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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以毒攻毒

    第一百零五章以毒攻毒

    这一次,楚观云的先人后己,让云萱顿感意外。

    因为在施功前,他已经护住了自己的心脉,但是,当云萱体内的毒成功‘逼’出,楚观云身上的毒,却已在除了心脏外的周身血脉中横冲直撞,如万马奔腾。

    一口腥甜的毒血从云萱的喉间涌上,喷出,顿时,云萱整个人如释重负。

    回头看楚观云,却见他脸上挂着细密的冷汗,苍白的骇人,眼角眉梢的疲惫却丝毫挡不住他眼中的惊喜,朝云萱挤出一个欣慰的苦笑,‘唇’角动了动,来[不及开口,云萱便眼睁睁看着他眉眼一紧,笑容僵化在脸上,几秒的僵化接踵而来的是他突然扭曲的五官,一张俊朗的容颜顷刻变得狰狞而恐怖。

    云萱惊恐,下意识倒退几步,此时楚观云一张脸已经如白纸般惨白透明,皮下的每一条血管和经路清晰可见,彼时,月光满天,他就像一个月圆之夜决计变身的狼人。

    身形一歪,栽倒在地,眉眼间凝着淡淡的白‘色’薄冰,‘唇’角冻得乌青发紫。云萱跌坐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半天不知道出声。

    莫先生和陆扬收了功,忙地奔到楚观云的身侧,一左一右将他从地上架起,盘膝而坐,稳住身形。

    此时的莫先生,那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在这会,‘露’出了深重的急‘色’,就连一直嘻嘻哈哈的陆扬,也难得的绷紧了脸。

    二人一前一后盘‘腿’坐在楚观云的前后,四掌齐发,按上楚观云的前‘胸’后背,楚观云微垂着头,眼帘紧闭,牙关咬得咯吱作响。云萱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嘣一声,下意识揪紧x下的小草,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紧楚观云的脸,感受着那种由内而外的痛苦侵蚀……

    “呃……”锦绣昏‘迷’中发出的一声细微****,云萱抹了把前额,这才发现自己也是一身的冷汗,跌跌撞撞的爬向锦绣那边,锦绣的周身guntang之人,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云萱生平第一次有些心神不定的,忙着为锦绣排毒,可是,锦绣依旧不见清醒,身上的guntang却愈发的厉害了。云萱又急又慌,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挫败感

    “这毒异常,非寻常方法能解,先用银针扎破中指再让她服这个‘药’”陆扬一掌忙着为楚观云排毒,空出另一掌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瓶,扔给云萱。

    云萱转身去接那小瓶,正好撞见莫先生指间捻着一根筷子长短的金针,正从楚观云的天灵盖处缓缓扎进,莫先生宽敞的衣袖遮住了楚观云的脸,以至于云萱看不见他此时的状态。

    而莫先生脸上的急‘色’却并未褪去,陆扬也是一脸的忧‘色’。云萱接过那小瓶,按照陆扬指引的那种方法,果真为锦绣排尽了身上的毒,喂她服下了那‘药’,锦绣昏昏睡去,云萱按了她脉搏,已缓缓趋于正常。

    云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那边的莫先生为楚观云扎完了针,换了陆扬拿出一瓶味道很怪的‘药’水小心翼翼的灌进楚观云的耳心。

    陆扬做这些事情时,神情出奇的专注,妖‘惑’的脸上带着极不相符的深沉,而楚观云的脸‘色’,也在陆扬的亲手救治下,渐渐恢复了正常。

    云萱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陆扬的一举一动,惊叹这毒王的传人就是与常规不一样,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前半夜的时间就耗费在这样的救治之中,直到火堆旁的楚观云和锦绣终于发出均匀的呼声,莫先生,陆扬和云萱才总算喘了口气。

    陆扬仔细检查了在场所有的食物和水,包括云萱献出的点心在内,最后,终于在水壶底部嗅出了异常。

    陆扬那张怒火中烧的脸在确定了毒‘药’的‘性’质后,顿时就绿了,盛怒依旧,只是,却眉眼间却多起了一抹顾虑和为难。

    “真的是龙宫水母。”陆扬苦着一张脸跟莫先生道,莫先生起初微惊,随即便做恍然大悟状,平缓了神情,反倒眯眼抚着自己下颚的一小截胡须,轻叹了声,做苦笑状。

    “什么是龙宫水母?”云萱问,她对那些藏在暗里的毒‘药’真的所知甚少,遇上现在的毒王之后,未来的继任毒王,云萱当然要好好请教一番。

    莫先生微笑不语,将话语权让给了陆扬。陆扬莞尔一笑,侃侃而谈,“那是一种潜伏在水中无‘色’无味无气无形的奇毒,中了那种毒,会让人头晕目眩,心悸耳鸣,陷入昏死状态。如若三天内不能予以解‘药’,则会成为真正的活死人”

