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分崩离析

    奥弗表情有些怪异，笑着问道：“主教大人为何这么说，我什么事情上骗了你呢？”

    “波兹帝国一定是承诺了给予你帮助，才会在战争时期把加尔鲁什尔元帅以及魔裔皇子派来荣耀防线，想必后续还有支援，而这一切肯定是建立在某种协议基础上，对吗？”塞勒留仿佛看穿了一切，不待奥弗回答，继续道：“所以你根本不会像承诺的这样，什么十年后交出荣耀防线，小缇比斯对你的所有帮助，都是建立在荣耀防线掌控权的基础上。”

    被人戳破心思，奥弗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反而大笑两声，“主教大人果然目光如炬啊，说个谎话一下子就被看穿了，你何不装傻让我放你回去呢？”

    “恐怕公爵大人也不是真心要放我走吧。”塞勒留说的很莫名其妙。

    但是的确说中了奥弗的心思，打从一开始就是试探，奥弗说了这个有漏洞的谎话，要看的就是塞勒留是不是贪生怕死，如果他就势想要保命离开，那么接下来奥弗就会利用这一点想其他办法。

    “好了，这么精彩的战争诸位也看完了，就下去休息吧，我的士兵们需要整理荣耀防线了。”奥弗挥挥手，小心机失败了，他自然没有兴趣跟这几个家伙继续待下去。

    离去之前，卡门尼张嘴欲言又止，奥弗则假装没有看见，率先转身离开。他知道卡门尼想要说些什么，塞勒留虽然不想回去当说客，可卡门尼是愿意的，见识过荣耀防线的防御力后，神圣帝国左相已经有了初步评断，五族联军是很难取得战争胜利的，特别是一段时间后，波兹帝国的援军与银莲花军团会陆续参与进来。

    卡门尼有信心回到神圣帝国说服夏尔，令这位年轻的陛下暂且放下个人恩怨以及对厄尔森家族的偏见，向月坦大陆当前的局势妥协，只是奥弗好像眼下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年轻的公爵大人已经摸到了这个时代的脉搏，抓住了这场战争的某些关键，他需要给予五族一些惨痛回忆，便于实施自己以后的一系列计划。

    离开防线通道的时候，卡门尼就开始后悔没有抓住时机，可能就是因为这片刻的犹豫，神圣帝国会出现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

    为什么呢？一来神圣帝国经历了第一场魔裔战争，消耗剧烈，不多久后又对厄尔森家族展开征伐，连查尔斯大帝都因此丧命，如今以荣耀防线为借口开战，主力作战的仍旧是神圣帝国，说到底这个千年前创建的大帝国底蕴是不如光明教廷与其他各族深厚的，战争失败，很可能就是神圣帝国覆灭的导~火索。

    而此刻，五十万大军攻打荣耀防线失败的消息跟插上翅膀一样，飞快的传播遍了月坦大陆，每一个普通子民都得知了这个消息，不管战争过程怎么样，在他们眼里，就是月坦大陆五族联军一起都没有打赢厄尔森家族，这还是波兹帝国没有大力支援的情形下。

    整个诺森公国的气氛则恰恰相反，他们庆祝、欢呼、携手游走于大街小巷，共同颂扬着这场战役的胜利，自从埃伦丁战死后，所有公国子民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还有一个担忧，他们痛恨着害死公爵大人的敌人，担忧着诺森公国的处境。

    可胜利抚平了这一切，诺森公国的子民们清楚，他们新一任的公爵，奥弗里托斯完美的继承了厄尔森家族的意志，也能够很好的保护他们。

    距离诺森公国数百公里外，集合起来的无族大军军营中陷入一片沉寂，他们早已失去了刚来时候那种欢快的心思，抱着建功立业想法的战士们也冷静下来，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样子，是能够一场战役屠杀五十万大军的存在。

    从海神山传达而来的最新命令是原地待命，在接到新的指令前，全军进入戒备状态，以防诺森公国方面搞什么动作。

    海神山的皇宫中第一时间收到了战斗失败的消息，几天后，从战场侥幸活下来的几位将领回到皇宫，像夏尔陛下汇报了战争具体细节。

    当魔晶大炮存在的事实被宣扬出来后，神脊山脉三族一下子炸了，他们根本不顾是在人族的地盘上，皇宫大殿上，当着神圣帝国的大臣们，神脊山脉三族头领纷纷指责夏尔以及光明教廷，指责他们隐藏重要讯息，不仅令战役失败，还给三族造成了巨大损失。

