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烛光里的晚餐
不得不说，安尼尔是个很懂情趣的男生。 泰晤士河畔，星火璀璨。而餐厅包厢里的烛光，更加摇曳出了浪漫。 “我们两个人，用不着这样的阵仗吧？”白未晞有点局促。 “好容易才找到机会请美女吃顿晚饭，怎么着也要郑重一点吧？”安尼尔笑嘻嘻地说，“再说，我可是在你那儿蹭了不少顿，以后多给一点机会我还债。” 白未晞失笑：“只是清粥小菜，不宵够你这一顿大餐的。” 法餐最讲究的，还是环境和气氛，尤其是泰晤士河畔。凭窗夜眺，灯海璀璨。 因为出来吃饭是临时起意，两个人的穿着都不太正式。安尼尔穿的是格子衬衫和休闲长裤，白未晞则是一件T恤，外加不规则的搭片及膝裙。这样的搭配，反倒显出一种奇异的和谐。 “波尔多庄园的红酒，还是英国本土的威士忌？既然是法餐，还是用法国红酒吧！”安尼尔征求她的意见，十足的绅士风度，与平常痞雅风格，判若两人。 对于这一点，白未晞也能理解。事实上，她似乎也越来越倾向双面人。在温布迪夫人的沙龙里，是典型的淑女。而其实，她是最不耐烦被淑女风格束缚的。 作为英国的母亲河，泰晤士河的美丽，更多的并不是它的外形轮廓，而是其对于英国的意义。比起地球小的一些大河大江，它并不算。但是因为它流经之处，是英国文化的精华所在。甚至有人说，泰晤士河哺育了灿烂的英格兰文明。所以在英国的地位，尤其的突出。 泰晤士河南岸，有一条全长一点六公里的临河小道，散步的游人很多。白未晞凝神地看着河岸，只觉得思情，也随着泰晤士河畔的灯光，灿烂了起来。 其实，泰晤士并不仅仅只是一条河，更是一部流动的历史。因而让人更加神往。 “一会儿我们也去散步。”安尼尔笑着提议。 白未晞摇头：“不用，我还想回学校的图书馆去查阅一些资料呢！” “不用把每时每刻都用在学习和工作上吧？人啊。要学会享受生活。设计是你的兴趣，但绝不应该成为你生活的全部。散散步，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泡泡酒吧，都是我们年轻人应该乐于其中的节目。” “我觉得设计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听着笔尖在纸上的沙沙声，就有一种愉悦感。”白未晞反驳。 安尼尔夸张地一拍额头：“完了。未晞。我觉得你已经走火入魔。”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白未晞笑了，“我喝的水。只有我自己知道，暖冷合适与否。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算什么道理！”安尼尔不解。 “这是中国的一句古话，要了解了中国深厚的文化底蕴，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白未晞嘻嘻一笑，“上菜了，我们似乎说得太多。” “不多，我们平时聊的也不少。”安尼尔不满地说。 “烛光和灯光，我总觉得说话也要轻声细雨，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环境。”白未晞偏头一笑。 侍者替两人倒了红酒，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白未晞觉得浑身不自在，暗自后悔答应安尼尔的晚餐邀请。早知道这么隆重，不如在公寓里自己做两份三明治。 “别不自在了，不是情侣，也可以享用烛光晚餐的嘛！”安尼尔坦然的笑容，让白未晞自觉小家子气。 “我是小户人家出身，不习惯这样隆重的场合。”她只能举杯自嘲。 “连温布迪夫人的沙龙都可以游刃有余，这种小场合，你还会发怵吗？”安尼尔夸张地轻声一笑，举起酒杯，“来，预祝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圆满成功。” 白未晞愕然：“我怎么觉得你这个祝酒词很官方啊？” “我看过的中国电影，第一杯酒，总是这么说的。”安尼尔无辜地说，“不管是政府官员，还是商业大鳄……” “呃……”白未晞哑然，和他碰了一下杯，才想起来解释，“我们的约会，也不算第一次吧？上次在巴黎一起吃的午餐。” “那也能算啊？就是一顿便饭，忙着赶路！”安尼尔深表不满。 白未晞想强调一句：我们只是朋友。 但又怕安尼尔无辜地回答：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有时候，两个人太熟悉，反倒会有某种顾虑。所以，白未晞想了想，只能一笑作罢，喝了一口。 外国人喝酒，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没有人会逼你“感情好，一口闷”。有多少量，酌情就好。抿一小口，也不会有人表示不满。 “波尔多庄园的酒还是不错的。”安尼尔满意地点头，“口味怎么样？” 