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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成大业者

    齐王所献的四海招亲之计,宇文宸旭怎能不知?只是他不愿去参与其中,所以才沒有去仔细探究其中之意。

    如今此事被师父再次提起,使得他心中慌乱了一阵,随即安稳心神,淡淡地说道:“师父,我要上位,会靠我自己的力量,不会凭借个女人而去达到自己的目的的。”

    “哼!凭借你自己的力量?如若沒有基地那些军备的支持,你能有如今的地位和实力?你可知道基地每年军备人员的开支有多少吗?你可知道单凭楚家与前朝留下的财富,还能支撑多久?此事容不得你胡闹!”听到宇文宸旭的回答,楚阁主立直了身体,愤怒地斥责着宇文宸旭。

    一时间堂内的气氛凝重压抑,楚珩与司诚二人对视了一眼后,依旧默不作声地屏息端坐着,宇文宸旭则铁青着脸庞沉默不语。

    楚阁主见他一脸坚定的模样,遂又换上了温婉的语气,开口道:“我知道你心仪那郑小姐,就算是娶了天歌公主,你还是可以独宠郑小姐,不是吗?”

    “自古以來,哪位君主的正牌皇后不是强强联合?不是为了政治和权利而结合在一起的?哪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楚阁主语重心长的劝说着,这郑小姐的任务已然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时日里,可不能让她干扰到了宸旭。

    “我现在更是羡慕逍遥王,能够恣意洒脱的活着。”宇文宸旭并沒有正面回答楚阁主想要的答案,却将自己心底的愿望,说了出來。

    “身为皇子,有哪个可以真正的恣意洒脱?一个任性,就会连累成千上万的人为你掉脑袋。你死不足惜,可这些年來与你一同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呢?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与你一同去赴死吗?”

    “这些人,可都是你的责任啊,宸旭,你要想清楚呀!”自己带大的孩子,他最了解不过,宇文宸旭的脾气不能强扭,要让他自己慢慢地做出决定。

    而他此次前來,是定然要促成宇文宸旭与天歌公主的婚事的,此事一旦促成,凭借着天晟与齐王的力量,宸旭定然会比预计提前两至三年登上皇位,这两到三年的时间,可是十分重要的。要知道每年巨大的军备支出,楚家就快要被拖垮了。

    “徒儿已经明了师父的意思,容徒儿仔细思索两日再作定夺,宸旭先行告退了!”宇文宸旭心情复杂的走出正堂,深深地呼出了胸中的沉重压抑,一纵身跃上屋脊,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大堂中的楚珩再也坐不下去了,忙开口道:“父亲,一定要这样吗?以前沒有公主招亲之事,咱们的计划不也在正常的进行吗?”

    “皇贵妃丢了三年了,我们已经晚了三年,沒有时间再耗下去了!”不光是大量的军备投入,还有他们那一辈人,也正在渐渐地老去,而新生的这一代,怎么能有他们那般坚定的信念与决心呢!

    “可是,可是若笙,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想到了若笙伤心欲绝的模样儿,楚珩的心头泛起了隐隐的疼。

    “治好了太子的失忆症,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她若安份的不惹事端,我便容她离去,选一处僻静之所安静的度完余生。如若她不安份,意欲滋事,干扰到大业的进程,便将她一杀了之。”楚阁主面露微怒地说着,眼波中也闪着狠唳,方才宸旭的反应,真是激怒了他,而这个郑小姐,就是罪魁祸首。

    独宠郑小姐之类的话,楚阁主只不过是在安抚着宸旭而己,这郑小姐只是他们的工具,用完之后理应弃之。

    他之所以会來到中都,全是因为宇文宸旭对于公主招亲之事的全然不作为,而这背后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这位郑小姐吗?如今她的存在已然干扰到了匡扶大业的进展,所以,他会毫不犹豫的让她消失的。

    “父亲、师父。”听到楚阁主一番言论,楚珩与司诚均被惊出一身汗來,他们二人与若笙相处有些时日了,相互间均已有了些情感,是断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除掉的。

    “成大业者,必将六亲不认,你们可知千里之堤毁于蚁xue的道理?”见这二人的神情,楚阁主顿时怫然作色,怎么事情一牵扯上郑小姐,就都不好执行了呢?

    “父亲(师父),我二人定会处理好郑小姐之事的,请父亲(师父)放心。”楚珩与司诚心中已有了盘算,遂向楚阁主表明了态度,也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进一步的激怒他,从而使他下达必杀若笙的决心。

    “嗯,好极了,此事就交于你二人处理,断不能让宸旭知晓!”楚阁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一身玉色锦衣的东方玉庭來到了溢春园所在的石榴树大街,认真勘察着园中守备的情形。他打算入夜后潜入园中找到若笙,然后与她相约见上一面,并告诉她,他将郑绍筠解救了出來。

    想起那晚他离去时,若笙眼中闪着盈盈热泪,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酸楚。如今他已经将长虹宝石夺回了,母亲的怒火才算平息,而他却已按耐不住想见她的心情,独自的跑來了。

    他是不是又任性了?也许吧!想见她的愿望是那么的强烈!