    夏尔当然不会承认这种指责，他的态度同样的愤慨，坚决说自己并不知晓魔晶大炮存在，还把矛头指向了神脊山脉三族，因为魔晶大炮的来源就是在残暴海洋，最初跟奥弗暧昧不清的亡灵与矮人是绝对不可能全然不知的。

    矮人们没有夏尔那些花花肠子，承认了自己知道魔晶大炮存在，但并不清楚魔晶大炮在西北大地会发展成那样的规模。

    好不容易才将这件事情安抚下来，夏尔也是心有余悸，他只想用奥弗手里的魔晶大炮打压一下异族，却没想到魔晶大炮是如此恐怖，不仅打压了异族，人族将近四十万大军竟然几乎全军覆没，光明教廷一方暂且不去说，单单是对神圣帝国内部的领主们就无法交代。

    一场战役，不知道由多少贡献了私军的领主们会从此一蹶不振，而那些侥幸躲过一劫的领主心里想法必然会出现动摇，恐怕他们已经暗中嘱咐自己的私军，在战场上保命要紧。

    对战役失利的探讨进行了整整一天，最后责任规整在了神圣帝国方面，眼见抵御了那么多年魔裔战士的荣耀防线如此难以攻陷，这场征伐战争的主题已经从怎么打赢变成了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原本以为看穿了诺森公国弱点，抓住银莲花军团无法作战的事实，能够轻松的拿下荣耀防线，可魔晶大炮的一通猛轰，彻底令五族清醒过来。

    那座曾经凝聚着五族代表们极大信心的会议室中，早就被低迷的情绪弥漫，当初极力主战的光明教廷一方，在顷刻损失十万神殿骑士后也冷静了下来。毕竟无数信仰者对光明教廷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那是千万年来诸多先辈努力所得，可不能用几场战斗就给彻底打光。

    眼看着夏尔沉默不语，内特洛特用较为沉重的声音率先说道：“关于魔晶大炮的问题，神圣帝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神圣帝国才是这场战役损失最为惨重的，希望大家能够暂且搁置心中不满，把目光投向远处，继续为月坦大陆的将来考虑。”

    “考虑什么？稍微一考虑，我亡灵族就损失了数万精锐，还敢继续考虑么？”这场战役中，死掉的亡灵战士几乎全都来自黑沼部族，骨斯拉眼窝中的幽火几乎变成了赤红色，“我们亡灵族跟你们人族不一样，占据着月坦大陆最肥沃的土地，死个百八十万战士，用不了几年就能恢复元气，我们在神脊山脉中的老本才多少？恐怕用不了你所谓的几次‘考虑’就该灭族了。”

    乌瑞恩瞪大眼珠子，气鼓鼓的指着会议室里的人类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与你们合作，虽然说奥弗里托斯这小子狡诈阴损，可跟他合作我们得到了切切实实的利益，眼下呢？利益一点都没看见，战士死了那么多，我不管，主导战争的神圣帝国与光明教廷必须先给我们一些赔偿，战争的后续问题再谈。”

    精灵族的巴洛尔丁还在奥弗手里，会议室中的精灵代表冷声道：“赔偿方面我们精灵可是不要，但要求神圣帝国先把我们大长老给接回来，如果不能做到，精灵族将会宣布撤出这场战争，然后与诺森公国方面谈判，哪怕满足奥弗里托斯提出的一些条件。”

    夏尔目光凛然，显然动了杀意，可瞬间用和善的语气掩盖下来，“恐怕这就是奥弗里托斯想要的，还没怎么样，只是一场战役就令我们的联盟分崩离析，诸位请理智一些。”

    本来想用战争给予诺森公国压力，占据些主动，可明显失败后，先民之城的莱金也坐不住了，因为下一批即将攻打荣耀防线的军队中有先民之城的中坚力量，如果某些问题解决不了，那么这些人去了无异是送死。

    五族联军之中唯一没有损失的是龙族，但黄金巨龙瑟涅坐在一旁表情并不轻松，他已经开始后悔，不应该为了那些长老的计划掺和进这场战争中，仿佛生怕其余四族要求龙族参与战争，瑟涅就如同隐形一般一言不发。

    长出一口气，乌瑞恩叹息道：“好，陛下既然让我们理智，那就理智的探讨一下，现在我就想问一个问题，神圣帝国或者说光明教廷，对接下来的战争计划是怎么部署的，有什么能够改变现状的办法，要是没有，那么矮人族也将撤出战争私下与诺森公国协商谈判。”

    骨斯拉没有附议，可意思不言而喻，显然神脊山脉三族这一次是共同进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