冥夜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跟着我出门吧,免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没事找事。” 蓝雨讥讽道:“我都说了我还有人的特征,还要面子在意旁人眼光的,一个女孩子跟着你进进出出的别人怎么看我?更何况你跟朝臣商议国事的时候,我站在一旁算什么?很多宴会也不兴带女眷的吧。” 冥夜冷笑一声,道:“三更半夜偷跑出去不知道做什么,你怎么不想到别人怎么看?这会儿你倒要面子了,我也懒得跟你争辩,既然你怎么说女扮男装做个随从跟着,这下总没有话说了?” 蓝雨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满脸不甘道:“你不过是怕我趁机逃走罢了,说什么为我着想,惺惺作态。” 三番两次听到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谁能没有点脾气,冥夜大怒道:“你以为我国师府可以任你来去自如?真想要寻死你为什么走远点去死,我也当眼不见心不烦,你就是自己活着不痛快,想死又不甘心,整日无事生非累人累己。” 这最后一句实实在在的戳中了蓝雨的痛处,当即变了脸色。 经过这一次之后,蓝雨和冥夜之间便冷战起来,相互不说话,只是在必须出门的时候,蓝雨则扮成随从跟着冥夜身后,到了地方就找个角落把自己当成竹竿。 其实冥夜出门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多数时候是都是别人来见他,偶尔就是去各处巡视一下,作为掌权者也是需要体察观察军队cao练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