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何以安枕
[第1章惊雷起,天下娇] 第26节第二十六章何以安枕 “好了,我衣服干得差不多了,我去喂马,顺便看看有没有追兵过来。【】” 抽着脸,快速将鞋袜穿好,马小雅一跳而起,冲向茅草屋外,那速度,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心虚之感。 更甚至,她都忘了要将那烧焦了一个洞的破衣服,你至少再给人递回去吧? 这样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宫祈玉抿着薄唇,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沉了下来。 才刚刚说了不许说粗话,她倒好,一口一个小爷,将他置于何地?将他的苦心……又置于何处了啊! 看着她的背影,逃难一般的从门里,窜到门外那明亮的夜色之下,他心里,第一次生出来一种叫做失落的感觉。 跟他在一起,就这么难吗? 这世间,有多少女人想要勾引他,都不得其门,入不得他法眼,难得他这么喜欢的让她来勾引,她居然还敢给他吓成了这模样? 这意思是不是说明,他真的很差? 郁闷的憋着一口气,差点就憋成了内伤,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村姑一般的女人,不止脾气爆,性子怪异,这身份来历,同样神秘……他的好奇心,还真是一波一波的。 她就像一本书,表面粗糙,可只要看了进去,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有兴趣。 马小雅,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了吧? 不管你愿不愿意,本王都不会再放你走! 假戏真做,本王……认真了。 明月升空,那清凉的光芒,照在地下,连同草丛里正在叫鸣的蝈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天气,比起前一晚的狂风骤雨,何止是平静了许多? 那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区别,回神想想,那还真是挺凶险的。 果然大难必死,必有后福,她赶紧救完了六王爷,取得了那富可敌国的报酬之后,有多远跑多远吧! 永生永世,这样的场景,她宁死都不想再来一次。 高风险与高收入的投资,向来是并存,互惠互利。 “来吧,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好歹也跟我们一场,我尽力的照顾你,你要好好带着我们走,知道了吗?” 手抚着马背,马小雅手里攥着一把青草喂着马,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言自语着。 她眼睛看着天上,脑子里在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着。 秦云峰的青锋营,是真的没能力再追她了吗? 都整整一天了,他还没有追上来,这是否表明,他们已经暂时安全了? 唔! 想到这些,又忽然觉得自己很蛋疼。 人家追杀你的时候,你嫌人家牛皮糖一样的狗鼻子,人家不追你了,你又各种分析着为什么不追? 这是有明显特性的被虐征兆吗? “算了算了,不追才好,只要能活着,他爱追不追。” 甩甩脑袋,马小雅烦乱的再吐槽一句,就着月光,她一屁股坐地下,嘴里衔一草根,懒洋洋的眯起眼睛,数星星。 一颗两颗三四颗,五颗六颗七八颗,九颗十颗十一颗,隐入风中亮闪闪。 嗷嗷! 没想到,她骨子里还有做诗的潜质啊,瞧这诗做的,好大一股风情,简直佩服死了,哈哈! 心里乐着,嘴里忍不住便笑出声来。 马小雅此人,向来直爽,又大气。 想不明白的事,她都不会再去想,她骨子里一直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一句话,她刚刚穿越来的时候,也没有多么的伤春悲秋,现在,只不过区区一个秦云峰,有没有再次追杀与否的问题,她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秦云峰,你要真有一点脑子,这会儿应该是直接的打道回府吧?这世上,有些人,你得罪得起,有些人,你还真得罪不起。” 嘴里喃喃着,她唇角微微勾起,清凉的月下,一份清新,三分诡谲。 马小雅,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欺负的。 那一种毒……他秦云峰想要自己完全解开,还需要再废一把力气了。青锋营的势力,在整个大周朝,都是拔尖的存在。 秦云峰几乎出动了青锋营整整一半的力量出去,都没有在半路中截下六王爷宫祈玉,这个结果,让他的主子十分恼火! “一群吃屎的东西!他宫祈玉是长了翅膀了,还是成了精了?居然能够飞天入地了?区区一个丧家之犬,你都没有拿下他,本宫要你还有什么用?!” 紫色潋滟的衣袍荡着怒意,宫祈佑沉着脸,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凤目微冷又不失儒雅,纵然是在气怒之中,也浑身上下,蕴有一种天生的皇者气息,举手投足之间,威仪顿现。 