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临别赠言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卫子风在山上已经过了五年，从一个十二岁的小孩长成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这几年山上倒是太平无事。这五年间，在逍遥子的督导下，他修炼的进境还算快，已经修炼到了第四层，踏入了太虚三境中的“灵虚”境，内丹已经结成了大约两颗龙眼大小。如果再上一层，就达到了可以御剑飞行的境界，不过……并没有。 逍遥子对他的修炼速度也没什么埋怨。修炼之道本来就是越往上越难的，要不他自己也不至于修炼了几十年才第八层。一般资质的弟子都是在三年内修炼到第三层，差的四五年，更差的七八年，最差的是一辈子都练不到第三层。第四层是个分水岭，练到第四层一般要五年，练到第五层要七年，练到第六层要十年，练到第七层基本上都要十五六年。至于第七层之上，那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出来的了。 卫子风此时虽说还没跨入第五层，但也已经颇为接近了，修炼速度算是快的了，当然这和逍遥子之前帮他打通了周身毛孔有关。虽然是还没到第五层，各种仙法道术倒是学了不少，也会一边捏诀一边呼叫“天地灵力听我号令”了。 这天晚上，逍遥子把他叫到身边，对他说道：“既然你都快第五层了，快能御剑飞行了，你该开始修炼飞剑和仙剑了。上次掌门师兄说带你去挂剑堂挑一柄好剑作为补偿，但后来灵兽选了你，他就没再提这事了。算了，自己修炼出来的更好。” 卫子风挠了挠头：“上哪去找呢？怎么修炼呢？” 逍遥子呵呵笑道：“这也是机缘啊！强求不来的机缘。不过你要记住，飞剑是能胜任飞行就可以，但仙剑一定要好，能找到多好的就用多好的，一点也不能吝啬。那可是关乎性命的玩意。” 卫子风点头称是。逍遥子又道：“仙剑的修炼之法在于一个‘养’字，练剑其实就是养剑。找到合用的材质后，让巧手匠人打造出来，然后你要每天早晚各养一次。这个养，可以说是保养，也可以说是培养。要盘膝而坐，左手横持仙剑，右手并起食中二指，潜运灵力，在剑身上反复涂抹，将灵力灌注入剑身，唤起仙剑和你的感应。只有用你自身的灵力养起来的仙剑才是最得心应手的。” 卫子风问道：“师父，那那些代代相传的大宝剑呢？那可不是他们用自身灵力养起来的啊！” 逍遥子道：“呵呵，小兔崽子就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教给你吧！仙剑确实可以传人送人的，只是要仙剑的原主撤去自己曾经灌注的灵力，这样仙剑就会重归无主状态。另外，如果你本身功力够高，可以强行压迫仙剑之内的灵力，那么它也会屈从于你。不过，越是强大的仙剑，降服它所需要的功力也就越高，毕竟人家仙剑也是通灵的，有自己的脾气。” 卫子风连连点头，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逍遥子又道：“小兔崽子，今晚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明天就要出远门了，轮到为师去查探大光明宫的踪迹了，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更加要勤加修炼。你虽然拥有灵兽，但你自己功力太差的话，灵兽也保不住你。” 卫子风赶紧笑道：“师父说哪里话？难道我有偷懒过吗？” 逍遥子道：“哼，有老道在看着，你当然不会偷懒了。但我离开之后呢？可就没有人督促你练功了。我就你一个徒弟，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卫子风躬身道：“师父尽管放心，弟子一定不会偷懒的！” 逍遥子看了他一会，叹了一口气，从袖里摸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这是我多年的练功心得，还有之前说过要传授与你的独门心法，都在里面。这是为师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和我的独门心法一样，世上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万一我很久都回不来，你就自己照着这本心得来练。” 卫子风躬身称谢，伸手欲接。逍遥子却将手一缩，注视着他，郑重说道：“小兔崽子，你要记住，老道的独门心法虽然说得上厉害，但是会为正道所不容。老道自己是不在乎的，只要我做的事是正确的，我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但是你……” 他叹了口气，又道：“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传给你。