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为财死
之前和秦若峰的约定，如果烈山部那边遇到他也解决不了的麻烦，那就燃起三道狼烟发讯。这是为了避免刚好是在他们同一方向有人焚烧狼烟产生误会。现在卫子风和花满看见的狼烟只有一道，方向也不是尼雅绿洲烈山部的方向，似乎是偏向东南一些的地方。 很明显，是另外有人遇险而求救。 两人对望一眼，掉头朝狼烟之处飞去。不管是谁，既然遇上了危险求救，看一下也是好的。 这狼烟远在天边，飞起来也确实挺远，两人甚至从尼雅绿洲旁边掠过都还没到。花满想了一会，拍手说道：“我知道了！是向烈风关那边去的，只不知是什么人。” 卫子风猜道：“难道是一早就赶路想进关的阿拉老汉他们？” 花满脸上微微变色：“这个，确实也有可能。” 又飞了好一阵之后，大漠的沙地上已经可以望见一行骆驼留下的脚印。顺着脚印越过一座沙丘，两人望见眼前的景象，不由都惊呼出声。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血腥太惨了。莽莽黄沙上一大片乱糟糟的脚印，有人的，有骆驼的，更多的是一些比较细小的脚印。黄沙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匹死掉的骆驼，还有十几具已经分不出人样的骸骨，全部都是血淋淋的，基本上就只剩下了白骨。四处散落着不少货物箱子，有些已经被摔烂，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狼粪还在焚烧着，不过也已经只剩一些灰烬，狼烟越来越淡。 花满指着黄沙上一大片延伸向西方的脚印叫道：“是狼的脚印！狼群袭击了这群人，把他们全吃掉了，然后抹抹嘴巴舔舔爪子就跑了。我们来迟了。” 卫子风嗯了一声，对着那些死骆驼和白骨发了一阵呆：“这确实很像是阿拉老汉他们，我还认得那些骆驼上面挂着的毯子和这些货物箱子。想不到他们下场这么凄惨，全部被狼吃得一干二净。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就被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花满叹气道：“是啊！从脚印来看，袭击他们的是一大群狼，说不定就是之前袭击他们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狼就像吃定了他们一样，始终追着他们，最后还是得逞了。” 卫子风懊恼道：“我们应该护送他们入关的。如果我们在的话，多少狼过来也不怕。这一下疏忽，就送掉了十几条性命。可怜！他们远在异国他乡的亲人还在翘首盼望他们平安归来呢！这下全都葬身狼腹，没有人能把消息带回去，他们的亲人怕是要等到绝望了。”想到这些，他不由想起，自己离家那么多年，是不是也该抽空回去看看老爸老妈了？ 花满道：“好啦好啦，你也不用自责。他们走这条路挣这个钱吃这个饭，想来也是早有预料的。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商旅之人死在路上，也是很平常的。这不是你的错。” 卫子风叹了口气，指着狼群的脚印道：“我们顺着脚印追赶，找到那群狼杀了吧！我们早就该杀光狼群的，留下来还真成了祸害。” 花满也没意见。两人正待动身，西北边上突然飞来三个黑点，如飞而至。卫子风凝神一看，依稀认得是昨晚上那三个落雁谷的人，脸上还有些红肿，想来是因为看见狼烟也过来了。 落雁谷那三人见到两人，脸上都有些尴尬。花满哼了一声，背转身子不去看他们。 卫子风拱手道：“三位，我们又见面了。” 为首那人也拱手道：“凑巧，凑巧。敢问两位，这里是怎么回事？” 卫子风道：“惨事呗！一群远道而来的商旅之人在这里遭到大群恶狼的袭击，焚烧狼烟求救，但等我们过来的时候，还是来晚了，人和骆驼都被吃光了，狼群也撤走了。我们正准备顺着狼群的脚印去杀狼。三位，一起不？” 那人还没回答，花满抢着道：“不了，我不跟他们同路。二少，你要去就自己去，我不去。看见这三个人我满心里就像吞了一百只苍蝇那么恶心。” 那人尴尬道：“是，是，那就偏劳两位也行，我们就不去招人烦了。” 卫子风看了看花满，见她还是满脸气鼓鼓的，便说道：“好啦，我们两个去吧，不和他们一起。三位，就此别过。” 那人和卫子风拱手作别，忽然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师承何处？如何称呼？” 卫子风道：“在下秦有志，无名小派，说出来也是贻笑大方，就不说了。” 那人道：“好，秦兄，在下孔飞雄，你叫我孔兄就好。秦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子风道：“请说无妨。” 孔飞雄指着沙地上那一大群脚印说道：“我们往来大漠多次，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群狼。