腰间一系同色腰带绕着束身,水绿色的玉佩垂挂其上,金黄色的缨珞轻轻飞扬,一步一闪,偕和同律。 单单从这里来看,宫祈佑也是这整个大周天下,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可若是要综合来看,宫祈佑……绝对是一个恶梦。 “属下追杀不利,请主子责罚!” 秦云峰一身冷汗,干脆利索低头请罪。 他此时,一身毒素未清,连站都站不起,却仍是不敢有任何的理由可言。 主子的性情,向来杀伐果绝,功便是功,过便是过,不许有任何的借口,与意外。 秦云峰纵然是青锋营第一首领,可掌控他生死轮回的主子,仍旧不是他自己。 宫祈佑一句话,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 尤其现在这一幕,他若敢流露半个不满,宫祈佑绝对会一掌劈了他! “哼!还知道你追杀不利?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以你的本事,不可能无功而返!” 秦云峰主动认错,这让宫祈佑的怒气,稍微收敛一些,他紫色的袍服大力的向后一扬,转身坐在了青锋营议事高堂,那犀利的冷芒,如有实质一般,直射秦云峰心底。 像是无论对面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都能看在眼里一般,这样的认知,让秦云峰暗暗叫苦。 “回主子,属下这一路,原本很顺利,可谁知半路跑出一女人……”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秦云峰半点不敢有隐瞒。 他一五一十的将当初的情形,一一小心叙述,条理分明,而又思维敏捷,言词谨慎,不夸大,不张扬,听在宫祈佑耳里,宛若当时便亲自在场一般,闭上眼睛,就可以想像当时的场景,是怎样的一种诡异,与意外。
“你是说,那个突然冒出的女人,叫马小雅?是个村姑一般的粗鲁女子,但却能三番五次的从你的手中,将宫祈玉救了走?” 凤目微微眯起,宫祈佑冷笑,“她是长了三头六臂呢,可是从山野丛林里冒出的妖怪?不止能将你一个堂堂的青锋营大首领,无声无息毒倒不说,还能将那么多青锋营好手,全部扼杀于无形?” “秦云峰哪,秦云峰,本宫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太蠢?” “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慢说不是什么妖怪,就算她真是什么丛林妖精,以你手下那等彪悍的杀将之力,却全部的死于一个女人之手,你们还真是给本宫长了脸了!” “啪”的一声用力拍下,面前一张桌子,刹那间化为齑粉,归于虚无。 宫祈佑震怒可见一斑。 秦云峰吓了一跳,将脑袋扎得更低,一头冷汗涔涔的往外冒,忽然有一种“幸好我现在身受重伤”的感觉。否则,主子一旦真要追究,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着?这话,可就万万不敢好接了。 “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冷汗滴在地上,现如今,他除了能说这一句之外,什么都不敢说。 宫祈佑凤目冷唳,“责罚?你有什么本事,还能让本宫责罚的?你知不知道今天他若不死,明天,很可能死的就是本宫!”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大周皇室,共有七子,向来以三皇子与六皇子最为出色。 三皇子为太子,六皇子为淮阴王,封地淮阴。两人之间,也早已为了这个天下,明争暗斗不断。 此次大周朝暴雨连绵,洪涝成灾,六皇zigong祈玉外出云霜殿求神灵庇护,云开雨散,国民安度灾年,三皇zigong祈佑,又怎能放过这个好时机? 当机立断,派了几路杀手,誓要取下宫祈玉项上人头。可没想,居然为一个村姑所搅局? 宫祈佑想到这里,眼底更是染了戾气,“淮阴王啊淮阴王,你可真是好命呢!既是你那么赶着送死,本宫又怎么好意思不成全你?” 他斗倒了老大老二,才终于坐上了这太子的宝座,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再被老六拿走? “秦云峰,你此番失利,本宫也不怪罪于你,先下去休养吧!这青锋营,本宫自有打算!” 云霜殿,自古以来便在淮阴地界。 而淮阴封地,向来是以富庶而著名的。 这里山有矿产,河有肥鱼,人才济济,又粮草丰盛,宫祈玉封地在这里,绝对是他身为太子的宫祈佑,心头一根巨大的刺! 吃不下,又除不去,他何以安枕?! “可是主子,属下……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么?” 秦云峰惶恐,他豆大的汗珠往下滴,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宫祈佑冷哼一声,“秦首领,可是舍不得你的青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