    整个中都都在谈论着太子大婚与四海招亲之事,而东方家无疑也忙于参与其中。随后的时日里,他会很忙,所以,他选择了提前相见!

    绕着溢春园的红墙走了一圈儿,东方玉庭停伫了脚步,來到溢春园西门外的一处,门前有棵大槐树的茶坊。东方玉庭來到二楼,捡了个靠窗的位子,递上几个碎银:“店家,來壶好茶。”

    “公子请稍坐,茶这就给您沏上!”店小二上前抹了把桌面,捡起桌角儿上的银钱,退出去泡茶了。

    片刻间,一壶上等的碧螺春就端上了方桌儿,东方玉庭端起白瓷盏,优雅地移至鼻尖儿,轻嗅着杯中清冽的茶香,脑海中渐渐浮起了初见若笙的模样儿。

    那一日她一身妃色罗裙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梦幻般的明眸中带着丝丝地谨慎与戒备,与他对视时,却不似一般女子那样的羞涩,而是从容得落落大方。

    他故意卖弄着风雅,向她展示着自己超凡的泡茶技艺,而她却自始至终都在安然自若的观看着整个泡茶的过程,对他技艺高超的表演,以及优雅完美的身姿却全然不见。

    她可真是与众不同,她的反应总是和别的女子不一般,想到此处,东方玉庭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带着柔软、带着宠溺、还带着丝丝的眷恋。

    而后她却将他最擅长的《广陵曲》弹得如同锯木般的嘈杂燥惹,令在场之人无不侧目斜视,这可真令他这个做先生的,汗颜得无地自容。

    然而,就在他无奈叹息之际,她又以一曲《梅花三弄》而艳惊四方。如此的大起大落、跌宕起伏,使他的心完全的沉迷于此,目光也被她娇艳的容颜紧紧地锁住,再也移不开了。

    她一身是血的从林间归來,他则隐在窗外彻夜倾听她梦魇中的低吟,她高烧得昏迷不醒一天一夜,他担忧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不得不拜托母亲前去垂问。

    母亲让他接近若笙,好摘取她的芳心,而他却在捕获她芳心之前,失掉了自己。若笙,你可知道,你就如同一粒种子,埋入了我的心田。在我的心中逐渐的生根发芽,生长出万千缠绕不清的藤蔓,丝丝扣扣的纷扰着我的心房,扯痛着我的心尖,而我却欣喜着你的缠绕不清,愉悦着你的牵挂纠缠!

    东方玉庭苦涩的摇了摇头,暗叹自己果真是病得不可救药了!

    就在东方玉庭将目光移至窗边,凝望着溢春园的红墙碧瓦时,红墙外的茵茵抚柳下,一抹青色罗裙的清丽女子,面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正在挥动着纤纤藕臂,欢快的招呼着。

    “若笙,若笙,真的是若笙。”东方玉庭定睛观看了许久,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在仔细辨认之下,抑制不住心头的欣喜若狂,随即放下手中的白瓷盏,匆忙的夺门而出。

    “若笙,真的是你!”东方玉庭上前來,一把扶住了若笙的玉臂,随即意识到路旁的人來人往,尴尬地将抚着她双臂的手,又放了下來。

    “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若笙睁着一双朦胧的眸子,盈盈闪闪的望着东方玉庭,软糯的语气,使他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动。

    “我,我是來看你的。”东方玉庭抑制不住心头的激荡与喜悦,目光也黏在了她如桃花般的娇颜上,再也移不开了。

    “若不是先生思念弟子了?”若笙娇羞得轻笑出声,如同银铃般悦耳动听。

    “嗯。”东方玉庭窘迫地轻点了下头,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先生,我也想你。”若笙羞赧地垂下眼帘,如玉节儿般的手指不停的交织着,羞怯的模样儿惹人怜爱。

    东方玉庭走上前來,欲将她揽入怀中,却又抑制住了心头的暗流涌动,大街上的过客往來,川流不息,他可真做不出如此失礼之举。

    若笙有些失落的轻倪着他,娇嗔的说道:“先生,你不想我吗?这些日子,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

    “我,我。”东方玉庭被若笙的热情逼迫得不知如何是好,断断续续的不知所云,心头却如蜜浇,如糖拌,如饮了蜜露般的丝丝甘甜。

    可她的若笙何时这般的热情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