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飞仙
玄冥重水受阳光照射,闪着迷人的七色之光,马上将洞穿余元东头颅,紧随其后,剑气嘶嘶,亦要将其劈成两半。 只见余元东猛然站起,手指连弹,轻易将玄冥重水击飞,巨吼一声,扑了过来。 不过面对白塔符剑气,却是再也扛不住,被刨成两半,身死道消。 柳旭同样消耗巨大,喘着粗气,靠在一颗大树上休息。 正在这时,天空中一道虹光急速飞过,过了百丈,又掉头折返,急冲而下。 只见一女子,身材高挑,丹凤眼,一头齐耳短发,身穿一件白色连体长裙,神情淡漠,从随身携带的香囊中,掏出一条丝帕,擦了擦手,望向柳旭。 乍见之下,此女与幼时暗恋的邻家女孩儿,小鱼儿非常相似,双眼都似一片星空。 柳旭全部心神被其所夺,怦怦心跳,热血沸腾,一股沁人幽香钻入鼻孔,本来受伤之处还疼痛难忍,这下可好,好似食了仙丹妙药,烟霞笼罩,恍入仙境。 恍恍惚惚中,只见女子面漏幽怨,小心翼翼的问道:“怎可如此大意,害的奴家担心,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娘子快扶我起来。” 女子柳眉倒竖,暗道此人好生无礼,若不是那傻大个执拗,才懒得救你,随即一声冷哼。 这声冷哼,比那万年不化的雪山还要冰寒,激的柳旭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从那无尽星空中跌落出来,原来做了一场白日梦。 面色由青转白,转眼又变红,比那变色龙也不遑多让。 “真他娘的丢人,不知有没有听到我喊她娘子,嘿嘿,听到不是更好,小时候不就是想娶小鱼儿作娘子吗!” 柳旭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被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只觉好不自在。 勉力拖起伤腿,倚在一颗树上,保持两人平视,惟有如此,才能找回一些自信,省的自惭形秽。 女子声音略微沙哑,开口问道:“你可是柳旭?” “你是……”柳旭微微点头,想要打听人家姓名,却见她已经一步一步迈向高空,眨眼消失在天际。 自始至终面无表情,淡漠无比,就好似神仙看凡人打架,顺手碾死一只蚂蚁,只留下一股淡淡幽香,随风飘散。 柳旭年方十五,猛然见到如此高傲美丽的女子,与那小鱼儿一样,对自己不屑于顾,幼小的心灵受到深深伤害,扎根心底的大男子主义,彻底冒出头来。 心中暗誓,“早晚要将你折服!”急匆匆的寻回轻水环,一瘸一拐的向金钱帮总坛跑去。 到了金钱帮,见一群粗壮汉子,正围在一处大声讲话,各个面红耳赤,兴奋无比。 细听之下,具是什么仙子、美女、菩萨之言,抢来做老婆,死也甘心之语。 “一帮大老粗,竟在这做白日梦。”倒是完全忘了,自己也如这些汉子的模样,一番打听之后,明白了大致原委。 曹军生前,曾给神机营的至交好友送了封书信,详细介绍铁牛的种种神异,希望他能拜入神机营,此事却引起高层注意,这才有那女子前来接应。 不过铁牛忠义无双,必须等义母与柳旭回返,无奈之下,那女子匆匆寻来,顺手解决了余元东。 没见到那女子,略微有些失望,拖着伤腿,往一笑堂行去。 荀大夫为其一番诊治,方才好转,把经历之事讲于他听,着重讲了铁牛之事。 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想探听女子来历,自初见之后,只觉神思恍惚,无法集中精力,又羞于出口,故迂回而问。 荀大夫听了柳旭之言,高深莫测的一笑,也不点破他的伎俩,说道:“那大力牛魔拳,定是神宗功法无疑,也许不久之后,神宗又有一门真传要现世!” 柳旭有些奇怪:“不知这《大力牛魔拳》有何奇异之处,居然牵扯如此之大?为何他人练了无甚出奇,铁牛却进境神速?” 荀大夫说道:“神宗的延续极其艰难,血脉功法缺一不可,不像道门可以广收门徒。因此,造成一个极其尴尬的局面,有血脉,不一定有法决,反之有法决,不一定有血脉。而即有法决又有血脉,却又不一定相合,再加上天地大劫道统覆灭,才失传大半。 经过无数年优胜劣汰,神宗先辈摸索出一条生存之路,他们依靠自身血脉法决,只在直系后代间延续,就产生了皇朝,具是传承久远的门阀,底蕴深厚,实力深不可测。 