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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升级、升级

    第二天清晨,高进是被一阵高亢的雄鸡抱晓吵醒滴。两辈子都没有这种“农家乐”的经历。尽管眼睛还没有睁开,有如骨头寸断的酸痛刺激着她浑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但是,她却莫明的觉得轻松与亲切。

    甩一把眼泪,高进咬牙爬起来,扶着腰艰难的挪进净房冲了一个冷水澡。貌似舒服多了,收拾妥当之后,她对着水缸里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倒影握拳喝道:“加油,高进”说罢,昂首阔步的出了净房。

    每一步都象是在刀尖上起舞痛感传来,她却当成了一种享受。

    “高进,你真变态”打开正房的朱漆门,对着灰蒙蒙的天空,高进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潮湿的冷空气,小跑着去了院子的空地里。准备活动、十遍昨晚的拳术、负重蹲马步一时辰,这是她给自己布置的晨练。这个升级的机会很难得,她不想错过。

    正院的院墙根下,张豹盘腿坐在露水巴巴的青石道上,怀里抱着一只油光发亮的红冠黑色大雄鸡,打了个呵欠,仰头压着嗓子问着偷偷扒在墙头上的一位军士:“出来了吗?”

    军士回过头来,悄声答道:“禀大人,起来了,在院子里摇头点头,样子很是奇怪。”

    哼,出什么妖蛾子?张豹立刻站了起来:“下来,下来。”把手里的大公鸡塞给了军士,他自己轻手轻脚爬了上去。

    天还没有亮,光线不是很好。但是,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院子正中,高进用一方青色儒巾束了发,装着月白色的短打劲装,双手叉腰,先是左右点头,然后是扭头,接下来是扭腰转屁股,最后是甩手、甩腿之类洋,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D,老子半夜喊天光,就是让你起来扭屁股滴么?张豹看得火起,皱眉四下里瞄了瞄,从墙头上扒下一角碎砖,想扔过去好好的教训一下高进。

    不想,高进却正儿八经的练起拳来。

    手里还是攥着那角碎砖头,但是眉头不知不觉的松开了,张豹看了一会儿,嘿嘿轻笑,跳下墙头,挥手说道:“走,回屋睡觉去。”这会儿离天亮起码还要一个多时辰呢。若不是罗元帅再三吩咐的,他还真做不出这种半夜鸡叫的事来。不过,他对老领导的话很是怀疑:就这样细皮嫩rou、跟棵豆芽菜一样的奶娃娃日后也能指挥千军万马?

    张豹回头看了一下院墙,撇着嘴摇摇头。唉,罗元帅只怕这次真是看拐了……他还是多花点心思捉狼崽吧,训练狼崽更靠谱些。

    晨练完后,高进出了一身大汗,象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又回净房冲了一次澡,换上官服。第一天少不了要巡查一番,而整顿马场纪律,她得以身作则。

    吃过早饭后,洪有福亲自陪同她在马场里转了一个上午。

    出乎高进的意料,整个马场井然有序,根本就不见任何的脏、乱、杂的现象。难道一夜之间,这帮老家伙就做好了手脚?

    看完库房后,高进翻身跃上马,拉着缰绳冷不丁的问道:“洪大人,昨天门楼那里是怎么一回事?”

    洪有福站在她的马前,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然后“扑腾”跪倒在地:“禀大人,昨天的事全是卑职一时糊涂,相信了那两个女人的鬼话,这才坏了马场的规矩。请大人责罚。”

    原来,洪有福送老罗头的传令兵时,崔氏和崔二姑娘突然哭哭啼啼的跑过来,双双跪在他跟前,说是千里迢迢滴来找丈夫,求他帮忙成全。

    洪有福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又被她们凄苦的故事深深打动了,再加上场内确实是有这么两号人,于是深信不疑。

    当时正好碰到马奴们牧马归来,而他接待突然造访的萧管事一行人去了,分身乏术,这才有了门楼前的那一幕。

    高进下了马,扶起他,笑道:“法不外乎人情。洪大人,快快请起。”心里却暗自好笑:大叔,你看上去有这么纯情吗?说谎也不先打打草稿再说,什么级别的传令兵,得由您亲自送出马场?两个弱质女子能“突然”跑到马场的门楼前?真当门楼上的弓箭手是摆设啊。