    云萱皱眉,心下感叹,想自己自打来到玥国,便生活在皇城根下的汶城,自以为遭遇的那些打击很是惊险,如今看来,汶城的小打小闹铸就了自己的清闲安逸,甚至都疏于防范。

    江湖在自己的概念中,总是模糊而又清晰,说远很远,似乎遥不可及永不会自己自己这一介小小的大夫相干。可是,说近却也近在咫尺,似乎下一个路口甚至下一秒,便会让自己卷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中,却浑然不觉。

    “是我太过肤浅,竟不知当今江湖之中,竟然还盛行这样的毒‘药’,真是如履薄冰,还好有二位‘精’通此道。”云萱这话虽说有些恭维意味,可也是大实话。

    莫先生谦虚摆手,“都亏了陆扬,我的金针不过是‘激’发了公子体内的潜能,倘若因为龙宫水母的毒‘性’而触发了公子体内的寒……”

    “莫先生,你就不要谦虚了,没有你的从旁协助,我也不能用出其不意克制那毒。哈哈哈,等公子醒来,奖赏自不会少了我们二人。”陆扬突然‘插’腔,虽是说着玩笑话,可是,云萱却隐隐觉得他是在刻意打断甚至拦截莫先生接下来的话。

    莫先生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有所意会,应景的陪着说了两句话,便转身去查着楚观云的情况去了。

    莫先生的话中有话,难道,楚观云身上除了那龙宫水母,还有其他毒素不成?还有之前云萱也曾留意到,虽说是中的同样的毒,可是,陆扬给锦绣还有楚观云解毒的鄱阳草,似乎却有异。仅是那气味就有些不同

    云萱心中怀疑,当然也不会傻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跟他们两个打破沙锅问到底,面上却还是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方才的话题追问陆扬,“那陆公子方才给锦绣解毒的‘药’,又叫什么?云萱不才解不了那奇毒,想请教陆公子一二。”

    陆扬‘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抖了抖锦袖,“鄱阳草”

    云萱努力翻阅着脑海中相关‘药’草的名称,无论是正统的还是生僻的,却都没有搜寻到鄱阳草三个字。

    陆扬桃‘花’眼闪烁了几分,似乎瞧出云萱心中疑‘惑’,率先解‘惑’:“云大夫就莫要费脑力去想了,鄱阳草可不是治病救人的‘药’,而是一种能杀人于无形的奇毒‘药’草。鄱阳草和龙宫水母在当今武林中可谓是两大至尊稀罕毒‘药’,并非那些不入流的小打小闹玩意。”

    “你让锦绣吃了毒‘药’?”云萱下意识惊呼出声,还从未听过用毒‘药’来治病救人的,除非现代医学中的一些‘药’物,但,那些课都是经过了一道道严格工序提炼改良而成的,将风险度下降到可以接受的范畴。而陆扬,这?

    陆扬却是不以为然,‘露’出一副自信满怀的灿烂笑容,“这就叫做以毒攻毒,以毒御毒,以毒制毒”

    云萱脸颊微微发烫,好一个以毒攻毒,锦绣的血‘rou’之躯竟然成了那两只至尊毒‘药’的练兵场,陆扬这招真是出的险,无非便是在赌。云萱暗吸了口凉气,说实在的,行医至今,她还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伸手再次切了切锦绣的脉,云萱心底的石头重重落了地,好一招以毒攻毒啊,自己算是长见识了

    龙宫水母?鄱阳草?

    云萱心下念叨着这两个个毒‘药’的名字,心想自己从医至今还尚未听过这个名儿,当下有点惭愧,觉得自己自认一身医术,竟然也是井底之蛙。当下不免有些惭愧,看见对面的莫先生和陆扬正低头窃语,云萱当即又转念一想,这天下医术博大‘精’深,自己行的是正统医学,讲究的是对症下‘药’。而作为东海毒王的传人和后人陆扬,走的应该是出奇制胜的偏锋,这两者之间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莫先生和陆扬轮番照看着楚观云,云萱则坐在锦绣的身侧,仰望着头顶的夜空,聆听着夜风拂过林子传来的微响。

    从月华漫天,到晨光初现,在这寂静而漫长的山林****里,云萱的脑海中无数次的回放着当毒‘性’发作的一刹那,楚观云当机立断不顾自己生死为她救治的那一幕……

    第二日,重整了旗鼓后的众人踏着晨光再次上路,锦绣还是有些虚弱,一路紧闭着‘唇’不发言语。楚观云在听了陆扬和莫先生的一番‘交’代之后,也是微微蹙首,‘唇’角弯起一抹苦笑,不发表任何一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