所以，这恐怕是传说中的狼王。秦兄知道狼王的传说吗？” 卫子风摇头表示不知。孔飞雄便道：“这个我们也只是略知一二，但传说总会有它的真实之处。传说大漠上的狼王是很久以前一个叫做‘无夜之国’的魔王的亲卫，奉命守护魔王的圣城和城里的圣物，从来不会外出。虽然它是狼，但也从不主动犯人，忠心耿耿地守护着圣城。” 卫子风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那它这次怎么跑出来了呢？” 孔飞雄道：“这个不好说。传说狼王离开圣城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魔王的圣物被夺走，狼王才会率领狼群追杀，直到把圣物追回为止。圣物追回了，狼王就会回到圣城，也不会去进犯别人。” 卫子风拍了拍头：“这些罗布萨怎么没跟我我们说过？” 孔飞雄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说不定有的人不知道狼王的传说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千百年来狼王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圣城，传说可能也就此淡了下去。” 花满嘴唇动了几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了回去，一声不吭。 卫子风又哦了一声，沉吟一会，问道：“狼王的圣物是什么样子的？我亲眼所见的，这群狼袭击这队商旅已经三次了，前两次是我救了他们，这第三次终于被他们得逞。这狼王率领狼群对他们紧追不舍，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偷走了什么魔王的圣物？” 孔飞雄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恐怕就是如此也说不定。我哪有见过这魔王的圣物是什么样。只是根据传说，那是一颗水蓝色的珠子，大概有拳头大小。这颗珠子放在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清凉，还会沁出水珠。如果捧在手里，就会遍体清凉。传说中，那是魔王用来施展水系仙术的灵力源泉。” 卫子风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相告。” 孔飞雄又道：“如果这队商旅真的是因为偷走了狼王守护的圣物而被追杀，那恐怕没必要去找狼王的麻烦。人家也就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对于别人它们是不会主动进犯的。秦兄，虽然说起来很难听，但是这种事，没必要出头。狼王追回了圣物自然就回去了，不会再出来。” 卫子风摇头道：“我有些不太相信。我见过他们，和他们说过话，这也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商旅之人而已，没有什么武功，更不会仙法道术。以他们这样的能耐，怎么可能会从什么魔王的圣城里带出什么圣物来？他们是商人，恐怕也没工夫去寻找什么魔王的圣城。会不会是狼王就是想吃了他们而已？你这毕竟只是传说啊！” 孔飞雄道：“嗯，也就是个传说而已，未必能当得了真。不过大漠上对于狼王都是敬畏有加轻易不敢冒犯的，认为狼王的存在是真主的旨意。说个实在的，我们也不想随便触犯大漠人的信仰。” 卫子风沉吟了好大一会，说道：“要不我们先下来把这伙商旅埋了吧？我和他们说过话，喝过他们的葡萄酒，就这样让他们丢在这里也不好。可怜，他们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家人还在等着他们回去呢！” 孔飞雄道：“在下也是有这个想法，正好也看看他们的货物箱子里是不是曾经放过什么圣物。如果是曾经放过的话，货物箱子里应该是一片潮湿，还带着一股凉气。” 当下几人都下了地，动手收拾那些骸骨掩埋。花满不想看见那三个人，自在远处坐着。 四人掩埋了骸骨，检查那些被摔开的货物箱子时，发现捆绑着那些箱子的皮绳似乎都是被利齿咬断的，推想起来就是被狼群咬断的，估计真是在寻找什么。这些狼果然是在有目的地袭击这队商旅的？阿拉老汉到底隐藏了什么？ 不久之后，一人叫道：“这个摔烂的箱子有点古怪！你们看，箱子的四壁有些水气还没干，用手摸上去还有一股清凉。这说不定就是曾经装过那狼王圣物的东西。” 卫子风走过去看了看，果然是有些潮湿，再伸手去摸时，果然是有一股清凉气息。虽然大漠炎热，箱子被摔开也已经过去了一段工夫，木箱子的四壁仍然是触手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