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宴会厅里的决斗
最终还是一对旅行归来的老夫妇，带了他们一程。 见到了换了脏衣服穿着睡裙出来的摩尔娜，李斯特露出十分惋惜表情，盯着摩尔娜摇了摇头。 “混蛋！你在看哪里？”摩尔娜双手捂住胸前，“你这种色情狂就该给活活烧死！” “所以你没带行动资金来？也没有行动装备？” “你觉得上面拨款的话，我会忍受被塞在木板箱里，在货船上摇摇晃晃过了两个星期？” “幸运的是，接下来的行动我们是和罗曼教会合作。” “如果那样的话最好不过了。”李斯特高兴了起来。 “可是接头时间是三天后，我们不可能破坏行动准则，提前去奥斯陆特大教堂。” “那就在你这里呆三天好啦！说起来，我两个星期没吃过热乎东西了。我饿了！”李斯特与摩尔娜对视着，摩尔娜叹了口气。 “我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你觉得我为什么胸那么贫？” “这就是来奥斯陆特之后饿得呀！” “那么我们去外面挣个晚餐？” 见李斯特这个色情狂有如此的觉悟，摩尔娜的嘴角终于缓和了一点，“那你会做什么？” “……” 去死啦你这只没用的色情狂！ 就在摩尔娜对李斯特一阵穷捶乱打之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摩尔娜心想现在这个时候来的，多半是戴安娜前辈吧。一想到她烘焙的甜点，自己就觉得饿，正好今天的接应任务耗费了不少体力。 等等，接应任务…… 该死的，李斯特这个家伙还在自己屋子里啊。如果说让戴安娜前辈知道自己家里住了一个色情狂的话…… 和她解释一下其实李斯特是王国骑士？不行，现在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把李斯特给藏起…… 哎？李斯特人呢？刚刚还坐在那里的？ “啊，有一股温柔的丽质美女的气息。” 只见李斯特像是嗅探犬一样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当着呆在当场的摩尔娜的面打开了门。 紧接着，他的视线就和领着篮子，站在门口的戴安娜视线重合了。 耀眼的金发垂在腰际，胸口前的那一对山丘将她的连衣裙都撑起了不少。那迷人的微笑在李斯特看来，就如同天使一般美丽。 “给我滚开啊！” 摩尔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揪着还在幻想中的李斯特的耳朵把他丢在了一边，同时向着略显惊讶的戴安娜露出了尴尬啊的笑容。 “摩尔娜。”戴安娜看了看倒在地上，面带笑容，双眼发光，嘴角流下潺潺口水的李斯特，小声的问道，“这位先生是谁啊？” “啊，这个，那个，他……” 虽然摩尔娜相信就算是自己把李斯特的身份说出去，戴安娜前辈也不会去和设计学院的人说，但是现在还是不要把李斯特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为好。 等到戴安娜前辈发现的时候自己再道歉就好了。 “那个，他是我一个英伦岛的亲戚啦，我表哥。”慌乱之中的摩尔娜解释道，“嗯，他叫李斯特。” “唔，好吧，李斯特先生是吧。”对于态度明显异常的摩尔娜，戴安娜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做发问，“您好，我是摩尔娜的学姐，戴安娜。” “喔喔！戴安娜小姐！”刚刚还躺在地上的李斯特瞬间跳了起来，“你好你好，啊，多么美丽的名字，多么美丽的人啊！” “……” “给我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啊！”摩尔娜飞起一脚踹在了李斯特肚子上，只不过看上去并没有制止住李斯特的那副痴汉表情。 “这是一直在照顾我的戴安娜前辈，你给我态度端正一点，严肃一点啊！” “呵呵。”看到这里戴安娜突然笑了起来，“能让摩尔娜说出这些话来，看来李斯特先生和摩尔娜关系真的很不错呢。” “美丽的小姐叫我李斯特就好，这是我最大的荣幸。” 明明是一副痴汉嘴脸，却毫不知耻的说着绅士的话的李斯特伸手从篮子里拿过了一块烤耳朵饼放进了嘴里。 “唔！