    人家好歹也是马场的一把手,冒冒然的点破,除了会造成彼此间的对立以外,对她的工作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又不是只在这里歇歇脚就走。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时间能证明一切。

    在洪有福的安排下,高进每天的工作日程安排基本上是定下来了:上午巡视马场,下午整理前一天的马奴工作日志。

    工作挺轻松的,象是度假一样,如果没有高进给自己弄得那个升级计划的话。

    而张豹和胡三隔天晚上都会去小榛树林里的那片空地上耍十招新拳法。

    黑灯瞎火的,高进克服不了怕黑的心里障碍,便想拉上江守义做陪。之所以想到拉上他,主要原因她师从张豹等人习武的事尽量要低调,越少人知道越好。比如说,怕每天下午跑来送汤药的十一看出猫腻,高进总是算准了时间窝在正房里“蒙头大睡”。而江守义无意间已经牵涉进来了,作为陪练,他的各项指标明显强于长安。

    江守义却坚决不肯去。他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高进气得直哼哼,指着他的鼻子激将道:“还是不是兄弟?这里除了你江守义,我还认识哪个兄弟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兄弟做,枉我把你当成兄弟亏你还叫‘守义’呢,一点义气也没有。”

    无奈之下,江守义只好“舍命陪君子”。

    不料,高进又得寸进尺,借口悟性差,先是逼着江守义帮她记招式,然后又是要求江守义和她“对拆”……总之,两场“偷师”下来,江守义就变成了没有工资的陪练。

    这份义工得到了江叔的热烈支持——江守义发现,他牧完马回来,江叔不再催他看书写字,而是极力敦促他去练功。最要命的是,有十来年手里不拿鞭子的江叔突然间又拿起了鞭子。练功时,只要他稍微有点偷懒,江叔手里的马鞭“呼”的就扫了过来。

    兴许是见他十载寒窗苦读化成了一江东去水,想改走武官路线了吧江守义知道江叔向来是急切滴望“侄”成龙。

    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建功立业?在马场当小工只是权宜之计,他也不想当一辈子小工来着。说不定,托高进的福,他学些功夫以后,可以弃文从武呢。

    江守义想通了之后,对陪练的工作越来越投入。

    有了他的全力加盟,高进的习武效率明显提高。每次学完新拳后,他们俩都会在小树林里,先把新拳背下来,然后再练习对拆。两人约定,一个月以后,正儿八经的比试一场。

    其实,高进心里挺明白的。一个月后的比试一点悬念也没有。张豹他们的这路拳刚劲勇猛,是为男性量身打造的。象她力气小,根本就发挥不出这路拳的长处。届时,她铁定会输。

    丫的,本姑娘怎么没有玉娇龙的那种好命

    不过,高进习武并不是为了当玉骄龙。拳路对不对头,无所谓。只要能让她外表看上去就行。

    她从来就没有指望有朝一日能用拳脚PK掉“三公主”。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她努力习武,主要是想得到老罗头认可。

    当日,老罗头说得很明白,就她现在这副样子就是只没爪没牙的小病猫,根本顶不了事。所以,郭家平反的事,他压根儿就没指望过她。

    高进听了,很不服气,心想:那你为毛要下死力把本姑娘捞出来?

    罗威象是她肚里的虫一样,摸出那半方黄田玉印章,扔还给她说,身为他的徒孙,连家里的婆娘都摆不平,连累他这个师公的老脸也躁得没处搁。所以,才破天荒的出手帮她一次。但也仅此一次而已。高进必须在半年内彻底扔掉病猫形象,否则,他就没这号徒孙,并且还会上书建议皇帝老儿把她踹回公主府里,做一名吃软话的专职驸马。