白未晞坦白地说：“其实我真喝不出红酒的好坏，你给我一瓶今年的新酿，我也觉得和多少年份的红酒，没有太大的区别。” “没关系，以后跟着我，包管你成为红酒品尝的名家。”安尼尔大包大揽。 “那倒不用，在场面上，其实我也能唬唬人。我在酒庄卖了两季的酒，能说出不少的门道来。但是自己品尝，对我来说，所有的酒，味道都不怎么样。所以，我一直不理解，居然还有人酗酒！” “那是你还不懂得品酒！”安尼尔没好气地说，“以后我亲自指导，包管你会成为红酒专家，不光是糊弄外行，连内行人也能糊弄过去。” “慢慢来。”白未晞摇头，“上流社会的品酒，我实在品不出门道来，只能装模作样。” “我看你的脑子里，除了设计还是设计！”安尼尔虽然状似不屑，但还是由衷佩服的，“难怪你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专心两个字，就能道尽其中的奥妙。” “我想，不管做什么事，只要做到专心，就能够获得成功。”白未晞认真地说，“安尼尔，你也很有才，可是你没有我用功用心，所以你不用羡慕我获得的成就。再说，你已经举行过个人发布会了。” “怎么能和你比？”安尼尔不满地说，“温布迪夫人看好你，替你全程准备，想不成功都难。我想，发布会结束，应该会有大牌公司邀请你加盟。要知道，你连本科的学分还没有拿到呢！” “快了。”白未晞笑嘻嘻地说，“明年这个时候，希望我能拿到毕业证书。” 安尼尔咕哝：“以你的速度，我想应该可以。” “借你的吉言啊！” “未晞，你现在不打算和男孩交往吗？”安尼尔呷了一口红酒，忽然问。 “还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白未晞摇头，“我现在只想快快地毕业，然后回国。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朋友，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快乐的。” 安尼尔不高兴了：“难道和我在一起，你不觉得快乐吗？” 白未晞想，如果没有烛光，没有红酒，也许她会更自在一些。 “未晞，你不介意有一位外国血统的男朋友吧？”安尼尔紧接着问。 “我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当然更希望是中国血统的。”白未晞耸了耸肩，直接把安尼尔的幻想，打碎在摇篮里。 “只是交往，并不是以结婚为前提。”安尼尔不死心，“我们志趣相投，每次聊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 “那也只能够说，我们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白未晞失笑，“安尼尔，你有的是女朋友，听说可以组建八国联军……哦，对不起，这是我们中国人的说法，因为当年八国联华的侵华战争，在历史上很有名。” “现在不是都讲究多元化吗？”安尼尔不以为然，“其实各国的美女，都有其独特的文化内涵，交往起来也蛮有意思的。” 白未晞失笑：“对不起，恐怕我对于感情的忠贞会比较在意。” 安尼尔咬牙皱眉：“没问题，我可以试着放弃整片森林。” “看你这种痛苦的模样，我才不想做那个砍伐森林的罪魁祸首呢！对于感情，我暂时还不想投入得太多。毕业和个人发布会，是我的头等大事。” “女强人就是这样炼出来的吧？”安尼尔失望地说，“我们可以尝试着交往，也许你会发现，不是中国人，也能给你一个安全的港湾。” 白未晞忍俊不禁：“就凭你这个花花公子吗？” “不能这样说吧？其实我很洁身自好的。”安尼尔一本正经地自辩，让白未晞抿唇而乐。 “这个话题不用再说下去了，不然真成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白未晞摇头，“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我觉得更适合做朋友。” “可是，我也没有看到你交了什么中国恋人呀！”安尼尔穷追不舍，“每次你和他们聚会，都不是两个人。” 白未晞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安尼尔尴尬：“我经常关注你的公寓……” “果然是闲得没事干！”白未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是好好地准备你的巴黎时装周吧，到时候一鸣惊人，事业就可以攀上新的高峰。” “现在还没有出结果，我忙也白忙。”安尼尔很实在地说，“未晞，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反正你目前也没有男朋友，我们交往一段时间试试看。有时候，还能替你做个挡箭牌，免得有人向你送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