简直是美味，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行了闭嘴给我吃吧！” 摩尔娜毫不犹豫的将另外一块耳朵饼塞进了李斯特嘴里，堵住了他快要说出口的轻佻话语。 “摩尔娜你好久没那么活泼。” 望着打闹的两人，戴安娜笑了出来，“今天晚上丹马克兰德省总督之女克里斯提娜小姐要在奥斯陆特行宫举行生日宴会，我从学生会那儿弄到了几个侍应生名额，这样能够借鉴上流社会名贵珠宝的机会不多哦，摩尔娜你要不要一起来？” “哎？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嘴里咀嚼着耳朵饼的李斯特想象着那宴会上的食物和贵夫人的洁白大胸脯连忙说道，“戴安娜小姐，请务必带我去见见世面。” “喂！我把我的点心都让给你了你还给我废话！”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戴安娜回答道。 “你，闭嘴！”摩尔娜瞥了一眼李斯特，表情很是狰狞。 “戴安娜前辈你性格又好，身材也好，实力也强，我肯定没法和你比啦。” “还有身材也没法比。” “给我去死啦！”在用耳朵饼堵住李斯特的嘴之后，摩尔娜说道。 “好像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摩尔娜说着站起身，“戴安娜前辈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奥斯陆特上城区，奥斯陆特行宫。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到处都是水晶吊灯的莹莹闪光。 下车之后，达尔文和茜茜并肩前行。今天早些的时候，茜茜邀请达尔文作为她的男伴，达尔文还和茜茜一起为克里斯提娜挑选了生日礼物，达尔文为刚解除禁足，零花钱被扣除到四年后的茜茜支付了费用，也算是这段时间补课的报答。 奥斯陆特领主之女茜茜身旁的男伴自然引起了与会贵族们的好奇和议论，不一会就有人认出了这位新晋贵族，虽然一个十六岁的异国少年凭借自己的功绩获封菲应艾斯兰德群岛男爵，已经是数十年间极为少见的事情。然而并不能让本地的年轻贵族放下偏见，这些青年心中暗暗发誓——今天一定要让这个暴发户在克里斯提娜的宴会上好好出一下丑。 作为丹马克兰德省总督之女，克里斯提娜的生日宴会自然是极为隆重的。尽管后者因为向来低调的原因，极力将晚宴和派对的人选缩小到极致的范围，但奥斯陆特行宫内的停车场里仍然停满了上百辆豪华马车。 他们穿着华贵的礼服，姿态优雅，谈吐得当，都是真正的绅士和淑女。 故然，达尔文一进场，便显得与众不同起来。论穿着其实倒也没什么不妥。他穿着一如往日的黑塔利亚王国制式军礼服，只是比平时多了一根勋带。 不远处的沙发上，三个贵妇人聚集在一起低声议论。 “茜茜来了！” “奥斯陆特城的年轻人刚才说了不会放过黑塔利亚暴发户的。” “肯定会有决斗的。” “听说那个暴发户连骑士等级都没有。” 几个贵妇人议论纷纷，看向达尔文的眼神充满了蔑视和调笑的意思。她们已经做好准备看达尔文怎么出丑了。 “那位就是克里斯提娜。她是丹马克兰德省总督的女儿，在卡尔马联盟有着不同凡响的影响力。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会替你引见引见，她是我最好的闺蜜之一。”茜茜低声对达尔文嘀咕着。 走在朱红色的大食手工地毯上，茜茜小鸟依人地傍在达尔文的身边，甚至靠的有些过分近了， 而达尔文那被挽着的胳膊更是时不时蹭到女孩充满青春活力的胸前上，一时之间，就算是达尔文心智坚定，倒也有点情迷意乱了。 小魔女闯祸鬼汤莉茜茜居然对一个男人这么温柔！年轻的贵族sao动了起来。 很快贵夫人们和一些好事的贵族开始了议论——大概八九个月前从黑塔利亚半岛来到奥斯陆特城。据说是黑塔利亚王国王室骑士的次子，听说还在修道院里长大的，一名黑塔利亚王国陆军准尉，据说还有一份黑塔利亚王国内政部的兼差，现在联盟军事学院装甲骑士专业研修。按照卡尔马联盟的一些惯例，很少有女子继承家业的，尤其奥斯陆特公爵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却有一个分量十足的公爵爵位要传承。卡尔马联盟的贵族们怎么可能愿意让一个外国破落小贵族得到奥斯陆特公爵的封号呢？