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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巧言令色

    “真的没关系就好。”简惠心垂了垂眼帘,缓缓起身,“算了,当我什么都问。可能也是我想多了,不过他们成亲的日子也太巧……罢了,我给你赔个不是,你去寻你娘吧。”

    简惠心转身朝外走。

    凌珍简直觉得简惠心有病,但她一向的家教让她说不出更难听的话,什么成亲的日子太巧,这简惠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凌珍忍不住朝沈霓裳看了眼,不过还是记得藏好了眼底那一抹问询。

    沈霓裳接到了凌珍的目光,但她却什么都不能表露。

    只能朝凌珍飞快地投去安抚一眼。

    反正简惠心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下面的发展也基本脱不出她的预料,即便有差,沈霓裳相信简惠心应该也还有后着。

    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不错,沈霓裳看明白了简惠心的用意。

    简惠心上面所有的表现都是为了演给宁惜梦看,让宁惜梦对她同凌飞的关系生出疑心,但沈霓裳不明白的是,这样做对简惠心能有什么好处?

    污蔑她的名声?

    她如今连皇室都得罪到底了,这点子名声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何况,她如今摆明同穆清已经不可能了,简惠心毁她这点名声又能做什么?

    她想利用宁惜梦达到什么目的?

    沈霓裳完全看不明白。

    既然看不明白,就只能顺着事态发展,反正简惠心无论有什么目的,最后还是会显露出来。

    果然,简惠心还没走出亭子,宁惜梦就站了起来:“简惠心,你把话给我说明白!”

    简惠心脚步一顿,颔首低眉须臾,转首过来朝宁惜梦欠身歉然一笑,很是诚恳:“对不住了,惜梦,今日本不该把你牵连过来。可我也没有法子,你也看见了,凌珍她似对我有些误会,不怎么待见,若是我一人,她定不肯跟我来这里说话。我实在无奈,才出此下策。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不听这个。”宁惜梦黑着脸,几分阴沉看着简惠心和凌珍,“既然叫了我来就把话说明白,要不今儿个我谁的面子都不给!什么沈姑娘,什么逃婚,不说明白谁都别走!”

    简惠心一脸难色,还是没说话。

    宁惜梦身后的婢女上前凑到宁惜梦身边,低低声说了一段,最后那婢女道:“……也就前几日的事儿,只是小姐那几日都在房里,老夫人也不让奴婢们传外头闲话……”

    婢女将沈霓裳同穆清这桩婚事的始末说了出来,当然都是坊间流传的那部分。

    宁惜梦因之前闹得太过,局面太过难看,最后宁家老夫忍无不可忍,下了死令将她拘在家中,不让她出门,也不让外头的闲话八卦传到她耳中,只一心纠正她的脾性规矩。

    但宁惜梦不知晓这一两月的事情,可早前的消息还是听了不少的。

    婢女一说沈霓裳的身份,宁惜梦就想起来了,数月之前,似乎也有一个女子同凌飞一道受了隆武帝的嘉奖,据说是寻楠救治太后有功,当时宁惜梦也曾留意了下,但后来知晓那个女子只是个寻楠师,她便没再多关注了。

    若是好人家出身的女子断断不会去做什么寻楠师,寻楠师翻山越岭常年出没深山野外,凌飞那样的身份绝不会同这样的女子有何关联。

    所以即便是听闻隆武帝赐下了多年都未曾出现过的升籍令,宁惜梦也没放在眼里。

    但这一刻,宁惜梦却不这么想了。

    “姓沈的那个寻楠师?”宁惜梦看向简惠心,眉心慢慢蹙起,“太后娘娘让她嫁到穆家?”

    “也说不上嫁……”简惠心言外有意的淡淡一笑,“这个且不说,她最后也没嫁,不说我,你也奇怪,不是么?到了门前都没有进门,若是一开始不愿意那为何不早说,偏偏早不后悔晚不后悔,临到门前才反悔,我也想不明白。若说是母亲突发急症,可也断断没有这样不给人脸的。再者,我也奇怪,那闹事的丫鬟是她养母的贴身大丫头,再不懂事也没得在这个时候闹的!太凑巧了些!”

    “你这人讲不讲理?”凌珍虽还没想到简惠心的真正用意,但听得她这般诋毁猜疑也怒了,“人家娘亲生病出事难道还能挑时候?难道爹娘出事了,你还能有心思成亲?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我不同你辩。”简惠心看向凌珍,“你年纪小还不懂人心险恶。我今日来问你的就是那一句,你只消告诉是你知还是不知就行了。”

    “不同我辩?”凌珍不服气讥笑,“你是不敢吧,明明自个儿没道理。”

    “我看在你年纪小让着你,你还真当我没理了。”简惠心看着凌珍,忽地轻声一笑,“那你告诉我,为何她母亲突发急症却没有寻大夫上门诊治?急得连我表姑母表姑父还有一院子客人都扔下了,那病得应是极厉害,为何满云州城没一个大夫上门诊治?还有——”

    简惠心转头看向宁惜梦,深深地吸口气:“她是十八日逃的婚,而你七哥是二十二回的王都,在此之前,你七哥正好是十八日出现在的云州——凌珍,你不觉得凑巧么?”

    凌珍蓦地睁大了眼,先惊愕后无语。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简惠心的真正意图。

    其实凌珍并不愚钝,只是她太过单纯,完完全全想不到简惠心的心思竟然能龌龊至此。

    “你简直——”凌珍涨红了脸,想骂人却不知怎么骂,太难听的骂不出,不够难听的又不足表达她的愤怒,最后,“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胡说八道!”

    “我原本是不想说的,是你逼我说的。”简惠心神情冷静,“若非此事牵涉太后娘娘和表姑母,我也懒得管这等闲事。我知晓那位沈姑娘本事,要不然也不能让太后娘娘松口许了这桩婚事,虽是冲喜虽是没婚书,但以她的身份能得此已是天恩眷宠,可她竟然临门反悔,我不得不多想,她是否是觉着这桩婚事还委屈了她,又抑或是她心中另有他人,此人甚至在她心中比我穆家表哥还胜一分!”