如铁牛这般,能得到与自身血脉相合的法决,只能说天意如此,若是培养得当,也许神宗又多出一门真传。” 柳旭正憋的难受,听他好不容易提到铁牛,张嘴结舌半天,假做随意问道:“不知接走铁牛那女子是何人?倒是高傲的紧。” 荀大夫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旭,直到其脸孔涨红,左顾右视,一阵开怀大笑:“大周皇室绵延数万年,修的乃神宗三十六真传,《黑水真法》,宗室内高手无数,为师倒没听过此人,若你有意,还需自己打探。“ “你今日与余元东一战,可曾总结过得失?”笑过之后,郑重的问道。 见师父面色严厉,知其恼自己行事鲁莽,不爱惜性命,小心翼翼的回道:“弟子一时冲动,恨那金钱帮屡次sao扰家叔,因此一怒之下杀了上去,没想到还有这些事端,日后定三思而后行。” “我辈修行中人,自身修为才是根本,若是一味争强斗狠,须知强中自有强中手,早晚落个凄凄惨惨,只有时刻把握自身,才能有那一线机缘。我送你的符书,可曾理解透彻,用心修习?”荀大夫见其面露惶恐,面色稍霁。 柳旭哪敢说只随便翻看一番,只能强做镇定,愁眉苦脸的说道:“您老人家明鉴,我日夜研读,收获却不大,看来对于符法一道,实在没什么天分。” “画给我看。”荀大夫不置可否。 收拾一番心情,拿了符纸朱砂等物,装模作样的接连画了三张静心咒,可想而知,都以失败告终,略微忐忑的瞄向师父。 荀大夫沉着脸说道:“徒儿啊,你可知为何叫你独自参研秘箓,就是要你理解符法的真意,按照清野山人的理论,符法,就是把自身对法则的领悟,通过特殊手法呈现出来,这一点我非常赞同。 每个人机缘、悟性不同,对道的理解就不同,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这一点谁也帮不了你。 就拿这静心咒来讲,什么是静?稚龄小儿觉得没有声音就是静,我觉得熬药之时亦是静,你呢?你认为什么是静?” “我觉得看书的时候就是静。”柳旭见师父生气,也不敢嬉笑作态,正聚精会神听讲,立刻脱口而出。 提笔沉思片刻,内息灌注笔尖,笔走龙蛇,一张静心咒跃然纸上。 “孺子可教,我当年无人指导,花费年余,才成符一张,不过万不可骄傲,符法一道,博大精深,等你何时知了窍,才算是入门。”荀大夫面露微笑。 “不知静心咒的窍在哪?”见师父有了笑意,柳旭心下稍安。 荀大夫敲了敲柳旭的脑袋,笑道:“傻孩子,这是你画的符,你反问我窍在哪?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等你画出几百张,也许就能知道了。” 正在这时,只见堂叔柳树林推门而入,与荀大夫打过招呼之后,笑骂道:“臭小子,害我担心半日,你却在这儿躲清闲,速速跟我回去,有事和你商议。” 柳树林详细的问了经过,见其腿部受伤,不免一番长吁短叹。 等到了当铺,一妇人正于堂内端坐,见柳旭前来,认真打量一番,才告辞离去。 “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柳旭摸不着头脑。 柳树林接着重重一叹:“臭小子,有天大的好事等着你呢,最近思来想去,凡是接触过那木牌的人,都没落个好下场,没准儿哪一日我也要步其后尘。 临死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经过这几日张罗,已经有媒人上了门,我也有颜去见你死去的爹娘啦。” 柳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那白衣女子,连忙压下心中绮念。 “您无需太过担心,我已有了应对之策,前些日子,您不是说知府那儿缺信得过的人手吗,您找张管事举荐我,至于那相亲之事,容后再议。” 柳树林听完安慰之语,面色稍稍有些好转,当下说道:“那好吧,明日一早我带你去见张管事!” 既然已经商定计策,柳旭辞别柳树林,打算回去准备一番。 画了几张静心咒,使心绪彻底平静,开始搬运内息,恢复伤势。 柳旭深感自身实力不足,接连碰到饶元和余元东,全部是侥幸才得以活命,因此更加努力。 不过短时间内要有所突破,却是不易,只能按部就班,打磨丹田窍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