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疾风摧尽一船朽木（2）
“巴特利特中校，我们为什么不在补给之后直接回航，难道我们有作战任务？”那中年士官疑惑的问道。 “当然！实战任务。”巴特利特中校点了点头说道。 “希望我们就能击沉一艘大船。”中年士官回答道。 “也许比你想象的更多，更大。”巴特利特中校意味深长地嘀咕着。 十五分钟后，国王号运输舰上的水兵们用四艘小艇给“深海怪物”号送来了满满两箱魔法水晶和食物补给，巴特利特中校则得到了一只装满文件的手提包还有三个黑色的木条箱。 “清点所有人员，更换动力，激活魔驱，打开进水阀！准备下潜！”巴特利特中校大声的命令道，然后他回身钻进了脚下开着的舱门，他的身后，一名接着一名的水兵也跟着钻了进去。 最后一名水兵贪婪的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然后才恋恋不舍的在越来越接近海平面的指挥塔顶端关上了舱门。 他们已经在海上漂泊了两个星期了，原本床铺上的整洁白色床单已经发臭泛黄，半潜舰内部的舱室中到处都弥漫着腐烂后食物的怪味还有人的排泄物的恶臭。大多数人的衣服上满是汗渍，胡子好几天都没有清理了，就像是一群困在深山里的野人一般。 “深海怪物”号离开港口的第二天，就遇上了暴风。暴风并不很厉害，但这艘奇形怪状的半潜舰却倾斜颠簸起来，呕吐物的味道混合着尿味、稀屎味和恐惧的冷汗味。雨水从水手舱天花板上的通气口透进来，倾盆而下，落在他们身上。 航行一周后，再也看不到陆地了。水手们变得暴躁不安极易寻衅滋事。他们被军官警告说，如果不遵守任何制度，惹出任何麻烦，他们都会受到想象不到的可怕惩罚。 早晨，船员们要吃豆子和船上带的饼干，还有一小杯浓缩柠檬汁。他们的脸干燥得扭曲变形，他们开始咳嗽、胡言乱语。被灌下浓缩柠檬汁的时候，有些人会呻吟号叫，但不准他们把它吐出来。如果被人发现他们把浓缩柠檬汁汁吐出来或者故意从嘴巴上滴下来，他们就要受到军官鞭打。晚上，他们吃各种炖腌rou，用盐腌牛rou里脊做成的牛rou条、猪rou五花做成的培根，味道很难吃，rou的灰色表面上有一层彩虹一样的光膜。这还是航程刚开始的时候。航程继续下去，rou的味道变得更加糟糕了。 只要找到机会，低级军官和水兵就会挤着坐在一起，谈论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家和他们的玩伴。有时候中年士官给年轻水兵讲战争故事和海上神话，那是他们的海军长官前辈曾经讲给他们听的，比如最狡猾最机警最凶残的飞翔荷兰人号的故事，他是伟大的海神在这个世界上的诅咒，负责将他遇到的每艘船变成幽灵。 到了傍晚，因为航程总是一成不变的单调，而他们现在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掷骰子，水手们让输家唱歌给他们听，还叫他们跳家乡的舞蹈。期待着回去之后拿到赏金去大赌一场。 “舰长！巴特利特中校！”中年士官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拿着一张文件：“我们刚刚用密码翻译了国王号送来的作战计划，海军大臣一定是疯了！” “海军大臣？什么样的作战计划？”巴特利特皱着眉头接过了电报，仔细了看了两眼就愣在了那里。 “什么命令？”枪炮长看着他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巴特利特中校有些紧张，把文件递给了枪炮长：“海军部作战大臣温莎中将命令我们秘密潜入佩皮斯岛，击沉露西尼亚帝国军舰，把圣披德堡舰队所有的舰船堵塞在港内。” “不可能！我们只是一艘海军试验小型舰船。远远没有强大到挑战几十艘巡洋舰组成的大型作战编队。”枪炮长大惊失色，接过了文件仔细的看了起来，生怕漏掉了什么一般。 那文件上却清楚的写着：经海军情报部门确认，佩皮斯岛附近驻泊和活动了圣披德堡舰队三十三艘二等巡洋舰、四十六艘轻型护卫舰和各型辅助舰船。“深海怪物”号须悬挂波兰尼亚海军标志，船员佩戴波兰尼亚海军军衔。入夜十点后抵达佩皮斯港进行自由作战，作战成功后，“深海怪物”号将会由第18、21、22、30护卫舰队接应撤出。如果作战失败就地自沉，被俘人员应该坚决认同自己波兰尼亚海军的身份。 “海军部是不是疯了？这会引起战争的。”枪炮长不知道是因为半潜舰里热的还是吓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我们是不是马上和海军部确认一下？” “这是我们下潜之后接到的最后一封文件，确认一下？难道我们要回伦敦去找海军大臣么？”巴特利特看着自己的枪炮长：“我们已经进入里加波特和佩皮斯岛往来的航道范围了，很可能被人发现。” “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枪炮长有些迟疑，但是立刻想到了办法：“尽量抵近，抢占横向站位，尽量发挥舰首和舰尾的速射炮火力。” “使用战术魔导器和所有火力，做的干净一点。”巴特利特想了想开口说道：“没人会看见我们！对么？我们就是拉波罗德海海底的幽灵！” “舰长，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失手了，我们就是全英伦三岛联合王国海军的罪人。”枪炮长带着一丝焦急的口气哀求道：“士兵们没有勇气挑战一整支舰队的。” “勇气？召集所有人准备召开作战会议，除了岗上人员，所有人到指挥室。”巴特利特盯着枪炮长说道：“去整理情报，我需要清楚知道对面每艘船、每一门火炮！” “我们全都会死的，连进集中营做战俘的机会都没有。”枪炮长已经近似于祈求了。 “你们都这么认为？”巴特利特抬起头，看着指挥室周围所有人水兵，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