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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奉州商会

    仇恨与绝望,到底能将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沒有经历过,你是永远也不会猜到的。

    望着面前这位,被仇恨充斥着心灵的女子,如寒锥般的眼眸中,闪烁着令人畏惧的狠戾。荣王的心头,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阵阵悲悯。是怎样的经历,能使得那原本慈善美丽的心灵,变得如今这般的残忍扭曲?

    就在荣王岳承欢凝望着那林嬷嬷惨白而狰狞的脸庞时,只见她轻启贝齿,冷冷的问道:“那灵蛇宫所在的位置,还沒找到吗?”

    荣王听此一问,明亮的眼眸瞬时的黯淡下來,有些沮丧的说道:“安桧死了。”

    林嬷嬷一双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笑了一声问道:“哼哼,定然是与那郑小姐有关吧?”

    荣王轻轻的点了点头,急切的解释道:“是那安桧,先对郑小姐下的毒手,本王看得一清二楚。”

    林嬷嬷抬起眼帘,斜睨着望了一眼,荣王那张俊朗的面颊,已然挂满了焦急的表情,冷言道:“美丽的女人,都是毒药,前头的例子比比皆是,殿下可要引以为戒啊!”

    听闻了林嬷嬷的提醒,荣王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的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片刻后,荣王抬起头來,向着林嬷嬷说道:“那郑小姐是天晟穆王未过门的王妃,如今穆王率领天晟大军逼境,暂且留着她可以牵制住穆王。你先不要动她。”

    听闻了天晟大军压境的消息,那林嬷嬷一张苍白如纸的面颊,微微的抽动了一下,随后淡淡的呢喃着:“原來是为了穆王妃而來!”

    荣王妃杨婉月,听闻了穆王所言后,移身上前轻蔑的说道:“以爹爹的水军战舰,难道还怕了那穆王不成?王爷何须如此畏惧于他?”

    见那杨婉月不知死的往枪口上撞,压抑了满腔怒火的荣王,正愁找不到渠道來释放他的愤怒呢,于是冷冷的问道:“畏惧?本王何曾畏惧过?只是可以利用的筹码,为何不善加利用?你身为水军都督之女,却不曾读过丝毫的用兵之计?一个女儿家的,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那杨婉月是个直筒子性格,刚刚才学的矜持礼仪,被这荣王一番话劈头盖脸的砸了过來,早已不知了去向。于是愤然的说道:“王爷,我只是个粗俗的武将之女,做不得那些个小女儿媚态,更比不得那郑小姐的花容月貌,如果王爷嫌弃,不如将她立为王妃好了。我回我的琼州岛,陪爹爹巡海去!”

    见这杨婉月咄咄逼人的顶撞着自己,荣王岳承欢气得是咬牙切齿,忿忿的喘着粗气。面前的女子居然拿回琼州來威胁他?而他要依仗着那杨祖旺的水军力量,却要隐忍着她的威胁!真是可恶至极!迟早一日,非休了这个嚣张的女子不可!

    见到了面前的荣王,满脸铁青的一动不动,林嬷嬷急忙将杨婉月拉至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这是做什么?动不动就要回琼州,殊不知这荣王妃的位子,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能走的?”

    “如今荣王殿下已经把持了,整个武安国的朝政了,那皇位也近在咫尺,待荣王继承大统后,你便是这武安国的一国之后。如今忍让一下又能如何?非要争这一时的口舌之快?”

    听闻了林嬷嬷所言后,杨婉月呼之欲出的满腔愤怒与委屈,瞬时间的消减了几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嬷嬷见她的情绪平复了下來,低声说道:“过去向王爷赔个罪,小夫妻的哪有隔夜的仇?”

    杨婉月点了点头,随后被林嬷嬷拉着,來到了荣王面前福身一礼道:“婉月无状了,请王爷息怒。”

    此时的荣王也思索着自己的形势,如今他要仪仗着杨祖旺的兵权,故而,就算心中愤恨着杨婉月,也不能向她发做。停顿了半晌,轻叹一声摆了摆手,让杨婉月起了身,此事算是揭了过去。

    林嬷嬷连忙行上前來,换上一杯热茶,递至荣王的手中,柔声说道:“王妃是个直性子,也是个简单的,只要王爷待她好,她定然将自己的真心,全然的奉献给殿下的。”

    见荣王默不作声,林嬷嬷抬起眼帘,看了看荣王的脸色。见他面上的怒意褪去了些许,方才试探性的道了一句:“殿下,那福阳宫中,定然还有岳布尘的眼线,仔细的查探,还是可以挖出來的。灵蛇宫必须要除,当那岳布尘失去了唯一的倚靠,便再也不足为惧了。”

    荣王听闻此言后,思索了一番,轻轻地点了点头。沉寂了片刻后,向着林嬷嬷说道:“灵蛇宫的位置,我会继续调查的,而那郑小姐,本王还有用处,你们暂时不要动她,可听明白了?”

