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出狱（上）
格罗特·切斯特顿能做的这件差事可不是件容易事情。这孩子从小就体弱，下嘴唇总是傻傻地垂着，不然也是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孩子。尽管傻头傻脑的，格罗特·切斯特顿也接受了其父亲的教育，他已经学会了读和写。可借，他连一个跑腿的童仆也做不好。他总是忘记要他传达的信息。有时，一只蝴蝶或者麻雀也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会把自己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只顾在大街小巷追着玩；以前，每当他父亲被他气得快没有耐心，要教训他的时候，他都会躲到切斯特顿太太身后，切斯特顿太太就是他的保护伞。不过，格罗特·切斯特顿也是很会捣蛋淘气的。 格罗特·切斯特顿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有一个为西班牙船运商社做经理的亲戚。在格罗特·切斯特顿成年那年，这个亲戚给了他一份跑腿的工作。然而，在一个阴雨的下午，格罗特·切斯特顿趁着经理不在，在屋后的简易仓库，被人逮个正着。当时他正忙着点燃一堆纸质文件和报纸，那个简易仓库有干燥的精制面粉，有极易燃烧的丝绸，还有成千上百件等待转运的棉布。如果不被制止，后果真的难以想象。惊恐不已的职员们捂着口鼻，边咳嗽着边踉跄地跑出烟雾弥漫的走道。有些穿着讲究、上了年纪的商人在慌乱中还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格罗特·切斯特顿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快意，他背后的动机简直就是一个谜。后来，切斯特顿太太才从格罗特·切斯特顿口中套出一个模糊混乱的解释。真是情况好像是这样的：和格罗特·切斯特顿一起工作的另外两个跑腿伙计给格罗特·切斯特顿讲了很多社会不公和压迫的故事，格罗特·切斯特顿越听情绪越激动，于是就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举动。当然，格罗特·切斯特顿被辞退了，他父亲的亲戚可不想自己的整个商社都被他折腾没了。那次事件之后，家人对格罗特·切斯特顿更不放心了，他只能帮人在厨房里洗洗盘子，或者给来租母亲房子的客人擦擦皮鞋。可他不能永远都干这些活啊，他的将来怎么办呢？客人有时会打赏他一个先令，当时还是房客的普里特先生给他的打赏最多。但是，格罗特·切斯特顿不能一辈子只靠打赏生活。所以，当切斯特顿太太宣布她要和普里特先生订婚的消息时，切斯特顿太太母亲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在厨房干活的儿子——可怜的格罗特·切斯特顿，等他jiejie结婚了，谁来照顾他呢？ 丹聂耳·普里特中校深知自己那个小舅子，他现在让格罗特·切斯特顿每天给洛尔夫斯基中将送去一日三餐外加一顿点心。甚至洛尔夫斯基中将被关押的地方都算不上正式的牢房，不过是一栋废弃的建筑物地下室里用马戏团铁笼改造出来的一间囚室。那些马戏团关押野兽的铁笼就来自于哈林顿·伯恩斯杂技团查抄物品的废物利用。 有时，他看华莎街头路边表演的杂耍艺人看得入神，完全忘记了给洛尔夫斯基中将送饭的差事；有时，在马路上，如果有马匹摔倒，看到马儿痛苦扭曲的身休，强烈的冲击会让他放声尖叫，这让周围围观看热闹的人们十分反感。好心的警察带他离开的时候，格罗特·切斯特顿往往说不出家庭住址。如果别人的问题生硬一些，格罗特·切斯特顿就磕磕巴巴，答不上来，把自己弄得脸红脖子粗。要是有让他感觉困惑的东西，他就斜着眼盯着看。好在他从来没有什么突发症状，这倒让人轻松不少。 洛尔夫斯基中将倒是挺喜欢格罗特·切斯特顿，尤其是他作为一个陌生的倾听者，本身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还要尽最大努力去理解别人的遭遇。丹聂耳·普里特中校清晰地记得洛尔夫斯基中将和小舅子之间的谈话，他一直都在安静地听着。他觉得两个人聊的内容很有趣，就像在听两个来自外星球的人在谈论道德问题。同时，他也觉得有些悲伤，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所谈的内容注定不会成为现实。 金修士正在一个祈祷室的门前伫立，当有人经过或者试图进入都会被他挥手赶开。祈祷室里正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对话声。 “贿赂他？科尔温斯大主教，这种事我们自己就能办到。” “你们自己就能办到？！两万金镑的价钱可不是一个卡尔马联盟国防部的参谋人员出得起的价！我比你了解卡尔马联盟国防部的经济能力，在英伦岛一个独居的孤寡老太太都比他们有钱的多。收买这样一位实权将领，两万金镑只是小意思。” “而且华莎大公国政府中有的是和露西尼亚暗通款曲的政客和卖国贼。你觉得你的申请和计划不会被发现吗？” “我可以大方地告诉你一个情报——这次的事情，华莎大公国舰队和学员们都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华莎大公国国防部和卡尔马联盟国防司令部。” “丹聂耳·普里特中校，你作为现役军官，现在********战略形势，你会不清楚吗？” “事实上你的任务还没有成功，我们需要一个一丝不漏、十分可靠的契机，丹聂耳·普里特中校，你以前执行过反渗透任务吗？” “大主教，您是看穿了我设计的桥段了吗？” “原本我们准备把露西尼亚人引来。” “我准备想个办法把洛尔夫斯基中将送回去，洛尔夫斯基中将他在露西尼亚东北部有一个伯爵领。麾下还有一万多私兵。” “我相信你，丹聂耳·普里特中校。” 在奥斯陆特大教堂的祷告室里，丹聂耳·普里特中校正在和站在黑暗中的科尔温斯大主教对话。科尔温斯大主教正在把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丹聂耳·普里特中校。 “里面是五千金镑的现金支票，现在我们是合作者了。那么握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