    老实说,他后面的威胁实打实的恐吓到高进了。再加上“萧管事”的刺激,高进恨不得立刻就能得到老罗头的认可,鼓动老罗头扔她去守边。

    大陈十多年来没有开过战,但是,北边、西南边界上的情况一直很微妙。尤其是三年前,漠北国新主上位。当太子时,那丫就是出了名的主战派。故而,北边局势日趋紧张。

    一旦战事起,她只有先得到了老罗头等人的认可,才有可能披上战甲。只有上了战场,她才能英勇的“战亡”。

    这几日,她想过很多种方法解开她身上的局,发现没有比“为国捐躯”更好的了——高家唯一的继承人已经血洒沙场,皇帝老儿还有必要对高家下手吗?死无对证,他又能对高家怎样?只有解决了后顾之忧,她才能无牵无挂的死遁。不然,皇帝老儿有的是办法让她“死”而复生。

    过了近半月,高进感觉终于从地狱里头爬出来了——沙绑腿貌似真的成了她小腿上的两块rou,她完全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浑身的酸肿疼痛消失了;胃口好了;睡觉香了;走路带风了……吼吼,她现在也可以一腿踢断海碗粗滴榛树干鸟。

    在第七次“偷师”课后的对拆中,江守义不小心和她对踢,立刻象前世的足球明星一样抱着小腿滚地。额头上黄豆般滴冷汗证明了他绝对没有恶意表演。

    高进很是得意,和长安一道把人架回去之后,这晚乐得差点儿失了眠。她承认,这一腿威力如此巨大,很大部分是归功于江守义倒霉,正好踢到了沙绑腿上,但是不也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她自个儿腿力飙升了吗?

    “踢倒了一个百无一用滴书生而已,至于乐成这样吗?”插屏后面传来一声轻哼,闪出一条黑色人影。

    高进猛的从被窝里坐起来,大叫一声,跳下炕,打着赤脚扑了上去:“二嫂,你怎么来了?二哥呢?他有没有找到你?你还生气吗……”

    没想到仇红缨会突然出现。大半月不见,她清减了不少,应该吃了不少苦头。高进很是愧疚。

    听到这样一连串关切的询问,仇红缨心中一酸,两行珠泪刷的涌了出来,拉着高进的手,一时语噎。

    “怎么了?”心里泛起一丝不祥的感觉,高进把她拉到炕沿边上坐好,亲手给她倒了一碗水,紧张的问道。

    仇红缨用手背抹去泪水,捧着绛色的粗陶茶盏一饮而尽,咬牙说道:“进妹,以后不要再提那人……他是皇帝的暗卫长。他口里的那个大哥……就是当今皇帝。”

    象是平空打了个炸雷,高进雷焦了。

    仇红缨憋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把那日她跟踪仇青衣,无意中发现他用自曝身份,想发展江守义为暗卫的事全说了出来。

    “江守义拒绝了他,第二天早上就和他叔叔一道躲进了马场里。”仇红缨恨恨的说道,“那人跟你说是出去找我,事实上他是躲起来疗伤了。他擅自发展暗卫,激怒了皇帝,当晚就被皇帝当胸打了一掌……进妹,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是朝廷的鹰犬。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二十年了,他骗得我好苦。”

    “为什么?”想起刘旭脸上那两道狰狞的伤疤,高进打了一个哆嗦,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炕沿边上,喃喃问道。

    老天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点:一个月前,她突然发现自认为可以换命的“兄弟”是皇帝老儿的暗卫。她费了老大的劲才说服自己忽略神马暗卫的身份;半个月前,再见到刘旭时,他却因公毁容了。她努力劝说自己这事与自己无关;如今,她被告知,长期以来,视为亲兄长的扶青衣竟是暗卫头子。

    原来,他也是皇帝的暗桩。他接近她,是皇帝老儿派下的任务。刘旭的任务是掩护她,而扶青衣的任务就是看住她……

    原来,很早以前,她就是落在皇帝老儿网里的一只蚊虫。她确实有毒,刘旭脸上的伤百分之百是拜她所赐。

    她何德何能,竟惹得皇帝老儿如此青睐?皇帝老儿到底想做什么

    见高进双手抱头,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仇红缨慌了手脚,挪过去,使劲扳着她的双肩劝道:“进妹,那人不值得我们伤心以后,我们过我们的,这一世我们都不要原谅他。”说着说着,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籁簌往下掉。

    这话,与其说是在劝高进,还不如说是在劝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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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峰惭愧得很……掩面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