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傩
她是不是什么事情搞错了?她以为像这种神话故事里的山精妖怪是躲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想到竟是住在这种湖边的高级别墅里。她跟着轩辕岳下车,问:“你不是打算还要跟进去?”这算是擅闯民宅了吧?轩辕岳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她都没想过还要跟进房子里去。 “现在不是我打算进去,而是对方邀请我进去。”轩辕岳淡淡一笑。 别墅的门应声打开,他们跟踪的女人走出来,“你们大费周章跟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吗?”女人的目光扫过轩辕岳时,很明显起了变化,那种眼神让她想起饥肠辘辘的野兽——不会吧?她背脊掠过一丝寒意。“远来是客,既然两位已经来了,就请进吧,我正打算吃晚餐。” 轩辕岳的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尽管他嘴边挂着很温文的笑容。“却之不恭,我们就去坐一会儿吧,这样你也能多见识见识。”轩辕岳抓住她的手臂,没有弄痛她却让她怎么都挣不开,让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真的要进去?”她可不希望自己也成为失踪案件的主角。 “有我在,用不着担心。”轩辕岳镇定地笑道。 “是吗……”如果她能把那句“比所知的任何猛兽都危险的怪物”忘掉的话,估计她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里面的装潢摆设倒是很优雅,和女傩的外表气质很相配,屋里还飘着甜甜的香味,应该很舒适的环境却让她很不自在,连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全神戒备中。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直觉挺准确的,虽然她向来很少按直觉做事——就算事后证明直觉没错。现在直觉告诉她有危险,她该相信吗? “请坐。”女傩轻盈地转身对他们说。 说实话,看女傩曼妙的走姿式一种享受,就这么看起来,很难让人相信眼前的女人是个危险的怪物。“请问……”如果直接问“你是不是连续失踪案件的元凶”会不会很蠢? 不过女傩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轩辕岳身上,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不可否认,轩辕岳不仅长相出色,气质也是独树一帜的,被一群女人追逐都不是什么怪事,但是女傩看他的眼神可不是什么爱慕。奇怪的还有,传说男人只要见到女傩都会被迷惑,轩辕岳气定神闲的模样哪像是被迷的七荤八素? “女傩……”轩辕岳缓缓地说道,“女傩是鬼母的女儿,总是迷惑男人,然后将他们吃掉。因为女傩会把人吃得连指甲都不剩,找不到尸体自然只能失踪案件处理,也难以将你们绳之以法。” 她拽紧了轩辕岳的衣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呀?难道他不知道他们两人也是女傩砧板上的rou吗?唯一庆幸的是,女傩的目标似乎仅限于男性——咦?那还有失踪的女性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跟女傩毫无关系的其他诱拐案件吗? “你还挺了解我的嘛……”女傩暧昧地挨在轩辕岳身边,“既然这样你还敢进来,是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轩辕岳轻笑了一声,说:“如果你真是牡丹花,做鬼倒也风流。可是你似乎是曼陀罗,不是什么牡丹。”他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唐装下摆,“再说,我还没想过这么早就做鬼呢。” 这年轻人想做什么?轩辕岳该不会像亲自动手“降妖除魔”吧?女傩怎么看都是人,虽然食性太过恐怖,但能住在这种地方,肯定有身份登记,要是把女傩给怎么了,轩辕岳和她都逃不脱干系! 女傩并没有被轩辕岳镇定自若的态度吓住,反而得寸进尺地攀住轩辕岳的肩膀,说:“今天也真特别,我还是第一次在有观众的情况下进餐,希望观众能看得高兴……” 什么?她想跳起来拉开女傩,却突然发现双腿发软,全身使不上劲来。怎、怎么回事? “这屋子的薰香有麻痹的作用,效果类似武侠小说里的软筋散。”轩辕岳平静地向她解释,“不要紧的,顶多是手脚没力而已。” 他也太镇定了吧?呃,不对,他一点事都没有当然镇定!问题是为什么轩辕岳没事,她却像只软脚蟹一样瘫在这儿?真是的,她都已经通知孟凡了,那家伙究竟在磨蹭什么还不赶来?她可不想看像开烹饪教室一样的血腥恐怖片啊~~ 女傩细长的手指滑过轩辕岳的脖子,猛扑上去想要咬住轩辕岳的颈动脉,可只见轩辕岳略一闪身就躲开了,女傩的反应也快,下一秒就抓住了轩辕的手臂,张嘴咬下去,那疯狂的模样像极了抢食的鬣狗——就在这时,她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不准动!”唐恒声到人也到。 没想到女傩趁轩辕岳分心去看唐恒的时候一口咬住轩辕岳的手腕,轩辕岳回神一掌拍开女傩,女傩虽然被迫退开,却连轩辕岳的衣服一起撕扯下一块皮rou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见到唐恒闯入,女傩脸色一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像在回味刚才入口的味道一般砸了咂嘴,说:“难得遇到这么美味的猎物,只能再找机会了。”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飞快地破窗而出。 “快追!”唐恒也没有迟疑,立刻叫人追上去,之后才走向他们,查看轩辕岳的伤势,对身后的警员说:“叫救护车,还有通知法医去取证。” “幸好警察先生你赶到,否则我们俩蝌蚪成人rou包子馅了。”她说。 唐恒刚硬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像机器人一样点了点头,“我会让孟凡和你们一起去医院,保护你们也顺便录口供。” 错觉吗?唐恒看轩辕岳的眼神好像有点害怕……是因为没有保护好市民怕被批评?她看着轩辕岳血rou模糊的手,担心地说:“还好吧?会不会很疼?” “没事,皮rou外伤。”轩辕岳轻松一笑,好像并不在意,“你很担心?” “当然,这还用说吗?”要是轩辕岳出了什么事,她怕会被轩辕家的人追杀。 轩辕岳笑着摸摸她的头。不知怎的,她觉得轩辕岳的笑容和以前她在内蒙古看到驯服野马后的人脸上的笑容有点像,莫名其妙地让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