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个下午，一家人就在打扫屋子。 “爸！您身体还没好，刚出院没多久，干活这些事交给我和mama吧！”程易梦劝着程永安把工具放下，扶着他坐在沙发上。 程永安也顺从了她的意思，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接近晚上，她还要忙着做饭，而外面的活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程雯莹也没再干了，躺在沙发上叹息道：“这房子也太大了，一天根本做不完。永安，我们都是请假来帮忙的，以后可能要麻烦咱的女儿帮忙了。” 程永安微微皱眉思索着，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她，坚决说着：“不行啊，女儿还那么年轻，跟着我们苦只会浪费她的青春，我们宁愿请假久一点也不要让她帮着我们。她虽然肯帮忙，但小孩子毕竟要的是自由，我们做父母的要顺从她的意见。” 程雯莹揉了揉肩，这一个下午才干了不到一半的活，再这样下去身子都垮了哪还有精力上班。 “不行不行，你看你宠得她，既然她是肯帮忙我们做父母的就轻松点，她都这么大了，也懂得孝顺父母了。” 听过她的话，他内心莫名内疚，耐心对她说着：“莹儿，我们辜负孩子太多了，以前她受过的苦还不够多吗？” “算了算了说不过你，你就帮忙分担这个家吧，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儿子。” “什么儿子啊，跟那贱货生的怎么配做我们的儿子。”提起这个他气急了。不是排斥林炫，而是排斥林雨恒。 “的确不是你儿子，那你当初就不要抢他过来嘛。” “那是你生的！不抢过来怎么行？” 程永安压不住气，讨论起这件事最后总是没有结论。 “那你问他留在谁身边再说。”程雯莹不想跟他吵这件事，每次吵架都躲不过这个问题，为了这件事吵了多少回了。 程易梦在厨房里听到了一切，把火关小了，边炒菜边听着，跟着他们纠结的心情出现。 她其实很想管这些事，父母却不告诉她，她也淡忘了那个晚上，那个曾经和林炫一起走过看到他们吵架的那个晚上。 炒完菜以后依旧是一家四人坐在饭桌前吃饭，做父母的总是面带笑容看着孩子，程易梦却觉得这种笑很虚假，明明是一家三人，兄妹两人却是同母异父，那么说就是其中一人是被排斥的。 她觉得被排斥的一直是自己，如果要儿子不要女儿的话，当初就不要把自己生下来。她再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冷淡地说：“我吃饱了。” “哎？今天她是怎么了？”程雯莹奇怪地看着她，看她一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她有些孤独的感觉，对于家庭关系的情况她一直不清楚，只知道初恋是自己的哥哥已经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明不白，还有那份同母异父的结果，一直环绕在她脑海里。 想起了厨房里听到他们的对话，程永安是排斥林雨恒的，这么说自己不会被排斥，反而林炫就……若是这两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事，他岂不是无家可归？ 记得他说过他爸爸跟了别的女人走，他也只能靠着mama。还有当初是抛弃自己抢回儿子，说明两个对他们来说都重要，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她反应过来林炫已在自己身边，她抬头看着他，他肯定知道这一切的事，包括当初为什么被父母分开，这之间一定跟自己被父母抛弃有关。 “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你父母要分开我们？”她低头问着，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连哥哥这个词她也喊不出。 “问这个干嘛？”他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她，却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告诉我，可不可以？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事情的。”她有些着急抬头哀求着他。 在哀求的时候，她想了想：如果他就这样说出所有真相，恐怕两人都承受不了吧！他一直不说，肯定是个旧伤。明明以前分开后还可以通过QQ聊天，却一直不露面跟自己聊。 “我是知道很多事，可是不能告诉你。”他担心地看着她，心里有种害怕，说出了一切，就是揭开旧伤。 “我知道了，在我们分开的时候你一早就知道我们是兄妹，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当初就是他们带走你的！”她激动地说着，情绪激动的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站了起来擦干眼泪继续说着：“当你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你变了，直到那个手术告诉我我们是兄妹，我实在接受不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瞒我那么多，还要从小把我抛弃，还好邻居收留了我，我独自一个人整整坚强了十七年！就为了等今天一家团聚，为什么我的初恋还要是我的哥哥，为什么……” 她边说边哭着，眼泪模糊了双眼，却清楚地看到正在收拾碗筷的父母已经愣住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不能接受初恋是哥哥是事实，林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在她心里，自己是最大的伤口。 程永安看着程雯莹，这两个老人家都不知怎么跟儿女交代这件事才好，一直苦恼的也是这个。 “女儿，你说得没错，当初就是我们带走他的，拆散你们的，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你们是兄妹的。我们也知道你的养父养母对你不好，你自己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是我们的错，以后你会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了。”程雯莹无奈说着，只能在远处看着她流眼泪，看着她激动的情绪。 “你们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带走了他，在我最爱他的时候带走了他，在我难过的时候让他跟我分开。我恨你们！”她说完带着眼泪跑了上楼，他跟了上去。 走进她的房间，又是那么地陌生，她趴在床上，被子一点一点把她的眼泪吸干净。 “别哭了……要是没有了我该有多好……”他找不到劝说的语句，看着她这样难过心里又是疼痛。 “我现在要搞清楚就是你为什么是我哥哥，为什么他们那么狠心。”她吸干净眼泪看着他，现在他的身份在她心中是多么地神秘！ 她翻了翻身坐了起来，用纸巾把脸擦了一遍。他搂着她的腰，多想就这样拥有她，不管什么关系。 “我不想你做我哥哥，我不想……”她嘴里呢喃着，情绪稳定了不少。 “那你想我做你什么？”他好奇地问着她。自己还有机会吗？还能回到以前？ “我……做我……”她一下子想不出了，自己已经有了爱的人，他只不过是过去式而已，怎么可能再次拥有，最后她搞笑地说：“还是做我哥哥吧！” “呵呵，你个傻丫头，竟捉弄你哥！”他笑着，轻轻掐着她的腰，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就躲过去了。 “怎么的，不捉弄你捉弄谁？谁让你那么好欺负？”她得意地说着，一抹邪笑挂在嘴角边。 “不是我好欺负，是我从小到大就被你一个人欺负。”他说着，没留意她已经没有了笑容。 “你最傻了。”她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走出房间。 走廊里看到楼下他们还很着急，她反思了自己，是不是自己说话冲动了。 “你看你，不把事情说出来搞得女儿那么难受都不知道，你个当妈的怎么当的，这两兄妹怎么回事也不给说清楚！”程永安在楼下责怪着程雯莹，她却一直不吭声地接受批评。 责怪完以后程雯莹乖乖地说：“我保证，保证总有一天会给他们解释清楚。” 程易梦也没管那么多了，本应该告诉自己的却拖了那么久。在她要进房间的时候，门外的响声被她吸引过去，这都几点了，夏逸才回到家，而且又是醉醺醺的模样，她已经看不下去了，直接进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想，闭着眼慢慢就感到困，心中承受的压力实在太重，让她的眼皮也快睁不开了。 不知不觉就十一点了，她拿着衣服进入沐浴房，像以往一样把头发扎起来。 十分钟以后她走了出来，最近天气不怎么冷，睡衣只是普通布料的。 她四处看了看，他站在阳台，刚才不还是喝醉了么？她走近到他身边，他很快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慢慢转身去看着她。 “洗洗睡吧。”她冷淡地说，重新坐在床上，把头发慢慢地披散在后背。 他没有听她的话，直接躺在床上，闭眼就睡，她还以为他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可是听到他熟睡的呼吸声才把他拽起来，绝不能让一个醉汉在自己床上。 “我告诉你，喝醉不能在床上躺着！去洗澡把酒味清除了再说！”她严厉地看着他，可是他依旧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 她无奈，只能拿热毛巾帮他擦身了，明明很困了，还要解决了他才能睡。 边擦身边不服地嘟着嘴，本来今天的事让她够烦的了，现在更烦这个醉汉。 擦完身以后他酒味还是那么重，但现在能怎么办。就在她苦恼的时候，他整个人倒在她身上，她竟接稳了，抬头看着他，究竟又怎么回事。 “老婆……我心里难受……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了她，我觉得她好可怜，我为什么要玩弄她。今晚她跟我都喝多了，可是我还是清醒的，她却吐出了真心话，我心里好难受……”他断续地说着，她认真地听清楚了，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你能不能……能不能、跟她谈谈？”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想得到她眼中的答案。 跟柳香萍谈？！吐真言了？说什么了？她有些疑惑，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姐妹，“好，我会去找她谈谈的。”她笑了笑，扶着他到床边。 刚坐下，她的肚子就疼痛起来，实在受不了已经钻被窝了。 他看着她的反应，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跟着她钻进被窝里。用手捂着她的肚子，让她有点温暖。 她可怜楚楚的眼神看着他，脸上竟是疼痛折磨的难受。 “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没办法。”他无奈说着，一直捂着她的肚子，相当于热水袋吧。 无言的眼泪偷偷地从她眼角流出，为了不让他看到，她翻了翻身背对着他。 “怎么了？难道刚才我……”他害怕地说着，搂过她的腰，不知道她是怎么个情况。 “没事，你以后能不能不喝酒？” “能。”他贴在她背后，听到她微弱的哭声，突然就束手无策，颤抖地问：“你哭什么啊？” 她不说话，慢慢闭上眼睡着。 在梦里，她被人指责是野孩子，被指责自己只会装软弱让人同情，被指责各种不好。以前的她，真的只会软弱，后来是懂事了才坚强起来，连养父养母的难处她也清楚，所以在初中阶段就离开了他们一个人出去住。 半夜，她被一个又一个噩梦惊醒了。为什么，为什么以前的阴影自己总是走不出来……她的心不断反复这一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