    林嬷嬷听闻后,点了点头。杨婉月见状,虽然满腔的愤怒嫉恨,却也点头应了下來。

    见这二人已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想必是不会再为难郑若笙了。遂将手中的青玉茶盏放在案几上,随后便站起身來,不再逗留,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紫香阁,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

    宇文宸旭与穆王赵天放,换上了与段似锦装扮类似的云锦便服,收起了周身的尊贵威严,却也是一身的文雅雍容。与那段似锦立于一处,并不显得违和突兀。

    这二人如今换了身份,宇文宸旭为江南望族樊家的嫡长子,樊文禄;赵天放为段似锦的表弟祝煜。

    樊文禄为段似锦的好友,也是江南商会最大股东的嫡长子,此次前來奉州,是來查探商机的。

    而那段似锦的表弟祝煜,则是跟随着段似锦出行,前來学习经商的。

    巨大的货船向着那延伸至海中的栈桥行驶过去,栈桥的两则停驻着上百只大大小小的船只。巨大的风帆被收起,只留着光秃秃的桅杆一根根的伫立着,形成了一幅独特的繁华景象。

    船只刚靠近栈桥,就有人站在高台上,手拿着旗帜指挥着,一只只的大船井然有序的靠岸,虽然拥挤,却不显得杂乱无章。

    待段似锦的商船停稳后,大船也下了锚,一行人踏上木板,行到了栈桥上。刚一登上岸,便有一人行上前來。为首的一名男子,向着段似锦拱手说道:“原來是段老板的货船到了,这一趟要比预计的迟了几日,洪老板等得有些心急了,怕段老板交不上货呢!”

    一身青色富贵如意纹儿锦衣,外披着万字不到头金丝绣的大氅,一身雍容华贵,器宇轩昂的段似锦,见到了迎面而來的薛掌柜,连忙合手一礼道:“薛掌柜别來无恙啊,临行前耽搁了几日备货,故而來晚了,让洪老板忧心了。”

    身材微胖,红彤彤的圆脸膛,三缕墨髯垂在胸前,周身穿着汉人的服侍,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的薛掌柜,与段似锦寒暄了几句后,抬起头來,望向了段似锦身边的两人,一见是两位陌生的面孔,连忙向着段似锦询问了几來。

    “段老板,这商行的规矩您是懂的,如果未入商行的商客,这奉州是不接待的。”

    段似锦轻笑了一声,说道:“薛掌柜,您太过谨慎了。这位是江南樊家的长子,也是未來江南商会的继承人,樊公子。如果洪老板以后要与江南商会有往來,免不了要与樊家打交道呢。”

    “而这位是我的表弟祝煜,此次前來,受姨母所托,带出來历练的,断然不会给商行惹出事端的。还请薛掌柜放心才好。”

    这薛掌柜一听,此二人大有來头,连忙拱手行礼道:“薛某见过二位公子了。”

    双方见过礼后,薛掌柜侧过身來,将这一行人让至了商会的会馆,那座离海运码头不远处的一座砖木结构,三层悬山屋顶的楼阁。

    一行人等來到了那座气势磅礴,装潢华美的建筑二层,由薛掌柜引着三人进入了一间宽敞明亮、典雅脱俗的大厅,以东海独有的珍珠为帘,一行人进入后,那珠帘晃动,发生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只见大厅装潢古朴典雅,以紫檀木为主的雕花八仙桌摆放正中,八把雕花靠背大椅放置两侧。正中央的墙壁上,吊挂着一只黑底鎏金大匾,匾上为前武安国君主御笔亲題大字:奉州商联会。

    只此几字,便可彰显出,这‘奉州商联会’的存在,对于整个武安国的重要影响力。武安做为一个岛国,地产与物资十分有限,要想发展壮大,商贸是必不可少的手段。武安国君正是因为了解到这一点,才会在奉州大力的发展商贸,使得武安国的物资充盈,也使得人民得以安居乐业。

    进入屋中后,薛掌柜连忙请这三位落了座,唤來婢女奉上了香茶。薛掌柜拱手道:“请三位稍后,薛某这就去请洪老板前來。”

    宇文宸旭三人座在靠椅中,悠哉的品着茶,段似锦对这里十分熟悉,故而只是静坐着。而另外两位,则时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见到了靠墙的一只桌案上,摆放了一柄形态奇异的配刀时,宇文宸旭有些不解的问道:“段兄,这柄刀的样子,好是奇特,我行走多年,居年从未见过。”

    段似锦行至那桌案前,仔细的观看着那柄横架在青铜刀架上的钢刀,认真的查看了半晌后,也跟着摇了摇头,回答道:“的确奇特,段某也未曾见过这类造型的钢刀。”

    “哈哈哈,段兄,你孤陋寡闻啦!”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珠帘碰撞,进入了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