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比箭
在冰上骑马是件很不简单的事,冰面上打滑,马跑起来并不能太快,而一旦摔了跤,绝对有可能摔残了的。再加上要骑马射箭,速度就不能慢了,这一下如何控制力道和准头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封敬贤自幼也习武,是京中人人夸赞的神箭手,每年的狩猎,都是他打的猎物最多。不过他也知道封敬亭的能耐,这是个浴血奋战的杀神,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其武艺箭术都是拔尖的,轻易不敢小觑。 那几位皇子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听兄弟说要比箭术,立刻给添柴加火,生怕两人的火气不大,打不起来。 太子殿下还假装劝,“哎呀,自家兄弟不要伤了和气啊。”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 徐茂早把箭靶都设好,一共十个箭靶,呈圆弧形排开,并把封敬亭月夜青棕也给牵了来了。 封敬亭脱下大氅扔给一旁帮着照顾马匹的郭文莺,随后翻身上了马,对封敬贤道:“二哥,谁先来?” 封敬贤看了看道:“我们各自从左右两边开始,一人五只箭,看谁射中的多。” “好。”两人说着各自催动马分了开来。 封敬贤的骑术和箭术确实不错,一看就是经过名家指点的,但比起封敬亭还是差着一截,仅凭气势便已是低人一头。 封敬亭睃一眼箭靶,坐在马上一只手向一旁伸出去,一个亲卫递上一张弓。封敬亭接过弓箭,张弓,搭箭,举弓过肩,动作干净利落。一弓两箭,随着催动战马,两箭齐齐向箭靶飞去。 “砰”的两声,两个箭靶同时中箭,随后他又拿了两只,一样干净利落,直中箭靶。 此时封敬贤才射中两只,封敬亭冷笑一声,又拿了两之箭,这下不仅射中他面前的一个箭靶,连封敬贤前面的箭靶也射中了。他用的力气极大,轰的一下,两个箭靶同时倒地。 就算封敬贤把那五支箭都射完,他丢了一个箭靶,其实也是输了。 封敬贤气得脸都青了,平常维持很好的风仪,这会儿也几近崩溃的边缘,他摔了手中弓箭,拍马前纵,马走得急,一时打滑,两个前腿跪在地上,连他也摔在马下。 他颜面尽失,更是恨极了,一眼瞧见不远处站着的郭文莺,突然心中一动,冷声道:“四弟,你这手下将官应该也是个神箭手吧,不如我剩下的两箭由他射如何?” 封敬亭扫了一眼郭文莺,“她不怎么会射箭。” 封敬贤冷笑,“一个将官连射箭都不会,合着军功都是冒领的?” 这句话真是诛心,郭文莺也被狠狠的呛了一下,心里暗骂,一帮人比赛斗心眼,捎上她干嘛? 她虽是将官,但上战场的次数少,这军功实打实的确实不打,若真是被诟病,还不定又惹出什么闲话。想到此便站出来道:“启禀醇亲王,下官虽是射箭手艺生疏,不过有一样玩意比射箭玩得好,不如让下官给诸位们演示一下。” 六皇子最爱看热闹,闻言忙拍手叫好。 封敬亭把自己的月夜青棕牵着给她,低声道:“小心。” 郭文莺翻身上了马,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匹马骑着怪怪的,一看它就忍不住想到西北的那一百头骡子。 她轻轻一夹马腹,跑了两步,慢慢适应冰上行走。这匹月夜青棕果然是极好,跑起来稳稳当当的,即便在冰上也不颠簸。郭文莺骑马绕了一圈,从怀里掏出火铳,点了火捻,对着箭靶射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箭靶上穿了好大一个洞,空气顿时弥漫起一股火药味儿。她一枪一个,片刻间两只箭靶都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 旁观的几人都被这火铳的威力吓呆了了,虽然定国公把一些工匠带回京,但那些工匠都是平庸之人,对制造技术也不十分精通,到现在也还没造出火铳。 京中之人大都没见过真正的火铳,今日一见竟是大吃一惊,好半天才有人道:“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这般厉害?” 封敬亭笑道:“军里自己造的一点小玩意,留着玩乐用的,文英也是,居然把这种小玩意拿出来献丑,真是贻笑大方了。”他言语谦虚,脸上的笑却很是得意,有人夸郭文莺,比夸他还觉得开心。 何况西北之战,火器名扬天下,这也是好事,作为发掘郭文莺这个天才的人,他也与有荣焉。 封敬贤本来自己出了丑,以为封敬亭身边这个小白脸定然是个没本事的,想借着她扳回一局,没想到倒让这小子出了这么大的风头。 火铳?难道西北军之所以大胜而归,靠的就是这玩意吗? 等把几位皇子送走,天色已经晚了,这一天劳心劳力的甚是难受,封敬亭有些后悔,这风接的,真比在西北风口站一夜还要刺激。 郭文莺从后面走了过来,低声问道:“王爷,今日与几位皇子相谈,可探出什么来了?” 封敬亭哼一声,“那帮人心思深沉,又怎么会露出半点,不过接下来怕是要有他们好看的了。且瞧着吧,京城里还要乱一阵。” 果然,不过两三天,皇上的圣旨便下到王府中,封郭文莺为三品怀远将军。 宣旨的太监的正是何奎,宣读了圣旨后,不免又对着端王和郭文莺恭贺了一番。封敬亭也大方,抬手就给了他一百两银票。 何奎道了谢,趁机又跟封敬亭套了套近乎。封敬亭多聪明的人啊,自然知道他这是有意投靠自己,正好他在宫中无人,像何奎这样的小角色,虽当不得大事,传递个消息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他自有意结交,很是说了几句好话,还笑着拉住他的手,“以后要多多仰仗公公了。” 何奎心领神会,揣着银票笑眯眯的走了。 像郭文莺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西北军官,突然升了将军,虽不过是三品,却是皇上亲自颁发的旨意,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 要知道皇上病了几年,已经很少自己拟旨了,大部分旨意都是由太子和内阁共同商议拟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