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卢植之殇
天下大势,久分必合,久合必分!大雍立国以来,由弱成强,由盛至衰,冥冥中皆为定数。 天之大陆2018年春三月,中原之地万物复苏,百鸟争鸣,一副热闹美丽的景像,唯有在平民区见到那些普通百姓,衣衫褴褛、瘦骨如柴时,才知道这表面上的一切不过是假像罢了。 “繁华”的天雍城内城中,皇宫正殿,殿高三丈,雕龙刻凤,庄重威严,弥漫着一股属于帝王的皇道霸气。 在通往正殿的路上,共有五道台阶,加起来足有数十丈高,每一道台阶皆是由精美的大理石所筑成,左右插着“雍”之旗帜,每隔两步,便有一员雍之龙卫,手执百炼神兵,神采奕奕。 早朝,以往都是由丞相王露主持着大局,安帝沉迷于酒池rou林,很少露面。大家也就走个形式,便各自离去。 周听反叛,联北原侵犯北疆,有穆显兄弟顶着。 南岭蛮族被楚君遥打爆了狗头,虽然之后宣布独立,夺取天武,不在听命于大雍,不过南疆之地本就远离中原,安帝王露等人见管不了也就懒得管了。 东荒贼寇虽然实力有渐长,却仍不是东疆水军的对手,连连被击败,不值一提。 天兖曹孟德发布招贤令,得到士族百姓的支持,拥兵二十万,听调不听宣,却也接了大雍官职,不算燃眉之急。 但是这一次,却是有些不太一样了。 西疆,天凉州门户西平关陷落,三郡暴露于西域联军眼皮子底下,西域联军若全军得入天凉州,破天凉城,叩紫幽关,便可直接兵临天雍城! 殿中宽大,可容千人,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上饰以彩画。 武将在左,文官在右,数百人齐聚一堂,这些很少见过这般场面,以往大多都是几十个重要人物将要事随便一处理,各自己回去玩乐。 龙椅上,面色苍白,双目黯淡的雍安帝端坐于上,朝着大殿内数百人问道:“西平关陷落,西域贼寇入得天凉,可侵犯关中之内,诸卿可有良策?” 待回声响毕,尚书卢植面色刚正,瞬间出列,道:“西平关历经两年征伐而陷落,在于情理之中,西疆兵马死伤无数,兵用需求不得贡应,实属无奈。 臣,有八个要点以进谏陛下。” “尚书且说。”雍安帝斜靠着龙椅,点点头,对于这个儒家领袖之一,他也要给上三分薄面。 “1:用良:任用州郡核举的贤良,随才任用,以京中禁军为基础赶赴西疆助战。 2:原禁:对党锢之人多加赦宥。其多有贤德者,加以任用,其感皇恩,必竭力报国。 3:御疠:拨以钱财安葬西疆战死将士,并抚恤其家属,以振士气。 4:备寇:优待侯王并四疆将帅之家,以防变乱。 5:修体:征召天下有才德之人,剔除有名无实,庸碌无为者。 6:尊尧:按时对郡守刺史进行考绩,加以对比升降,使诸州郡更加繁荣向上。 7:御下:杜绝设宴请托之类的恶习,责成有关部门办好荐贤之事。 8:散利:希望陛下不再蓄积私财,将充之国库,为国将士,戍边守疆。” 卢植严谨刚正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回荡在大殿中,直说得雍安帝并王露刘俊等眉头大皱。 陈彬心中暗急,不断朝着卢植使着眼色,卢植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朝着雍安帝郑重行了个跪拜之礼,昂声道:“陛下为先帝独子,理应以大雍江山为重,望陛下早日勤勉治国,不负先帝!” 虽然说得较为隐晦,但雍安帝知道,卢植这都是在说他的。 一是说他不任用贤良,只知贩官卖爵。 二是说他心胸狭窄,将上谏他的忠臣都削了官职,甚至下了牢狱。 三是说他对于天凉战事不管不顾,任其生灭。 四是暗讽他对周听、王凌等边疆将帅之事的判决。 五是说他任用无才无能之人,不知招纳有德之人为官。 六是说他不问政务,只知贪图享乐。 七是说他不该重用王羽陈风等重臣子弟。 八是说他私攒钱财。 不管这是不是卢植的本意,不过雍安帝就是这样理解的,苍白的长脸缓缓阴沉了下来,沉默着一言不发,等待着。 “大胆卢植!国家重事,自有我等陛下判决,你不思如何退敌,却连举陛下私事,以下犯上,是何道理,就不怕被连诛九族?!”王露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出列先朝雍安帝行了一礼,便手指卢植怒斥道。 卢植微闭双目,不惑之年的他头发半白,早已面露老态,眼泪从缓缓眼角流下,片刻之后,猛的一睁,爆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似龙虎睁眸,浩然无比,嘶声对着王露喝道:“jian臣,你就不怕我泱泱大雍八任先帝显灵取你首级?!!” 一声嘶吼,如天外神雷,震得王露连连后退,身体抖个不停,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指着卢植哆哆嗦嗦的道:“当今陛下清明廉正,我大雍四海升平,诸州安宁,区区西域贼寇不过小疾尔……” “小疾?!天幽天荒天武天凉皆不复我大雍矣!皆汝之过!!”卢植面容狰狞,右手捏成了拳头状,露出了他健壮的右臂,这一刻,他是真的想当着雍安帝的面打死王露。 大将军刘俊等多数将领皆是动作,将王露护着,谨慎的望着卢植,别看卢植如今于朝中任文职,然其年轻时为一方统将,武勇过人,君不见其弟子公孙伯珪、刘玄德之勇武乎。 卢植望着乱作一团的大殿,冷静了下来,他又不是傻瓜,就是王露死了,又有什么用?王露有千千万万,没了王露还是李露张露,最主要的不是王露,是雍安帝! 卢植拜伏于地,沉声道:“臣干扰朝堂,以下犯上,甘愿受罚。” 雍安帝望着乱作一团的文武,苍白的脸上更是一阵无色,轻咳了几声,淡淡宣布道:“即然爱卿去意已决,那朕便命你为九江太守,望你前往东疆协助东疆将士戍卫东疆,切勿让朕失望。” 卢植转身背对着雍安帝,挺直了腰杆,以非常不敬的方式,一步一步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的朝阳冉冉升起,一干高的朝阳,遍撒着金色的光辉。 大雍,至九帝,为数之极,由盛而衰。朝阳光芒万丈,为何,为何我大雍却是如此光景? 先帝,卢植无能,不能拯救大雍,只能与大雍共存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