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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先生

    第二天一早,命朱福又请了玉妙正装到书房来。

    因说了正装,春暖开了柜子,特地拿了几件新衣服出来。头天晚上陪了朱宣吃饭,不管不顾地多吃了东西,虽然没有不舒服,这次邢mama自己带了人送去。

    春暖就喊了朱福留下来问什么事,王爷从没有这么郑重的让玉妙换衣服过去,难道是有什么客。

    自从玉妙“病”中,春暖私下里找了朱福来责问:“赵姑娘是你哪一门子的姑娘,你跑来挑唆了姑娘去挡事情。”见了朱福就总也不理的,把朱福每天急得不行。见春暖主动叫自己,高兴得不得了。

    春暖就问:“王爷是喊姑娘去见客吗?”朱福笑嘻嘻的:“王爷要为姑娘请一位西席先生,到了有十几天了,因姑娘病了,才没有说这件事情。说拘了姑娘算一件事情。”

    春暖的脸色比刚见到朱福缓和多了。朱福就趁势上前:“你总不理我,让别人看到,说我不好也就算了,几年的情份一下子就没了,别人难道就不说你。再说你也可怜可怜我,我被王爷骂了一顿,又挨了我爹一顿鞭子。你看。。。。。。”

    说着就找,可是伤却好得快,早就没有了。就叹气:“那个时候要给你看,你又不看。”

    春暖被逗笑了,朱福当时的鞭伤是手上脸上都有,怎么能看不到,只是生气他挑唆了姑娘去,才放在心里不管。

    看他讲得这么可怜,心也软了,说:“你等一下。”出去一会进来,却拿了一双鞋塞给了朱福,道:“拿去,权当补补你的伤。”

    朱福高兴地袖起来,又悄悄道:“你放心,我不会象刘全那么糊涂,等到我议亲的时候。。。。。。。”春暖已经走到一边去了。

    邢mama送了玉妙去书房,朱宣正陪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人在说话。

    见玉妙进来,命她过去行礼:“这是徐从安先生。”

    徐从安打量了玉妙,中等身材,气质娴雅从容还带了稚气,身材有些偏瘦。

    见玉妙行礼,也还了半礼。

    玉妙也偷眼看了徐从安,肤色儿有些黑,却是气质饱满。

    行完了礼,朱宣就吩咐玉妙:“徐先生是才学过人,是当今名士,以后每日里就跟了徐先生念书,也能明些道理。”

    “是。”玉妙恭顺答应了。

    “王爷过奖了,”徐从安就笑了几声,想起来南平王爷再三请了自己来,虽然与朱宣是旧友,但先听说是教导朱宣未过门的妻子,一心的不愿意。

    朱宣好说了半天,功课可以随意,且玉妙身体也不好,不会过多的劳烦到,徐从安勉强同意了。

    来了以后玉妙正在“闹病”,住在王府的徐从安也隐约听说了是受了王爷训斥,心里先存了心思,来了没有几个月就顶撞王爷,指不定是什么顽劣的性子。

    又冷眼旁观王府众人为了玉妙的病打鸡撵狗,十分尽心,就有些畏难。今天见了面,见到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随了朱宣的吩咐行礼,并没有不乖之处,先放下了心,又有些纳闷,看起来是乖巧的,怎么就能顶撞到王爷。

    对于朱宣的为人是极了解,且身份尊重,轻易不发雷霆,一发就是万钧。这次却不见半点雨丝。

    耳边听了朱宣说道:“后日是吉日,我带了妙姐儿去拜先生。”

    徐从安笑道:“我们信孔孟,不信鬼神,王爷知道我是不在乎吉日不吉日,但听说姐儿病体刚愈,再歇息一天也好。”

    朱宣知道徐从安的脾气,而且他自己也是不信鬼神的。

    徐从安就转过脸儿对玉妙正色道:“功课是每日上午,下午姐儿可以自便。逢节日放假自休,也不可懈怠了。”玉妙一一答应了,听又问自己念过什么书,忙站起来恭敬回答道:“只念了三字经。”自己的高学历总是不能报出来的,会吓到人。

    朱宣对徐从安道:“先学诗礼,让她一篇一篇念懂了再说。”徐从安也是这样想的,就点头。

    朱宣就让玉妙先回去。邢mama接了玉妙,听说是念书去,高兴得不得了。见玉妙左右盼顾不想就回房去,哄道:“都是学生了,更不能贪玩。再者刚好了,还是回去歇着吧。”

    哄了玉妙回房交给丫头们,自己就洗了手又去佛前敬了三炷香。

    书房里徐从安就对朱宣说玉妙的事情,听朱宣说玉妙有几分歪理辨才,就笑道:“过松则生娇纵,过严恐生不虞。对姐儿既不能拘紧了,也不能太放松。”

    朱宣深以为然,见徐从安很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心情大好。

    徐从安就又谈到边境:“王爷这几年镇守,功不可没。听说想当年胡人战场上一听说是王爷的兵将就先吓退三十里。”

    朱宣就呵呵笑了道:“你又拿我取笑,这里面不是也有你的功劳,所以我请了你来,一是可以教导妙姐儿,二则可以与兄畅谈心中之事。”

    又问了徐从安的功名,当初徐从安是别了朱宣回京奉母科考,徐从安有些惭愧:“总是没有缘法。”

    刚才还说不信鬼神,现在就没有缘法了。看来徐从安屡试不中,心里打成了结。

    朱宣笑笑,提起来玉妙年底时进京的事情:“因母亲挂念,年底带了妙姐儿进京。兄请一程同行,参加明天春闱,又可以继续指导妙姐儿。”

    徐从安也笑了拱手道:“王爷安排了,从安敢不从命乎。”

    午饭后徐从安回到朱宣为自己安排住的地方,是在王府的西北角的一处小院子,里面二明一暗三间正房,院子里花木扶疏,也有点缀。

    徐从安只带了一个小小孩子叫添墨,只得十一岁,十分的天真。见徐从安回来,活泼地迎上来,笑道:“先生,您又和王爷吃了饭来,我中午就一个人吃了。”

    徐从安就逗他玩笑道:“是啊。王爷让我教姑娘念书,这是拜师酒。”

    添墨就笑道:“我听朱喜哥哥说,姑娘并不是姑娘,是王爷未过门的妻子。”徐从安听“姑娘并不是姑娘,”就笑。

    又听添墨又道:“从没有见过象王爷这样,对未过门的妻子这样尽心的。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徐从安大乐,笑道:“在家里随便说话惯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乱说话了。去打水来,我擦擦脸睡一会儿子。”

    添墨出去后,徐从安想起来添墨最后一句:“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越发觉得可乐,自语道:“王爷是什么想的,南平王爷倒是个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