眼下这个宴会厅里就有许多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给这个黑塔利亚王国的破落户点颜色瞧瞧。 “奥斯陆特公爵要闹一个大笑话了。”在场的年轻贵族们冷眼旁观。 “他们为什么看着我们？”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达尔文依然很平静，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茜茜“我怎么知道？一起去坐一会吧。” 茜茜将目光投向克里斯提娜所在的地方，然而克里斯提娜好像忙于应酬，没有任何回应。 克里斯提娜身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冷漠地说道：“我并非针对他个人，但是一个小骑士的儿子，就算和黑塔利亚王室有些关系，也不应该得寸进尺，试图成为奥斯陆特领主府的主人。” 克里斯提娜倒是未置可否。她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达尔文。 所有人都在看达尔文。 一个穿着藕粉色巴尔斯裙装的少女开口对克里斯提娜说：“克里斯提娜jiejie，我们这样不理茜茜，好吗？” “哟。心疼啦？”克里斯提娜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有些人我可得罪不起。”努曼小脸一红，嘀咕了几句，倒也没说什么。 “来了。”克里斯提娜提示着周围的三五好友。 一个身着白色军礼服的高大男子径直走向正端着酒杯相谈正欢的达尔文和茜茜，达尔文正在给茜茜讲莎翁的《李尔王》，而茜茜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问几句。 那身着白色军礼服的高大男子从侍者托盘里拿过一整瓶香槟猛然发力。 下一秒，达尔文只觉得一阵剧痛！ 后脑上，有一丝丝鲜血流出。 “你！”达尔文接过茜茜递过的手帕捂着伤口后，定了定神开口说：“要打架吗？” “不，你这个乡巴佬！”白色军礼服的高大男子摘下一只白手套扔在达尔文满是酒液的脸上，然后轻蔑地说：“是决斗，来吧！穿军装的懦夫！” 此时此刻，达尔文身边的一些人已经隐隐低声发出笑声了。 出于贵族的教养，他们没有对达尔文指手画脚。 但是茜茜的用意，他们算是都明白了。他们三五成群，表面上似乎在各自议论自己的事情，其实目光时不时偏向达尔文这边。有的人更是用放肆无忌的目光打量着达尔文，一副上位者的俯瞰姿态。 他们想要知道，这个暴发户会怎么做。 “或许知难而退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克里斯提娜jiejie，你在搞什么！？” 莺莺燕燕簇拥着克里斯提娜缓步而来。 然而茜茜的表情却有些愤怒。 她挥动着拳头，不满地说：“你是不是故意要找我男伴的麻烦？” 克里斯提娜刚刚走过来，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笑着摇头：“只不过是你的贵族爱慕者在维护贵族传统的荣誉。” 听到爱慕者这三个字，茜茜更加恼怒了。 克里斯提娜则是淡淡地说：“你的男伴接受决斗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贵族的荣誉只有用性命来捍卫。” 茜茜顿时感觉自己被背叛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差没挤出眼泪来。 克里斯提娜宠溺地揉了揉薇薇的脑袋： “你担心什么，你的达尔文又不一定会答应。” 茜茜的心砰砰直跳。 她当然知道白衣男子想要干嘛，他想要杀了达尔文，用决斗这种贵族间正大光明的理由。 “胆小鬼，你不敢的话，就从这儿滚出去！” 他直接无视了达尔文，一步从他身边跨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而另一只手把一只白手套一巴掌糊在白衣男子的脸上。 “找公证人和律师吧！”达尔文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