当你有老道护着的时候，师门里没人敢跟你为难。但是老道一旦不在，说不定就会有人蹦出来了。这世上最厉害的东西，不是神仙，不是妖兽，也不是灵兽，当然更不是人，而是人心。” 他拍了拍线装书，续道：“我传给你吧，怕你学了以后会为正道所不容。不传给你吧，你修为不高，又带着灵兽，别人嫉妒你，或者是邪魔外道想要弄死你，你招架不来。本来老道若是还在山上的话是无需顾虑的，但一旦我真的很久回不来，我实在不放心，担心你会被人家欺负。所以，我还是传给你吧！” 卫子风不知道他所指的到底是何意，怎么会为正派所不容，愣愣地问道：“难道是用毒？” 逍遥子摇头道：“不是，比用毒还仁慈一些。但在正道中人看来，这就是不可容忍的。总之你要记住，你不可随便练习，更不能随便翻来看。除非我很久都没回来，你又被人欺负，那就翻开来看，照着练！如果连小命都保不住，什么正道邪道都是狗屁！再说了，正道中人就一定比邪道中人好吗？” 卫子风躬身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不过，这个很久，是多久？” 逍遥子就线装书交到他手里，拍了一拍，说道：“不一定。假如说我明天出门，后天你就被欺负了，而我又起码要到年底才回来，那这个半年就是很久了。那就甭废话了，开练！只要我还活着，你做的事又没错，我就给你撑腰！” 卫子风心下涌上一阵温暖，拜伏道：“谢谢师父教诲！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苦心！” 逍遥子点了点头，看了他一会，挥手道：“回去睡觉吧！” 卫子风辞别逍遥子，回到自己房中，将线装书用油纸紧密地包裹了几重，再用细绳捆好，放入随身口袋，小心放好。 他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咕咕站在木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咕咕地叫了两声。 卫子风走过去，爱怜地抚摸着它背上的羽毛。咕咕眯缝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五年了，咕咕已经从一只小孩拳头大的小鸟长成了一只比鸽子大一点的大鸟，灰黑色的羽毛也换成了红黑相间的颜色，脑袋主要是黑色，脑门上一弯红色的新月，脖子以下到胸腹之间是深红色，翅膀是红黑相间，尾巴又是黑色，两只小脚却是火红色的。 别看它的个头并不大，但力气却大得很，能用爪子抓起一百多斤的东西带着飞，一旦发起力来，卫子风使尽吃奶的力气都按不住。逍遥子已经鉴定出，它喷的火并不是凡火，而是三昧真火，难怪能对抗灵力。 不过逍遥子也说了，咕咕明显还没到变身的时候，还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灵兽。它才长了五年的个头，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远还没到它的巅峰时期。除非有什么奇遇，否则不太可能短短几年就变身。 这五年来，咕咕一直很乖巧，逗人喜爱。达生打不着火的时候，它真的飞进厨房去喷火。吃饭的时候从来不捣乱，安静地站在桌上卫子风给它留的位置上啄食。它从来不欺负小孩子，但却也不随便让人摸它，虽然曾经每天都跟着卫子风去锻体场，但基本都是站在树上梳理羽毛，似乎对一大群“愚蠢的人类”毫无兴趣。 李小维曾经好奇地问，这个“咕咕”是雄的还是雌的？ 卫子风被这个问题难倒了。都说天生灵兽，灵兽是天地灵气所生，那它有雌雄之分吗？ 再说了，小鸟的雌雄怎么辨别法，他可不懂啊！ 秦若峰摸了半天脑袋，想出了一个损招：“你回去弄碗酒放到它面前，它要是直接就喝，那就是雄的。要是不但不喝还打翻了，那就是雌的。” 卫子风：“……” 李小维撇了撇嘴道：“小师叔又不喝酒，哪里来的酒？再说，他师父不得打死他啊。照我说，别那么麻烦，就拿面镜子放在它面前，它要是喜欢照镜子，那就是雌的，不然就是雄的。” 秦若峰嘻嘻笑道：“那你不如让小师叔给它涂抹胭脂算了。不过小师叔又哪来的胭脂呢？” 卫子风笑道：“你们在主峰上，或许有师姐师妹，我是个独门别院，就我一个的，哈哈！” 李小维嘿嘿笑道：“这很简单，我们多认识几个师姐师妹，问她们要点胭脂过来不就行了吗？” 此时两人已经跨过了入门期，已经不在大院，到了各自师父所在的主峰上去了。秦若峰修炼进境相当快，此时已经练到了第五层，开始修炼飞剑了。李小维比卫子风要慢，才刚跨过第四层不久。 但不管怎么说，入门弟子那段时期，他们都已经熬过去了。 卫子风笑道：“还是别了吧。这种玩笑说说就算了。至于这只小鸟，到底是雌是雄，慢慢再说，反正就它一个，也不指望它下蛋。” 三人哈哈大笑，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